章 節目錄 v45 文 / 端木花道
再一次，你心中既愛又恨的那個人與你並肩做戰，你會如何想？是激動，還是仍然充滿仇恨？
但激動也充滿仇恨又如何去區分？
此時的賴雅琳，便是如此，胸口起伏激盪，緊握著斷情的手在顫動……
斷情，斷情，砍斷一切情愫，而今……為何還斷不了！
彷彿天山的冰冷之風再一次吹來，吹得賴雅琳混身發抖！體內的變異分子又一次找到機會般竄出……
前面的那個熟悉的身體越來越弱，他手中的劍也越來越慢！而每當他劃過一個地方，便會有一片慘叫聲傳來，鮮血四濺，一片狼藉……
但，就當殺得差不多的時候，前面洞口卻突然被人用巨石堵住，洞中，又恢復了原來的寂黑。book.網
終於將最後一個長生谷的人殺完。他起伏著胸口，強烈地喘息。將長劍撐到了地上，身體蜷縮地跪在地上，深深地呼吸。
凝望著他體力的漸漸衰退下去，一種不祥的預感直湧大腦。
緩緩地踱到他的身邊，將斷情背到身後，揭開臉上黑色的面紗，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你的體力遠遠不如五年前了，看來，你真的病得不輕。」
他沒有抬頭，仍將頭垂到下面，空出的手同樣將面紗揭下丟到一邊，卻能聽到他倔強的冷哼聲，「哼，要不是他們給本王喝下忘情水，不僅讓我失去記憶，還讓本王的體力越來越弱，本王知道，三哥他們殺掉這些十倍的人都不會喘一下，而且三哥也與本王說過，本王以前是多麼的威風，可是現在……呵呵，嘿嘿……」
低低的慘笑聲從他的口中噴出……那樣的蒼涼，無奈。像一個英雄失去了往日的風采般的失落更兼錐心刺骨的挫敗感！
「沒關係，你還可以恢復的！不像我！」不像她，永遠都不可能變成正常人了！
「你為什麼剛剛沒有逃走？」兀地，他抬頭，眨巴著幽綠色的眼眸盯著賴雅琳。黑寂的山洞中，只有他的這雙眸有點動人的光彩。
「逃？」賴雅琳輕笑了起來，「如果可以逃，我怎麼不會逃，只是逃得了一次，逃得了第二次麼？再說了，我也不可能丟下你一個人獨逃。」深歎一口，蹲下身子將一隻手抻到了他的面前，「我扶你靠到牆上休息一會兒。」
他幽綠色的眼眸怔怔著看了賴雅琳半晌，面容上絲毫沒有了曾經冰冷無情目中無人的表情，倒是真的像放開一切，像簡雲般可愛了幾分。
賴雅琳笑了，不等他將手給自己，直接摻到他的胳膊上把他扶了起來，「你不用這樣看我，你知道不知道，五年前的莫傷離最討厭的人就是我。要是你恢復記憶了，說不定對我就沒有這麼客氣了。」把他放到牆邊坐下，賴雅琳也靠著坐了下來。本能地離開他一段距離。
他疑惑地盯了賴雅琳兩眼，才道，「本王不懂，是你討厭本王，還是本王討厭你？」
「你聽不懂人話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手指著自己，對著他吼著，「剛剛不是說得很清楚了麼，你討厭我！」
「可是……」他被賴雅琳一吼將頭別了回去，將長劍放到了地上，兩隻大手突然顯得很無聊，不知道應該放哪兒。
「可是什麼？」看到他那樣，心中突然一樂，沒想到五年前冰冷無情高傲無比的他此時竟然像小孩子一樣變得可愛起來。
「可是，三哥告訴本王，說……」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剛剛平復的呼吸也急促起來。
「說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婆媽了！」
「三哥說，以前，本王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他終於說完了，又低垂下了頭。
「啊！」賴雅琳如聽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瞪大了雙眼，「不可能吧，別聽他的！他胡說。」賴雅琳擺擺手，否決了他。怎麼可能，呵呵……
「本王相信三哥不會騙本王。而以，本王第一次看你就對你有一種親切感。」他淡淡的聲音夾雜著些許溫柔輕輕響起。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而賴雅琳的心，又一次為他而疼了起來，親切感？真的麼？親切感？
可是，如果他當初真的在乎自己，為什麼又要那樣對自己？
