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離別在即 文 / 韓降雪
「你還有什麼需要我東西就告訴我，我一會兒要出去給你買些衣服，順便幫你買回來，你想好了就去告訴我。」米愛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鳳浩然突然跑到桌子前，把水果盤掃到地上，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
他該怎麼去面對自己的親生母親是個惡毒女人的事實！
「米愛，我恨你！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告訴我！」然然抬起頭，一雙黑眸痛苦掙扎。
***************
康康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畫室內，手上拿著油畫筆，有一下沒一下的畫著……
門口響起敲門聲，康康的手一頓，從畫板後探出腦袋看向門口，見到鳳浩然，她有些緊張的站了起來，說道，「然然……有事嗎？」
「幹嘛這麼緊張，我又不是老虎。」然然走了進來，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沒……沒有……」康康結巴的說道，說真的，她真的很怕然然，似乎每次二人單獨見面，他都會欺負她。
可是她又不敢告訴奶奶，爸爸媽媽，生怕然然在家裡的處境會更艱難。
「在畫什麼？」然然走過到她身邊問，看了一眼畫上的東西，皺了皺眉頭說道，「醜死了！」
康康，「……」
「能幫我畫張肖像嗎？」然然突然問。
「啊？」康康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他，似乎他還是第一次好脾氣的對她說道。
「啊什麼啊？笨死了！」然然氣惱的瞪向她。
康康，「……」
「幫我畫張肖像！」然然乾脆變成命令的口氣，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氣。
「好！你是要油彩的還是素描？」康康問。
「素描吧！」然然的語氣終於放低了下來。
「好！」康康點頭答應，立刻就要去準備東西。
然然一下子拉住了她，他用力太大，直接把康康扯到自己身上，二人撞到一起，康康轉頭看向他，二人離的非常的近。
因為驚訝，康康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的張著，康康是標準的瓜子臉，五官精緻美麗，黑眸又黑又亮，頭髮也是又黑又直，上面別著一個粉色的花朵型的發卡，看起來特別的漂亮……
「怎……怎麼了？」康康一陣緊張，想起之前他對自己的傷害，她有些恐懼的想要掙脫。
然然卻是突然去扯她的t恤，讓她的肩頭露了出來……
康康更害怕了，緊張的握住他的手，「你要幹嘛？」
「別動！」然然瞪了她一眼，眼睛落在她雪白的肩頭上，上面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咬痕。
看樣子就算很難徹底消除了，除非去做整形手術。
「不許把這個除去！聽到了嗎？」然然把她衣服拉好命令。
「為什麼？」康康氣得紅了臉，用力的掙脫開他，緊張的後退了兩步。
「我說不許就不許，如果你敢不聽，我就再給你咬十個二十個！我說到做到。」然然走近她威脅。
「你……真過分！」康康氣惱的抬起眼看他，黑眸中帶著些懼意。
然然就是喜歡她忍氣吞聲，任她欺負的樣子。
每次欺負完她，他的心情就會好些。
「這是你欠我的！」然然說的理直氣撞。
「……」康康無語，不過，如果這樣能讓他好受一些，她可以忍。
「沒人發現嗎？」然然問。
「沒有！」康康鬱悶的回答，自從被他咬傷後，她不但自己偷媽媽的藥自己敷，還要避著媽媽洗澡，再熱衣服也不敢穿吊帶，一直都是短袖。
「你可以告訴她們，讓她們把我趕出去，你為什麼不這麼做？」
「你是我弟弟！我不想讓你走。」康康低聲回答。
「笨蛋！我這麼欺負你，你該討厭我的。」然然心情變得複雜。
「我不會討厭別人！」
然然，「……」
「我幫你畫肖像。」康康轉身去拿紙和筆。
然然看著她把東西擺好，又搬了一把椅子放到了畫板的前方，「你坐這吧。」
然然走了過去，聽話的坐了下來。
「你笑一下我看看。」
「我不會笑！」
「沒有人不會笑，你笑笑看嘛，讓我找找感覺！」
「畫個畫找什麼感覺，就是不會笑！」
康康，「……」
好吧，不笑就不笑！
真是可惡死了，讓自己幹活還這麼野蠻……可是她又沒辦法做到不管他！
「你快點！聽到了沒有！」然然有些不自然的瞪著她。
「知道了！」康康無奈的回答，對他的怪脾氣無可奈何。
康康拿起一根筆，她認真的觀察了一會他的面容，這才開始動筆。
她一邊畫一邊抬頭看向他，有時候還會發一會呆，她突然發覺然然長得很好看，眉毛很有型，眼睛是那種細長的桃花眼，眼珠漆黑漆黑的，鼻子又高又挺，嘴唇很薄，臉部線條非常的好看。
康康還真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觀察然然，隨著她的一筆一畫，他的模樣竟然在她的心上刻下了淡淡的烙印！
「畫好了沒有！」然然第n次不耐煩的問。
「還差一點，馬上就好了。」康康一邊修飾一邊回答。
「快點！」然然催促。
「馬上！」
「你在這幹什麼呢？」身後響起鳳夫人的聲音。
康康被嚇了一跳，手一抖，差點把畫毀了，她緊張的看了一眼一臉淡然的然然，轉身看著奶奶，「奶奶……我……我找然然弟弟當模特……我……老師讓我畫一張人物素描，週一要交的。」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也別太累了，畫一會兒就歇一會兒，喝點水吃點水果，不然會上火的。」鳳夫人把盛著水果和水杯的托盤放到桌子上，因為然然要走的關係，意外的沒有對他刻薄。
「好，知道了，謝謝奶奶。」康康見奶奶沒繼續追問，頓時鬆了一口氣。
「傻孩子，跟我客氣什麼！」鳳夫人上前，愛憐的將孫女的頭髮別到耳後，看著她和兒子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模樣，心裡歡喜極了。
「呵呵……」康康傻笑了兩聲。
「然然，你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家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既然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鳳夫人抬起頭看著對面的男孩要求。
然然身體一僵，但還是點了點頭。
「畫完就出去透透氣。」
「我知道了，奶奶。」康康點頭。
鳳夫人交待完便轉身離開了，轉頭的瞬間眼中有淚水掉落，自從知道了然然要走，她很開心，可是這時再看他，眼前竟然全是他嬰兒時的可愛模樣……
「歇一會吧，過來吃點水果。」康康招呼然然。
