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結局卷 重來過 601 他也會自卑 文 / 皇邪兒
「休想和離！！」
他綁定她是生生世世，絕不允許她離開他的身邊！即便這一個月，她避而不見，但她的一舉一動也是盡在他掌握之中，所以他才放任她這一個月不在他眼皮子底下。
「你林冬曜骨子裡就是現在這樣的吧！說一不二！不懂得何為尊重？何為齊心協力？你的能力的確可以傲視天下，但若你想要得到的是眾叛親離，那我無話可說！！」
滿月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認真，林冬曜再次覺得心尖上某處像是有尖銳的刀尖狠狠地扎進心臟的感覺。
「滿月，這次的確是我隱瞞了你，但這眾叛親離的話，你說的太重了！！以後不要再——」
「若你林冬曜始終看不到今日你不對的地方，那你將來還想要什麼樣的結果？不是不言而喻嗎？」滿月絲毫不退讓，有些錯誤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並且會源源不斷的存在下去。
林冬曜可以說是完美無缺的人，但越是如此完美的人，往往會有致命的缺點存在！將來，他不會被任何人打敗，卻會輸在他自己手裡。
三年後，他再次醒來，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可以任意寵她護她，由著她去做任何的林冬曜了！
他已經變了。
他昏迷的三年間，他們都在改變。
她變得愈加成熟，而他卻是愈發腹黑複雜，胸懷韜光偉略，遠大抱負。這與三年前那個不問任何人任何事的林冬曜，何止是一點的差別？
「滿月，我才醒來不過月餘，若我有任何不對的，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聊，也許承乾宮的事情，你認為我完全做錯了，那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我該如何做，你才能原諒我這一次？」
林冬曜對滿月的感情不必多說，專一而濃重。可現在，在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卻是尖銳明顯的。
「你要我原諒你，那至少該讓我看到你心底究竟是怎麼想的。我不奢望能瞭解你的每一處心思，但至少這一次，我該清楚明白的知道，你是不是想藉著御駕親征的由頭，正好剷除了林簡！你好取而代之，是不是？」
這個想法這一個月來一直都存在滿月腦海之中，當她今天在他面前親口問出來，看到他此刻沉默眼神時，她已然驗證了答案。
「林冬曜！你究竟是醒了還是沒醒？」
滿月突然抓緊了他胳膊，眸子發紅，冷冷瞪著他。
「你故意用先皇后做引子，令林簡騎虎難下，你現在可是幫皇上找回太后的大功臣，正因為如此，他也不可能勉強你親征殺敵！若林簡此次戰敗，則性命堪虞，你正好可以率領你的人長驅直入殺至邊關！到時候就是一舉兩得！林簡那時候是生是死都難保！就算林簡打了勝仗回來了，你也早就安排好人在半路上伏擊他，從你利用先皇后開始，你就沒打算讓林簡活著回到京都！是不是？」
這猜測在她心底成形多日，她卻一直不敢說出口。因為這牽扯到她最重要的人，所以即便是看透了看懂了，她也無法接受。
「滿月，我知道你遲早會想到，所以我也從未想過要隱瞞你。」他如此說，等於默認。
「你是不是忘了，曾經是他的血救了你？而他當時原本有的是機會置我於死地，一旦我拿不到他的血做藥引子，你又何來的生機？何來的希望？」
事實面前，他的所謂坦誠來的太遲，正因為這遲到的所謂坦誠，更加傷害了滿月對他的信任，對這份感情過去付出的信任。
林冬曜反手握住她雙手，她眼底失望冷凝，彷彿是在提醒他，她可以在他昏迷不醒的三年時間裡不離不棄，也可以在他醒來之後，再度離開。
「臭爹爹！！你快放開娘親！！放開娘親！！啊啊啊啊！我踢你！！」
這時，一旁的淇源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看到爹爹抓住了娘親的手，臉上的表情怪怪的，而娘親的表情則是她從未見過冷酷，淇源自然當是爹爹欺負了娘親，一邊喊著，一邊上前抬腳踢在了林冬曜小腿上。以淇源的身高來說，她最高也就能踢到那個位置。
生生將某雙王的衣擺踹上了一個清晰的小腳印。
「林淇源！！我是你爹爹！你的禮儀道德呢？」某人一時氣大了，跟一個三歲的孩子講禮儀道德。
淇源果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無所畏懼的表情瞪著他。
什麼禮儀道德？
她什麼都聽不懂！
「你敢欺負我娘親！我打你！打你！！」
