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結局卷 重來過 571 欠他的，只能下一世償還 文 / 皇邪兒
淇源委屈不解的哭喊聲，如魔咒一般縈繞在林冬曜心頭，儘管他無法開口，可這一刻注定是他一生揮散不去的陰影時刻。
「小姐，你乖乖聽話，主子不是不要你，而是要去找夫人，你要——」
「娘！！」
掙扎中的淇源突然大喊了一聲，眼白一翻，暈厥過去。
才剛醒來的林冬曜，臉色明顯一變。
魏楓立刻上前替淇源檢查。
「王爺，夫人生小姐的時候不足月，小姐一歲之前經常生病，一哭的厲害了就會暈厥，這兩年來原本調理的很好了，可能今天是情緒波動太大了。」鐵英輕聲解釋。
林冬曜眸子一瞬冷凝如冰。
其他人都是沉默的等著魏楓開口。
魏楓從懷中掏出一個褐色瓶子，將裡面僅有的一顆藥丸一分為三，三分之一給了淇源。
「王爺放心，淇源小姐身體並無大礙，過去兩年已經調理的與普通孩童無差，今日之事過於想念娘親才會如此。這藥丸可以定心壓驚，孩子用量是大人三分之一即可。」
魏楓雖如此說，可林冬曜還是不放心。
只是他昏睡了三年時間，這才剛剛醒來，若想恢復到從前的狀態，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
「冰兒，你帶著小姐先走。這剩下的藥丸保管好了，以備不時之需。」魏楓將剩下的三分之二顆藥丸鄭重其事的交給冰兒。
冰兒點頭接下。
「你們出發吧。」楊曉黎沉聲開口，這句話更像是對冰兒說的。
冰兒抱緊了淇源，沉默轉身。
楊曉黎眼底，在這一刻，也終是翻湧複雜厚重的情感波濤。
但為了大局著想，此刻的遠離是為了將來的重逢。
——
密林深處，馬車時而出現時而消失，如鬼魅的影子，飄忽不定。
已經在此蟄伏了一天一夜的蘇康等一眾隱衛，正是飢寒交迫的時候，可探子發現的馬車卻是一時有一時沒有的，像是故意逗著他們玩兒。
越是如此，蘇康越不敢大意。
沒找到令狐滿月，他們絕不敢回去覆命！
與此同時，密林外，羅明河邊
一輛藍布馬車飛速朝京都某處院子駛去。
馬車內，待滿月換好了衣服易容之後，龐銳才緩緩轉過身來。
見滿月一副中年商人模樣打扮，龐銳不由眼前一亮。
「滿月，如此，大概誰也不會認出是你了。」
龐銳由衷道。
滿月卻是無所謂的搖搖頭，
「我這雙眼睛注定了我任何裝扮都會出賣我。不過是一時的掩人耳目。若他有心追查，只怕我會連累你。」
其實滿月想說，現在這樣已經連累了龐銳很多。
龐銳特意趕來幫她，帶她順利離開樹林。
如果不是龐銳，或許她現在已經跟林簡的人正面交鋒了。
龐銳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倒是有些失落。
「這次是我擅自做主趕來看你，若是你的性子，只怕以後我們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正是因為不放心滿月，龐銳才會冒險回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終究還是選擇自己扛下來。
「你與林簡之間，原本就有難以解開的矛盾，即便你現在說實話，林簡也不會相信你。他認定了你是他最大的敵人，我更不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找你幫忙。」
滿月實話實說，對著他，實在沒必要說些客套虛假的話。
「其實人各有命，該何時離開，就是何時離開。不都說，人世間有輪迴嗎？不都說，元靈永生嗎？既然如此，那現在這具軀殼不就是上天暫時借給我們這些凡人的，遲早都是要還的。只要元靈還在，不還是有一世又一世的輪迴嗎？」
龐銳經歷了八年大漠戈壁的殘酷考驗和折磨，對於生死，他看的比任何人都要灑脫淡然。
「的確如此。但就怕是帶著記憶重生，還是原本的軀殼，卻要面對上一世所有人恩怨情仇，難免會有走不下去的時候。」
