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74章 陰魂不散 文 / 蘑菇頭
這對思涵來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多麼的不容易呢?
慕辰逸的眼神更加火辣,如果不是身體不適,他真想撲倒她。(book./)
「嘗嘗吧!」思涵說著,拿了勺子舀了一勺給他。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緊緊不離的盯著她,嘴角還勾著暖昧的笑容。
思涵揚了揚眉,湊到了他的耳邊:「慕先生,你還是自重吧,不然一會兒受苦的可是你自個兒,我可幫不了你。」
這丫頭夠壞的啊,侵他現在辦不了她是嗎?不過現在他的確辦不了她。
睡覺時,慕辰逸還真的睡不著,而且思涵就睡在自己身邊,他便在被窩裡拉著她的手:「乖寶兒,你真的不幫我麼?」
思涵其實也沒睡著,一把年紀的男人了,也不知道要克制一下自己。思涵心裡雖想罵他,手卻還是伸了過去,伸到了他的褲內。
慕辰逸在她的手覆上來時,她的手軟軟的暖暖的,很是舒服,他歎息一聲,閉上了眼睛。
思涵能感受他現在真的是享受的,便真的想讓他快樂了。這麼做也不算陌生,便開始上上下下的套弄著,直到他全弄在自己手裡。
她找來了紙給自己擦掉,再去看慕辰逸的時候,也不見他不好意思,反而笑咪咪的看著自己。算了,要他會不好意思,除非太陽從西邊兒出來。
思涵再爬到床上來,靠在他的胸口安睡。
「乖寶兒……」
「嗯……」她似乎要睡著了,無意識的輕哼一聲。
「歷史是怎麼評價我的呢?」他輕幽幽的問。
思涵猛然的又清醒過來,抬頭看他,看他正看著自己。他還是在乎的嗎?在乎自己的留名,在乎世人會如何看他?
「我歷史學的不好,歷史也沒有說你不好的,只是現在的發展跟我印象中歷史好像不一樣了。」思涵回道,「但是我相信,若干年之後,後人會還原一個真實的慕辰逸出來。」
慕辰逸苦笑:「其實也不重要了,我已經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無論歷史如何寫我,我都不會後悔。」
「瑾瑜……」思涵突然撐起了身體,撫著他的臉極是認真的說道,「在我心目中,你是英雄,是一個最了不得的人。在木頭,在我腹中的孩子心目中,同樣如此。」
慕辰逸抱緊她,他是怎麼了,以往從不在意這些。今日反而傷春悲秋起來,到底還是自己的腿不能動了,這給他致命的一擊,。他沒有告訴思涵,他其實是害怕的,害怕自己會一直這樣,要靠別人才能存活。
思涵也隱約能感受到他的心思,可是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他的身邊。
慕辰逸過了幾天悠閒的日子,每天早上早早的起,思涵會推他到院子裡呼吸空氣。念詩給他聽,或者自己坐在鞦韆上,讓一旁的康小姐給她推一下。她便會笑,蕩的高的時候,她的笑容更大,眼睛都會微咪著,卻一直在看著他。
他喜歡看思涵笑,思涵笑的時候特別的好看。這些天她的頭髮都極少盤起來,散在肩頭,鞦韆飛起來的時候,頭髮會飛揚,美的像個仙子。
「瑾瑜……我以前就想過這樣的日子,你不是慕辰逸,我們只是最平凡的夫妻,為著柴米油鹽發愁,為了生活的一些瑣碎的小事還會吵架,那樣就再好不過了。」思涵在某一天,念完了一首詩時,突然放下了書本,對他說道。
「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來。」
「你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嗎?」思涵還會這麼問他,「你不再是慕辰逸,不再是什麼總理,督軍。你只是我的丈夫,瑾瑜,你想過你要做什麼嗎?」
「我想做一名教書先生,開辦一個學校,教書育人。這個國家,需要的就是教育,需要的是人才。」慕辰逸感歎一聲,又覺得自己說的空了。
「我們去國外,在唐人街,也可以教書的。」思涵說道,「你有想過你可以教什麼嗎?」
這話還真把慕辰逸問住了,他閃了一下神:「教哲學……或者歷史……」
「哲學?」思涵便不懂了,她以為他會想教經濟,教政治類的。
「對,哲學。陶先生曾說過,一個民族要想要振興,要先立人,要立人便要知人之根本,哲學教的便是這般的道。歷史便更不用說了,知歷史知興替,至關重要。」慕辰逸說道。