然然的心也彷彿是被一根刺狠狠的刺了一下，他以為他能夠不在乎，可是他卻騙不了自己的心，他真的很在乎奶奶。
逼回了差點掉下來的眼淚，他走到畫板前，畫板上是他的肖像，就像一張黑白照片貼在上面……
他立刻動手就要拿走，康康立刻阻止，「還沒畫好呢！」
「這樣已經很好了。」然然固執的將畫紙拿了下來。
「真的還差一些。」康康有此著急。
然然見她如此，突然笑了一下，「我偏這樣拿走！」
「你……好過分！」康康再次被他氣得紅了臉，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可惡，對於一個畫手來說，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作品有瑕疵！
「那你就再畫一張！反正這張我要了！」
「……」
「剛剛你為什麼要為我撒謊？」然然看著她問。
「我不想奶奶罵你。」康康皺眉回答。
「所以就算我欺負你，你也不肯告訴任何人，是怕我被趕出這個家……現在，我就要走了，我希望你收起你的善良！不要像傻瓜一樣被人欺負！因為……你只能讓我欺負！」然然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堅定的要求。
「難道我生來就是被人欺負的嗎！討厭死了！」康康生氣的推開他。
然然，「……」
「你要走了？你要去哪裡？」
「不知道，應該是一個很遠的地方吧！」然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只要離開這裡，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去處。
「那你還會回來嗎？」康康小心翼翼的問。
然然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問道，「那你希望我回來嗎？」
「我？」康康不解為什麼他回不回來要問她的意願，想了想還是說道，「我當然希望你回來，因為你是我弟弟！」
「我只比你小幾個月！」然然鬱悶的瞪著她。
「小幾個小時也是弟弟。」
然然，「……」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他們名義上本就是姐弟，可是為什麼心裡有些堵的慌。
「奶奶不希望我回來，也許……不會再回來了吧。」
他痛苦的表情讓康康的心驀的就疼了起來……
****************
龍傾月和慕裡心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二人剛一回來便被龍世卿叫了過去，把慕裡的計劃告訴了二人。
暖心聽得心慌，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更沒想過兒子會離開自己，一時無法接受這相事實。
龍世卿知道她需要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也不多說，把事情說完後就讓二人回去了。
「暖心，我知道你捨不得，我們先不放他走，讓他再多待些日子再說。」龍傾月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說。
「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就我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連兒子要離開都不知道。」暖心說著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魔鬼訊練營，一聽就知道是什麼地方，兒子去了後就要接受魔鬼式的訊練，而且一走最少十年……甚至可能是二十年！
這讓她怎麼能夠接受！
「抱歉，我們也是不想讓你難過！」龍傾月一臉歉意伸手去擦她掉下來的淚，看到她哭，他真是心疼極了。
「月，我不能讓慕裡走，我捨不得他！我真的不能讓他走！」慕暖心拚命的搖頭，聲音哽咽，心痛如絞。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想哭就哭吧，別憋在心裡。」龍傾月把她抱在懷中，讓她盡情的哭泣。
這個決定是慕裡自己做的，他知道誰也改變不了，慕裡最大的優點就是太聰明，無論做什麼事都是提前計劃好。
離開的事，他已經計劃很久了，如果不是因為暖心懷孕，恐怕他早在半年前就離開了。
「我們母子才相聚沒多久啊……我不想讓他離開……月，我該怎麼辦，我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我是不是很沒用！」暖心一邊哭一邊哽咽訴說。
「不會的，你是個偉大的媽媽，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龍傾月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哄她。
「我不是，我不是，孩子小的時候我就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現在他又要離開了……嗚嗚……我真的很捨不得。」慕暖心哭得十分的淒慘，每一聲都透露出對兒子濃濃的不捨，直到哭得累了，最後在他懷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龍傾月小心的把她放到床上，看著眼角的淚珠，真恨不能把龍慕裡這個臭小子揪過來打一頓，竟然讓他的愛妻如此傷心！
小心的替她擦掉了眼淚，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才起身離開。
昨晚被他折騰了一夜，現在就讓她好好睡上一覺吧。
出門的時候便看到慕裡就站在門對面的牆上，小腦袋耷拉著，似乎也是哭過……
「爸爸，對不起……」他抬起頭，眼圈紅紅。
龍傾月，「……」
就是對他一肚子的氣，一肚子的怨，看到兒子這樣也發不出來了。
「跟我過來。」龍傾月拉起他的手，帶著他一起進了書房。
「你媽媽捨不得你。」龍傾月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想起暖心哭泣的模樣，他就心如刀割。
「我也捨不得媽媽。」慕裡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他和媽媽失散五年，終於重逢，卻又要面臨分別。
「你放心吧，你媽媽只是一時接受不了，不過，她一定不會阻止你的……因為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龍傾月無奈的開口，就算再怎麼不捨，暖心也會因為愛而成全兒子。
「我知道……爸爸，我走後，您一定要好好照顧媽媽！」慕裡的眼淚如雨點般往下掉，聲音也開始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