滿月說這話的時候緩緩垂下眸子，屬於她的秘密，只會告訴林冬曜一個人。
這世上有林冬曜能看懂她所有陰暗，足矣。
「總之今兒還是謝謝你，若不是你，我也不會順利離開。我想現在他們也該到了安全的地方。」
滿月抬頭看向未知遠方，她此生最重要的兩個人，此刻正離她越來越遠。不知何時重逢！
「不但是他們，你也會平安無事。雖說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林簡也不是隻手遮天的，總有他找不到的地方。這次應該是我這裡露出了破綻，他是在見了我之後才找來這裡，所以我必須負責到底。」
龐銳如此說，理由聽起來倒也充分，只不過，這注定都是他的猜測，林簡究竟是如何找到這裡的，現在並無定論。
龐銳不過是想讓滿月不再覺得虧欠了他什麼。
他的心意，滿月心領。這份恩情，自然是銘記在心。
前方即將離開羅明河畔，龐銳看了眼波光粼粼的河面，突然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滿月，我只能送你到這裡。我沒法丟下侯府，所以——你保重。」
他目光一暗，眼角眉梢卻極力揚起一抹弧度，只是面上的輕鬆始終無法改變他此刻內心真正的落寞。
該為她準備的，他都準備好了。
他必須回去拖住林簡，才能為她和林冬曜爭取更多的時間離開這裡。
說什麼放不下龐侯府，不過是為了幫她抵擋林簡的追兵。
馬車緩緩停下，龐銳沒再多說告別的話，起身跳下了馬車。等滿月從窗戶看出去的時候，他的背影已經義無反顧的消失在眼底。
但她仍是聽清了他下車之前說的那句話。
他說：也許是我上一世欠了你太多，這一世，付出一切也要償還前世恩情。
滿月都沒來得及告訴他，前一世，他們並無瓜葛，是她下一世要償還他才是。
——
龐侯府
龐銳才到侯府正門，就見蘇康帶著一隊人浩浩蕩蕩而來。
龐銳停下腳步，赫然見隊伍中押著一個人。
定睛一看，竟是隱秀。
龐銳眸子閃爍一下，面上不動聲色。
「侯爺這麼晚才回來？還真是少見！不過侯爺再晚回來也沒關係，只要侯爺認得她是誰？」
蘇康上前一步率先開口，指著身後被五花大綁的隱秀，似笑非笑的問著龐銳。
龐銳眼神暗了暗，冷睨了隱秀一眼，涼涼開口，
「這不是昔日柔懷王妃身邊的隱秀嗎？這是怎麼了？她哪裡得罪了你蘇侍衛？你蘇侍衛可是皇上身邊第一紅人！除了皇上將你當做是一條狗，其他人可都將你看作是蘇大人！！」
龐銳此話可謂是連削帶打冷嘲熱諷，偏偏他面上還帶著笑，更是刺撓的蘇康面色鐵青。
蘇康正要反駁什麼，龐銳卻一臉無所謂的轉身進了侯府。
即便他現在對隱秀表現出什麼態度，蘇康也不會放了她。蘇康會從樹林離開回到京都，必定是林簡的安排。
龐銳更加確定，是他上次跟林簡碰面的時候暴露了什麼，所以林簡才會揪住他這條線不放過。
蘇康冷冷盯著龐銳看似瀟灑俊逸的背影，下一刻，轉身看向身後隱秀。
隱秀是在返回樹林的時候被捉住的。
但她唯一慶幸的是，夫人沒有被捉住。
「蘇康！要不你立刻殺了我！！留下我的命，我一定宰了你！！」隱秀此刻說不出的潑辣勇猛。
當時回來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她不想夫人一個人太孤單！所以才——
蘇康只是冷淡的瞥了隱秀一眼。
倒是忠貞不二的好隱衛，只可惜，他們注定是敵人。
「帶回去，慢慢審問！」
蘇康所說的慢慢審問自然不是普通的嚴刑拷打。對於隱秀這種一級隱衛，必須摧毀她的信念和意志力，才能達到目的。
作為當今聖上身邊第一隱衛，蘇康不過是表面看似風光，實則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龐銳的話雖然難聽，卻是事實。
不過他對當今聖上自始至終都是敬畏且忠心不二的。
——
皇宮大牢
蘇康一步步接近被捆綁起來的隱秀。
隱秀還以為他要用刑，下一刻卻覺得脖子一涼，胸前衣襟瞬間被挑開了好幾顆盤扣。
冷空氣接觸到幾乎不暴露出來的皮膚，隱秀不禁打了個寒戰。