思涵心裡不由感歎,到現在他還放不下他的理想,他的理念。
「我倒是覺得你可以教書法。」思涵卻道,「我原本書法真真不算好,臨了你的字帖後,才算好的。你的字既有風骨又有柔情,我想以後說不定會形成一派慕字。」
「這倒也不錯,只是我很久沒有再寫字,怕是生疏了。」慕辰逸道。
「沒關係,我馬上讓人準備文房四寶,現在就可以寫起來,我陪你一起寫。」思涵說著,當天就告訴小伍給他們送來方房字寶了。
而且還準備了一張適合慕辰逸寫字的桌子,寫字可以陶冶情操,讓他心平氣和起來。思涵眼著一起練,她的進步是極快的,她寫的字,現在連慕辰逸都分不出來了。
「乖寶兒,你真是聰明,你若是男子,恐怕這華夏都是你的天下。」慕辰逸端詳她的字,不由說道。
「不……」思涵卻不這麼認為,「瑾瑜,你有胸懷有抱復,所以你可以走到旁人走不到的高度。可是我卻不行的,我的心胸向來都狹小,我只想過些簡單的日子,從不曾想過要在政治上有所作為。」
「這更是你可貴的地方。」慕辰逸道,「當下能自甘平凡的人,並不多。」
「你才更可貴,有些東西你明明已經握在手裡,可是你卻輕易的放棄了。要得到很難,但是得到了要放手更難,世界沒有幾人可以做到。」
「你似乎越來越喜歡誇我了……」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思涵說著,衝他眨了眨眼睛。
慕辰逸的身體好了很多,醫生給他來復檢,便說他的傷口復原的很好,現在胸口脊部也不痛了,只是腿還是沒得知覺。這個沒有辦法,只能聽天由命了。
倒是思涵,竟有些顯肚子了,其實也不是特別的明顯,但是已經微微的隆起,穿旗袍的時候特別的明顯。她也不穿旗袍了,多半穿一些寬鬆的衣服。
「木頭說,這是個妹妹,我也覺得這會是女兒。」思涵有一個晚上摸著肚子在他懷裡說道。
「木頭說是妹妹,那就是妹妹了……」慕辰逸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思涵安心的笑了,她也想要個女兒,一兒一女,便沒有什麼遺憾了。
「你給咱們女兒取個名字吧!」
「不如用你的姓如何,就叫慕凌……」
「我那個凌字不好,可以取了一個諧音字,靈慧的靈。」
「慕靈……」
慕辰逸咀嚼著這個名字,於是他們的女兒名字定了。
兩個人相依相偎的睡著,突然慕辰逸睜開了眼睛,思涵也很敏銳的醒了。他們都感覺到,有人進來了別墅。
思涵讓他先躺下,自己才慢慢的下床,她還沒有出去,小伍便進來了。
「夫人,我們這裡被發現了,你和慕先生得馬上走。」小伍臉色凝重,已經推了輪椅過來。
思涵眉頭一皺:「是什麼人?」
「是國民政府的……」小伍回答,「我有仔細看,是機要處處長蘇敏,她帶著一行人過來,說要見慕先生。」
蘇敏?果然是陰魂不散,思涵臉一沉,說道:「我去吧,你在這兒照顧慕先生……」
「乖寶兒。」慕辰逸坐了起來,突然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表情,馬上又吩咐道,「乖寶兒,不要跟人硬碰硬,既然來了便躲不過,我出去便是了。」
「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你先休息一會兒。」思涵說著,看了小伍一眼,便出去了。
蘇敏正在別墅的客廳裡等著,她穿著一身藏青色的軍裝,環抱著胸打量著這棟房子。看到思涵出來時,既詫異,卻又不意外。
「我就在想,以我認識的霍思涵,怎麼會輕易的死去呢?」蘇敏打量著她,看她穿著睡縷,小腹微微的隆起,她懷孕了。她心頭一陣的刺痛,卻還強撐著笑容。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思涵冷笑,「聽說你已經是國民政府的機要處處長,我還沒有恭喜你。」
「不過是虛名罷了,恐怕你未必會放在眼裡。」蘇敏眨也不眨的盯著她,「他呢?」
「他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蘇處長,當年他一而再的放過了你,甚至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可否放他一馬?」她略帶懇求,到現在只要能全身而退,她放低姿態又有何妨。
