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反抗【4】 文 / 梨花淺白
一路挺直了後背,沒有讓任何人看出來她的不正常,一如往常的對著每一個嚇人微笑,沒有不安,沒有惶恐。,
這個時候,大家都會慌張,而她,不能亂,這個百花城,這個江山,她都要替他守著,等著他回來。
推自己的房門,回了臥室,眼淚才敢落下來。
她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堅強,不算的告訴自己他會回來,卻仍舊掩不住心底的慌張,這種鈍痛的感覺滿佈全身,幾乎要了孟夕晨的命。
「先生……」
伏在床上,手指緊緊的扣著那一床的暖被,那一對對喜慶的鴛鴦像是莫大的諷刺,孟夕晨不知道這輩子到底要經歷多少,才能真正的解脫,要走過多少坎坷,才能真正的相擁。
她累了,真的累了,一步一步的退讓想要換取今後的安靜,皇上卻步步緊逼,從不肯放棄,原本只想逃開,現在卻逼著他們不得不去反抗,皇上,到底想要如何?難道真的必須你死我活,才能成為最終的結局?
孟夕晨看看自己的一雙手,這雙手,沾染了多少人的血,要了多少人的命,現在,終於收到報應了。
不,她不信命,從不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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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夕晨的書信送出了十日,瓦刺和遼北都回了信,瓦刺王一聲戎馬,性子剛烈,對孟夕晨一直十分敬佩,孟夕晨只將達娃的死說了出去,瓦刺王就恨不得即可揮兵過來。
遼北耶律族這一年日漸的強大,統一了遼北七部,孟夕晨一封信就將耶律拓打動,現在已經整頓兵馬,南下而來。
孟家軍是孟夕晨的心腹,孟夕晨不曾想過要他們起兵謀反,但是常勝仍舊是要反了天,誓死追隨孟夕晨。
十幾年苦心經營的人脈,在這一朝用盡了。
先皇的遺詔被亦軒張貼的滿街都是,眾人議論紛紛,改朝換代到現在不過十幾年,許多年歲大一點的官員都知道當年皇上是有些偏寵的,五皇子不受寵是整個朝野都知道的事實,現在又出了遺詔的事情,幾乎沒有人懷疑那份遺詔的真實性。
孟夕晨又將當年皇上歷年來謀殺的官員一次寫了下來,最後還加上了逍遙王這個名字,將逍遙王被皇上逼迫,不得不反抗的無奈和屈辱寫的清清楚楚。
這一刻,人心幾乎全部傾倒到了孟夕晨這邊。
最後出面的是亦軒和皇太子,一個是皇上的親弟弟,一個是他的親兒子,這兩個人卻是叛軍的首領。
頃刻間,天下大亂。
皇上此刻卻無暇應對其他。
長生宮,床榻之上,皇上喝著苦澀的藥。
「戰事如何?」
皇上開口,這幾個月,身子越發的不好,這藥吃了也跟沒吃差不多,皇太后日日來看望,卻每每都是失望而歸。
孟雪婉多次想要進來,皇上卻始終不肯讓他進門,幾乎看見那張臉,他就要想到孟夕晨,就恨不得要將她……
李公公將厚厚的奏折遞了過來,皇上粗略的看了兩眼,又將奏折扔到了地上,喉嚨間一股血腥之氣到了喉頭,溢出了嘴角。
「皇上……」
李公公叫了一聲,慌亂的拿出絲絹給皇上擦拭,這邊出門就出去宣御醫。
皇上的眼神帶著憤恨,恨不得將那奏章灼燒出來一個洞。多年前的事情現在重新提起來,每一幕都像是親身經歷一般,描寫的分外詳細,能號召孟家軍集體策反,能請得來瓦刺和遼北,這一切的一切都只說明了一個問題,孟夕晨,真的背叛了他。
不惜以他身敗名裂的代價來成全那個該死的夜瑾。
孟夕晨,好狠的心。
有些虛弱的靠在床上,拳頭死死的握著。
他從未想過要孟夕晨死,可現在,孟夕晨,卻想要他的命。他的一生,只信任孟夕晨一個人,最後,卻是她背叛了他。
為什麼,要這樣?
難道,真的回不去了嗎?
他下了追殺令,其實也不過是想要要回孟夕晨的屍首罷了,那日是王丞相意圖弒君,連累了達娃,他絲毫沒有想要殺了他們的念頭。孟夕武帶著孟夕晨找了夜瑾,那個時候他就知道,或許,她並未死。
他等著,盼著,苦苦盼了數日,就等著孟夕晨清醒的那一刻,卻未曾料到,夜瑾不曾孟夕晨清醒就要帶著人。
自此,五個月,他失去了孟夕晨的消息。
最苦的不是從未得到或者已經失去了,是得而復失。看著原本可以存在的希望一點點的消失,看著那個本來可以屬於自己的女子越走越遠,他居然無力挽回。
他恨,好恨……
若不是這皇位,若不是這天下,若不是這蒼生,他何苦與孟夕晨分離?
太醫,匆匆而來,小心翼翼的號脈,最後拿出的方子,卻跟以往並無不同。皇上冷冷掃了兩眼,那太醫就膽戰心驚的跪下。開口一直說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萬死……
哈哈……
這是貴為皇上的權利,可以輕易的剝奪眾人的生死。
皇上揮揮手,讓那太醫退下。」皇上……「
李公公擔憂,皇上又無力的揮揮手,李公公退下了。
空蕩蕩的長生宮,處處都是她的身影,而她卻已經跟自己站到了對立面,孟夕晨,你可知,這長生宮,就是為你建造的,你可知,皇上的心,只住著你一人?
東暖閣,孟雪婉看著手上的書信,笑的張狂。
身邊的丫鬟謹慎的站著,誰都不敢多言,手不由的開始顫抖,沒有一個人敢於直視孟雪婉的眼眸。
旁人或許看不透孟雪婉的變化,但是身邊的丫鬟卻看的透徹,最初的清麗動人,現在陰險狡詐,這才短短的一年多的時間罷了,變化真是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