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章 驚醒春池【求金牌】 文 / 端木初初
不過,她還是不能讓這樣有心機又威脅到娘親地位的女人進府。
至少父親沒有主動提出納她為妾,那就還有希望。
沈碧雲坐在馬車裡,臉上一直帶著笑意:「表哥,還記得我們小時候不?那一年,你差點她掉冰窟窿裡,把我嚇壞了。」
「是呀,你一直在哭……」安忠濤也是淺笑。
沈碧雲看著安忠濤英俊的側臉,一陣的感慨,自己哪裡會知道有今天,那會兒,她的心思其實根本沒有在安忠濤的身上,如果在那麼一點點,現在回想起來會更幸福,但好在小時候的記憶還是愉快的,大家還是孩子的時候,並沒有什麼避諱,也好在安忠濤只記得他們之間的樂事。
兩個人到了城外的河邊,那裡幾乎沒有什麼人,畢竟在京城並不風行取冰之說。
沈碧雲下車,只是不知是坐得久了腿麻,還是有意之舉,她的身體一個踉蹌,幾乎栽到安忠濤的身上,安忠濤回身扶她下車,她笑了:「真是的,在家裡呆得久了,竟然笨手笨腳。」
「是天太冷的原因吧。」安忠濤給她找了一個借口,她下了車,仍舊扯著安忠濤的袖子,安忠濤也沒有躲開,兩個人就這樣一起走向河邊,河岸上荒涼得很,好在冰面一望開闊,讓人心神一爽。
安忠濤想起早年也曾飲馬冰河,不由地心胸一舒,一吐一個正月吃吃喝喝的濁氣,旁邊的沈碧雲站在安忠濤的身邊,放眼望去,想像自己是將軍夫人,那該是何等的風光愜意……
取冰的時候,沈碧雲只負責在旁邊看著,她偶爾幫一下小忙,比如拿著鐵盒子,安忠濤將取好的冰塊放進去,他只取中層的冰,所以,很乾淨,像水晶一樣,兩個人童心起,沈碧雲捏著冰塊:「表哥,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先將冰吃個夠,再拿回家去。」
「是呀,不過,那時候,你倒是不吃。」
「是呀,我現在倒想嘗嘗了。」沈碧雲說著,眼睛亮亮的,那個神態彷彿一個小女孩兒,安忠濤看著眼神一愣,沈碧雲看他的神情,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地伸出纖纖玉指,真的捏了一塊冰放到了嘴裡,一邊含著一邊偷笑,「表哥,要不,你也嘗嘗?」
她又捏了一塊,送到了安忠濤的唇邊,安忠濤有些猶豫,但是沈碧雲卻是笑得純真,他一張嘴,接了進去,那瞬間的涼意從口齒傳到了面頰,他嘶了口涼氣,笑了。
這一刻,安忠濤覺得也不錯。
他與連瑾瑜就從來沒有過這樣輕鬆的時刻,而與連瑾蓉在一起,倒還好,只是她心機太重,若不是自己反醒,連瑾瑜肯定會被這個胞妹害慘,一想到連瑾瑜,他神情嚴肅了些:「我看冰夠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沈碧雲不知道為什麼前一刻他還一臉的享受,為什麼這一刻,他就像是要與自己保持距離一樣,這是什麼原因?
但她很聰明,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現,拎著盒子歡快地上了車,安忠濤也上了車,他臉色木然,自己的妻剛生了明辰,他雖然知道表妹的意思,但是他覺得對不起連瑾瑜,母親也就這件事情提起幾次,他終是沒有辦法向連瑾瑜開口,一看見她那雙眼睛,就想起當年在月華寺相遇的情景,這讓他的心裡非常糾結。
安傾然看見父親和沈碧雲一起融冰,她走了上去:「姑姑,你今天的衣服真好看。」
沈碧雲笑了笑,雖然姑媽提起過這個安傾然不簡單,讓她小心點,她自己也領教過了,不過現在看她的眼神真的很純真,不像有心機的樣子,便笑了:「謝謝你,你的衣服也很好看。」
「嗯,我的衣服是我娘親新給我做的,姑姑的衣服可是從覃家帶過來的?」安傾然仍舊掛著笑意。
可是一提起覃家,沈碧雲臉上的笑意就隱了,而安忠濤也有些尷尬,他看著安傾然道:「你和你姑姑一起做,我還有事,先走了。」
於是,安忠濤離開了。
本來極有趣的事情現在也變得無趣了,沈碧雲心裡明白,安傾然果真不好惹,可是又得罪不得,不由地硬著頭皮,和她一起融冰水。
下面的炭火很旺,畢剝地響著,而兩個人之間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安傾然開口:「姑姑,這樣的風俗真的挺好,我就不知道……」
沈碧雲笑了笑。
「但有時候我又想,入鄉隨俗也是不錯的。」安傾然笑著看著她。
說完,她也起身離開了。
留在沈碧雲自己坐在那裡鬱悶得要瘋了,而正在這時,覃耀祖跑了過來:「娘親,你去哪裡了?為什麼沒有帶耀祖一起去?」
沈碧雲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含糊地一帶而過。
這次本來她醞釀了很久的事情,就這樣被化成了雲煙,一點兒成效都沒有起。
她各種鬱悶。
連瑾蓉也在鬱悶,她只知道沈碧雲和安忠濤兩個人出去了,有說有笑,回來的時候,也是有說有笑。
她的心哪。
安明軒也不在自己的身邊,最近安嫣然整個人沒了靈性,好像傻掉了一樣,她也指不上,事實上安嫣然並沒有傻掉,她是在想著怎麼對付安傾然呢,她的生辰上的一幕可是反應了很多事情,康王對她竟然還沒有死心,她和安染月商量過了,一定要讓安傾然出個大醜。
可是就是找不到機會,她平時都不怎麼出院子,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偶爾有小丫環看到院子裡有練武的身影,她暗中較勁,那個安傾然不但偷學舞蹈,還偷練武功?
她到底存了什麼心?
她很是提防,她別來害自己。
所以一天,弄得神經兮兮地。
春天來了。
一派勃勃生機,被冬天困得太久的人們也紛紛走出了屋子,安明辰咯咯的笑聲,不時地刺到某些人的心,這個安明辰天真無邪,他哪裡知道世間險惡,仍舊笑自已的。
春風吹開了花樹,也吹醒了池水。
最先體會春水暖的不是鴨子,而是覃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