「恐怕不行,現在國內外都傳聞他沒死,我是特意來香港探訪的。既然已經得到他的行蹤,自然要回去有個交待。」蘇敏心跳的是極快的,她小心的掩飾著,不讓人看出,她是多麼的想馬上見到他。
「他已經死了兩次了,就當他死了不好嗎?」思涵身上是有槍的,卻輕易的不願意動槍,「莫非你對他真的半點情意都無,絲毫情意都不講嗎?」
蘇敏看著霍思涵,她一直擁有著他,從嫁給他開始,她就是他的妻,名正言順,理所應當。就是現在仍是如此,她那麼堂而皇之的護著他,要在他的身邊。
「在政治上,哪有什麼情面?」蘇敏聲音冷硬,「我今天一定要見到他。」
「要見,又有何妨?」慕辰逸的聲音從裡面傳過來,他由小伍推出來,「蘇敏,好久不見……」
蘇敏從聽到他的聲音開始,渾身一震。曾經她真的以為他死了,此生再不能見到他。後來得知他還活著,她心底還是小小的竊喜的。這個男人,她跟他做對了十幾年,她也在他的身邊足足五年,她其實是用盡了自己的一生在愛他。得知他死的時候,她也是生不如死的。
她甚至對霍天奇那行人動過殺機,直到最近傳聞有人見到跟慕月樓神似的人在香港出現,她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來這裡找他。
「好久不見。」她的眸光落在了他有腿上,她想問他,他的腿怎麼了?傷了嗎?不能走了嗎?
「是誰要見我?」
「我……我難道不配來見見你嗎?」他問。
慕辰逸從蘇敏的眼中讀懂了她的情意,他歎息:「蘇敏,很早我就告訴過你,你我之間已然結束,所以該了的都了了」
蘇敏聽著,眼眸一冷:「說的極好,所以今日我來,是帶你回去的。」
「哦,我回去了又如何呢?」他不慌不忙,問道。
「你回去了,你回去了接受審判。你復辟帝制,你引日本人進來。這樣的罪行不足以讓你接受審判嗎?」蘇敏像是跟他做對般,反問道。
「若是沒有他,你現在坐得了國民政府的機要處處長嗎?現在華夏國內能有一統的局面嗎?蘇敏,你心裡再清楚不過他做的意義是什麼?你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思涵怒極反問道。
「我為什麼不能說呢?我一定要說,霍思涵,你同樣也要跟我們回去。」蘇敏說著,看著小伍,「伍治國,這裡有孫總統親自下的通令,要捉拿慕辰逸回去。你自己看清楚了,這可是蔣總理和孫總統一起聯合發的。」
小伍露出為難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既然如此,那我們回去吧!」慕辰逸也不會為難人,只淡淡的說。
「誰也別想帶走他。」思涵突然拿出槍來,指向了蘇敏,「蘇敏,今天誰也別想帶我們走。既然帶我們回去也是審判,不如我們現在就自我了結。反正都已經死了那麼多遍了,不差這最後一遍,你說呢?瑾瑜。」
慕辰逸看著思涵,她的眼神絕決而絕然,絕不是一時衝動所言。
她是在為他考慮,她知道自己是絕不能忍受被審判的,還不如現在就瞭解自己,留下尊嚴。
「這樣也好,我們一家三口能死在一起,那也是幸福。」慕辰逸從容的很,他很早很早之前,已經看透了生死。
蘇敏怎麼可能讓他們死,無論是孫傳文還是蔣至中,都不會想要他死。她再看慕辰逸,他居然選擇死,都不願意跟自己走。
「蘇處長,我們有任務在身,一定會保護慕先生。在我沒有收到命令之前,誰也不能帶走慕先生。」小伍神情凜然的走在前面,「蘇小姐,請回吧!」
「你阻止得了我嗎?」蘇敏看著小伍,冷聲道。
「你的人多,我們的人也不少,蘇小姐也應該知道跟我們開火的利害關係。」小伍絲毫不懼怕,冷聲道。
蘇敏再看看思涵,她站在慕辰逸的身邊,兩個人十指相扣。那模樣還是刺激了她,她握緊了拳頭,僵硬了身體。
「蘇敏,放過我們也是放過你自己,都已經走到現在這步,你又何必呢?」
是啊,她又何必,他已經無數次的給了他答案。她蘇敏對他來說,只是過去式,他已經不將她放在心上,她再死死糾纏,也是徒然。
「就算我放過你們,不代表其他人會放過你們。」蘇敏身邊的人放下槍,她蹲下身看著慕辰逸,「你應該知道你的命有多少人看重,有多少人惦記……」
「我榮幸之至。」他回以微笑。
「我真恨你,你知道嗎?」她眼裡含了淚光,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這般,無論何時,無論何境,都是這般笑著。從容淡定,笑看人生。而她,恨的就是他的這般。她曾經期待的是,撕下他這張笑臉背後,又有什麼呢?