林冬曜惹了滿月，在淇源眼中，他就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淇源！下來！！」
眼見淇源已經跳在了林冬曜身上，滿月上前一步將淇源從林冬曜懷裡撈出來。淇源卻還不算完，趁著滿月抱著她的功夫，抬腳踢在了林冬曜的胳膊肘上，只不過，淇源是腳背踢在某雙王胳膊肘上，當即疼的放聲大哭。
「哇！！娘親！好痛！好痛！！」
淇源哇哇大叫，是真的疼哭了。
若不是了林冬曜往回抽了一下胳膊的話，淇源這一下腳背骨折都有可能。
「淇源乖，不哭。娘親抱。」滿月抱著淇源到了另一邊查看她腳背。
「娘親，痛——有沒有破？」
「哪有那麼嚴重？這不還是你自己先犯錯。你是孩子，不能動不動對父母動手，若長此以往，不說別人笑話你，娘親也會生你的氣。你才三歲，就敢如此任性妄為的話，那你長大了以後，只怕是連娘親的話都不聽了。」
滿月雖然疼淇源，但是疼愛跟過度的寵溺是兩回事。
淇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不敢看林冬曜了。
「林冬曜，既然我們現在說不到一塊去，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先走吧。想必你現在這個雙王也有很多忙的，也不必要急著到我們娘倆這兒解釋。有些事不都是心照不宣的嗎？」
滿月的話注定再次刺痛某人心臟。
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說多少都是錯的。
他有自己的不得已，有自己需要狠心下定決心的時候。
他想要的與滿月之間的是心有靈犀，而不是現在這樣的冷漠的所謂心照不宣。
「——好。」他歎口氣，語氣充滿了無奈和失落。
滿月帶著淇源等了他三年，所以當他醒來，他比任何時候都害怕再次失去她，都緊張她跟淇源的安危。這天朝京都局勢瞬息萬變殺機四伏，他若不能成為最強者，她與女兒始終都會處在危機之中。
他承認自己沒有與他商議，但以她與林簡曾經的交情，若是知道了他是要徹底解決林簡的話，只怕她會想方設法的還林簡一個人情。所以他才隱瞞了她，只為在最短的時間剷除一切阻礙危機。
過去三年，他愧對她們母女，還要她們躲躲藏藏的照顧他。
而他，曾經是叱吒風雲的柔懷王，卻因為昏迷三年而連累自己的妻女一同躲藏，不見天日！他如何能不慚愧？能不痛苦？
偏偏這些痛苦他無法坦白的剖析出來過給滿月聽！淇源更是小孩子，聽不懂這些話。他其實是自卑那三年不但不能照顧她們母女，還要連累她們為了他躲藏避世。
他從出生那天開始，就是光環圍繞高高在上，一直都是他洞悉他人生老痛苦，都是他掌控佈局，他也早就在心底發誓，要照顧她生生世世。可他卻連女兒出生都錯過了，又何來的照顧她呢？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也會自卑痛苦到無言以對她的時候！！
所以他自清醒那一刻，自知道了過去三年都發生了什麼那一刻開始，他就開始籌劃如何扳倒林簡，只有扳倒林簡，他才是站在最頂峰之人，那時才是真真正正的保護她和女兒。
無論如何，林簡都必須除掉！
他可以留林簡一命，但絕不會給他機會反擊！
而他所做這一切，也的確不能告訴她。
昏迷三年，所帶給他的改變是巨大的，這改變也非一朝一夕就能轉變回到從前！也許，永遠也回不到從前了。
他不害怕回不到過去的林冬曜，只害怕，他跟滿月回不到過去！這才是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所以他極力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身體，令自己在方方面面都重新回到最初的林冬曜！
而所有會威脅到滿月和淇源的，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是真的被曾經昏迷三年的無知所嚇到。再強大的人，在昏迷三年的空白面前，再次醒來面對新的一切，都會有無措的時候。即便曾經強大腹黑如他，只會更加小心謹慎。
他極力想要彌補過去虧欠她和女兒的，卻明顯是有些用力過猛。
但眼前的局勢擺在那裡，他們一家的安寧生活和林簡的生死擺在那裡，只能是二選一！！
林冬曜走後，滿月哄睡了淇源，看著淇源在睡夢中還輕輕撅著小嘴，明顯是帶著委屈入睡的，不覺煩躁的皺了下眉頭。
這時，鐵英自屋外快步跑了進來，臉色煞白。
「王妃——王妃，是——是蘇康送來的密函。」
鐵英話音落下，滿月臉上並沒有多少震驚，彷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該來的，始終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