「那只是現在的感覺，並不代表你以前的感覺。你以前真的很討厭我。討厭到每天對我冰冷相待，不是打就是罵，還想利用我讓你的父王打消替你選妃的念頭然後再休了我，我想反抗，你卻用我身邊的一個小丫頭來要脅我。呵呵，你說，這像是在乎的樣子麼？以前的你，包括現在的你，都沒有在乎過我，沒有。如果說你對我有所愧疚，我還可以勉強相信，因為，憑莫傷離的性格，他是決對不會向任何一個人低頭，即使錯的是他，他也不會。」
可不是麼，曾經的種種，又在賴雅琳的腦海中閃現出來。每一幕，就像一柄劍般穿入賴雅琳的心中。直到它再也不會覺得痛了，因為，它已經麻木了。
「你一生中，最愛的人，是雲溪，最在乎的人，也是雲溪，不是我，而且永遠也不可能是我！」
不是！
兀地，地上的斷情又刺入了眼眸，斷情！
「莫傷離，從那天開始，我就與你恩斷義絕了。所以，即使是現在，我們，也不可能是朋友。」拿起斷情來輕輕地摸著，「紅顏落，思漂遠，幾相見，又若何？情醉不懂傷心苦，癡情不為永相隨！斷情劍下無情絲！」
他只怔怔地看著賴雅琳。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女的了，還有，莫言離還與你說了些什麼？」賴雅琳一直都是男裝，本以為他可以拿下賴雅琳當一個兄弟看，沒想到，他早已看出了為，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莫言離告訴他的。
「你裝得很像男子，是你到王府找三哥時，三哥看到你時的驚訝表情。三哥的性格十分爽快，尤其是對他的兄弟，要是他真的遇到一個多年的老朋友，他會撲上去抱他，而那天，卻只是抱環住你的肩膀而以，就是環著你的肩膀，他也有點警惕性地躲閃。說明，你是個女的。」
「呵呵，雖然你失憶了，但你依然像以前那樣狡猾。」賴雅琳拍手笑著，不可否認，這些細節問題一般細心的人是很難察覺的。
「嗯，當晚你們出去喝酒，本王便跟了上去。」他接著道，賴雅琳卻越聽越詫異，「那晚，你們到了一個包間中喝酒，一直喝到很晚，本王當時就在你們的樓下，並且很清楚地看到了你們。」
「你跟蹤我們。」賴雅琳瞇起了雙眼。
「是的，當本王看到你們握起了手暢快不已地大笑時，本王便在想，你有可能是三哥的心愛之人，而且三哥很少對一個女的如此親熱。可是，本王卻有一事不明。」
「什麼？」
「看到本王與你在一起，想到了你就可能是本王未來的嫂嫂時，本王應該高興，沒想到，不但高興不起來，竟然還十分地惆悵，像是丟掉了最珍貴的東西一樣的不捨！」黑寂中，他幽綠色的眼眸迷離了起來，突然，他咳嗽了起來，「咳咳……」
「你……沒事吧！」他的咳嗽聲不斷，本想繼續問他，看現在的樣子，可能不行了，可是，他的身體到底有多弱呢，怎麼會突然咳嗽起來呢。
「沒，沒事！」他咳嗽完，喘了幾秒，才擺擺手，突然又將頭轉向了賴雅琳，一雙幽綠色的眼眸直直地盯著賴雅琳，「能靠過來麼？」說著，他的手拍了拍他身邊的地上，示意賴雅琳坐到那裡。
賴雅琳怔怔地坐在原地，不動，突然不知道了應該怎麼動。
「過來，本王覺得有點冷。」他見賴雅琳絲毫未動，一種失落感又襲遍了全身。卻仍然抱著一絲希望，有氣無力地說著，不，是乞求著。
「冷？」賴雅琳呆了，「不會吧，這個洞不冷的，我……」賴雅琳張口找著各種借口推辭，不想，得來的卻又是他的一陣咳嗽。心中一驚，再不多想，起身向他踱去，靠著他坐了下來。
輕輕地拍著他的胸口，細眉緊皺了起來，像安撫一個小孩子般，「怎麼了，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怎麼會突然咳嗽呢？是不是剛剛受傷了？」
咳嗽聲漸漸地停了下來，賴雅琳仍不停地替他摸著胸口，他像一個虛脫了的人一樣癱倒在牆上，賴雅琳的心瞬間緊縮了起來，一陣激動，「告訴我，莫桑洋還對你做了什麼，你的身體怎麼會變得這麼弱？」
「沒事！」他歪著腦袋沖賴雅琳淡淡一笑，卻是那樣的滄桑，大手順勢捏住了賴雅琳的手，「沒事，死不了，暫時還死，咳……死不了！」
「你別說話了，別說話了，休息會兒吧，保存體力，咱們倆一會兒還要想辦法逃出去呢。你要是不想連累我，就快點好起來。」他的咳嗽聲又一次響起，賴雅琳剛放下去的心又一次緊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