「你敢？！」雖然蘇康停下了下一步的動作，可隱秀也能明白蘇康的意圖。
「噓！別說話，如此良辰美景，你怎捨得開口破壞呢？」蘇康笑了笑，眼底儘是調侃之情。
旋即，他再次出手挑開了隱秀的腰帶。
隱秀額頭青筋一瞬暴起。
「我不敢嗎？那你現在看看我敢不敢？是我不敢還是你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蘇康說著俯身到她身上，上下其手。
「你這個jianren！！」隱秀忍不住破口大罵。
這個jianren蘇康，以為這樣她就能害怕了嗎？就會為此而出賣主子和夫人嗎？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隱秀牙一咬，索性閉上了眼睛。
「jianren蘇康！你非要伺候老娘是吧！那好！你來吧！老娘沒什麼好害怕的！你這樣的窩囊廢見得多了！！自知問不出什麼就想輕薄我！！哼！老娘就不怕你這一招！！」
隱秀咬牙開口，其實也是強撐著嘴硬。
這哪個普通女子在面對被玷污清白的時候還能有如此心態？她喜歡的人是遲重！一直以來就是遲重！
蘇康卻是冷笑著搖了搖頭，
「隱秀，大約四年前你曾經栽在我的手裡，那時候被我追殺的就剩下半條命，這四年過去了，你武功精進與否我不知道，倒是這嘴皮子是磨練出來了，看來這三年，你倒是真的待在令狐女官身邊！也只有她才能培養出如此伶牙俐齒的隱衛！」
蘇康說著，驀然起身。
居高臨下的打量著衣衫不整的隱秀。
他從沒想過要玷污她的清白！作為隱衛，他還是有他的底線的！
況且隱秀又是難得的一等隱衛，更是隱衛中少有的女子，蘇康豈會如此輕易的放過她。
「怎麼？！沒本事了？這就結束了？？還有別的招數沒有？有的話儘管搬出來！！」隱秀眼睛狠狠地瞪著蘇康，面頰卻是紅撲撲的，畢竟，剛才的肌膚之親是切實存在的！她也是女子，也會惱羞成怒！
「你這個嘴硬心軟的女人，我有沒有本事，你以後有機會知道。不過今天你是沒機會讓我伺候你了。我會安排人送你離開這裡，就當我蘇康今天不曾見過你。」
蘇康一邊說著，一邊轉身要走。
隱秀卻在他背後狠狠地啐了一口，
「呸！你個口蜜腹劍的jianren！別當我不知道你耍什麼花招！故意放了我，令我放鬆警惕，其實你一定會派人跟著我！！蘇康，你有膽放了我，將來別後悔！！」
隱秀還憎惡蘇康之前壓在她身上挑開她衣服盤扣的一幕，如果可能的話，她都想殺了他！
蘇康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牢。
將來他會後悔嗎？呵——他也不知道！
這是一場屬於隱衛之間的戰爭！
可能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隱在暗處不見天日，可這一次，他卻故意將自己放在明處，繼而好好地跟隱秀鬥一鬥！
蘇康離開沒多久，真的有人進來放走了隱秀。
隱秀乍一離開皇宮，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她在京郊別院住了三年，這京都也是物是人非，更何況，她也不可能去找龐侯，或者回到令狐侯府，那樣會給令狐侯爺和龐侯帶來麻煩。
思忖再三，隱秀準備回到京郊。
既然蘇康故意放她，那必定是當今聖上的決定！聖上想要見到夫人才會如此！所以任何能引出夫人的舉動她都不會做！
隱秀正左右為難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家客棧門口令狐滿月留下的暗號。
夫人曾經告訴過她們，萬一將來有一天走散了，要在隱蔽的地方留下各自的暗號標記。隱秀原本是抱著一絲希望來尋找楊曉黎他們可能留下的記號的，誰知卻是看到了夫人留下的芍葯花圖案，隱秀心下激動不已，可面上還要保持住鎮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