「我知道……你恨或者不恨我,都已經是你的事情。」意思是,那都跟他無關,他亦不會放在心上。
那話狠狠的刺在她的心頭上,慕辰逸更狠,他的不在意,他的淡然時時刻刻的都在告訴她,他心裡沒有她。
「今日我放過你,不代表以後我會放過你們。」說著,蘇敏帶著人離開了。
思涵身體差點一軟,拿著槍的手都出了汗。
「沒事了,就算是孫傳文派她來抓我,也不會是要審判我的。沒有任何一個人還想公佈我活著的消息,若是他要殺我,剛才已經開火。他們要抓我,大概也只是想要控制住我罷了。」慕辰逸握住思涵的手,發現一手的濕,便說道。
「這些人,或真不嫌累,這裡不安全了,我們要又搬家了。」思涵蹲下身,苦笑道。
「不,咱們不搬了。」慕辰逸卻說道,「我們就住這裡罷,這裡清靜,環境也好。我舒服的很,沒事的。」
思涵想想還是不妥,正要說話,慕辰逸卻擺擺手。
「乖寶兒,推我回房間休息罷!我困了。」他閉了閉眼,說道。
思涵便推他進去,扶他上了躺,自己也躺在他的身邊。
只是這會兒,現在誰也沒有睡意,她挨在他的身邊。
「孫傳文無非是想控制住我,現在我的腿也不方便,這裡是至中的人。我跟他們去了北平,無非也是被囚禁控制。住這兒,孫傳文肯定會派人來,也是被囚禁控制。既然如此,還不如住在這兒,要舒服。」慕辰逸點清了事實。
思涵一聽,馬上明白了。
蔣至中送慕辰逸來香港,甚至出國也好,都是想要預防他不會再東山再起。孫傳文同樣如此,他們都還是敬重慕辰逸的,更不殺他,卻懼他。無論他們到哪兒,都可能會被找到,倒不如在這兒住著,由他們來照顧,也讓他們安心。
「只是這樣被控制的感覺,真不好。」總是要找機會,離開這裡的。
「我知道的,為今之計只能如此。」慕辰逸說著,在思涵的耳邊輕語了幾個字。
思涵聽了差點坐了起來,不可思議的先看看他,又看看他的腿,很是驚喜的說:「真的?」
「真的。」他拉她躺回自己懷裡,「不過現在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在機會還沒到時,我們先住這裡。」
「嗯……」思涵受到了鼓舞,緊緊的環著他的腰。
「蘇敏,對你還舊情難忘呢?」好一會兒,她又在他的懷裡,漫不經心的說道。
「乖寶兒,到現在,這樣的醋你還吃嗎?」慕辰逸好笑的看她。
「怎麼會?我只是擔心,她下一步會怎麼做?她這一生的感情都在你的身上,瑾瑜,不要小看一個女人想得到男人的決心。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女人什麼都可以做出來。」思涵是真的擔心,特別是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蘇敏看他的眼神。
「不擔心,她並不重要。現在對我們來說,誰都不重要。乖寶兒,只有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慕辰逸吻了吻她的額頭,深深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