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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結局卷 重來過 541 不存在的虛幻希望 文 / 皇邪兒

    秀水鎮

    林冬曜親自審問楊曉黎抓回來的土匪探子。

    土匪早就知道是朝廷的柔懷王來了秀水鎮,但土匪的退路都被封住了,所以暫時躲了起來。

    探子喬裝成百姓來看告示,卻因為袖口露出了兵器一角,而被楊曉黎發現抓了起來。

    誰知,林冬曜才開始審問,再次有新的消息送來,從醫廬裡面同時走出兩位神似令狐滿月的女子,分別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秀水鎮本就不大,林冬曜的手下調查了幾天,也差不多摸清了這裡每個人的底細,何來又出現一個與她神似的女子?

    林冬曜一時也有些糊塗。

    「你繼續審問,本王去看看。」

    林冬曜自然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機會,將審問土匪探子交給了楊曉黎,他則閃身離開。

    林冬曜站在醫廬外面,一時之間,難以抉擇。

    已經有兩隊人馬同時跟了上去,但他究竟該去哪一邊?兩個不同的方向,他終究要做一個選擇。

    「王爺,您要去哪裡?」隱衛在一側輕聲詢問林冬曜。

    林冬曜閉了閉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他的滿月,也曾有一段時候是在黑暗之中度過的,那卻是他們之間曖昧親密的短暫相聚。

    這一刻,若蒼天憐憫他一顆苦心,是否可以指給他一條正確的道路。

    心臟的位置在左邊,她一直都在他心臟最近的地方,不曾離開。

    「去左邊。」

    林冬曜暗沉出聲。

    旋即翻身上馬,毫不猶豫的追了上去。只是,他心底沉著的卻是不肯表露出來的無助。他只有一半的正確選擇,即便這一半也未必就真的是他。

    但從他來到秀水鎮開始,他就有一種距離她很近很近的感覺,從未有過像是在秀水鎮時這樣,時刻都能感覺到她就在身邊不遠處的某個地方。

    她一定還活著!

    好好地活著!

    坤寧宮的那場大火只不過掩人耳目的一齣戲而已!一定是這樣!

    他策馬馳騁追趕,前方不遠處,滿月的馬車疾馳而過。

    就在林冬曜緊追不捨之際,再有隱衛自秀水鎮快馬加鞭送來消息。

    林冬曜人還在馬上,不耐的勒停了馬兒。

    「怎麼回事?」

    「回王爺,村中有土匪異動,楊侍衛派屬下來請示王爺。」

    「土匪出現了?」林冬曜眸光一寒,視線在秀水鎮和之前追趕的方向中游弋。

    這一切來的太詭異了。

    他原本是要確認為何會又出現一個與她相似的女子,可現在——

    「回去吧。」

    林冬曜淡淡下令,旋即調轉方向,重新返回秀水鎮。

    他的人還可以繼續追查那個女子,但秀水鎮一旦有了土匪,就耽誤不得。

    可他心底懷疑的感覺卻從未減少過。

    這個秀水鎮就好像是一個困住了很多人的圈,他想找的人也在這裡。

    ——

    前方不遠處,滿月的馬車一直沒停止前行。

    「主子,後面追趕的追兵少了一半。」

    隱衛及時稟報消息。

    滿月點點頭。

    少了一半的話,想要甩掉就容易多了。如果是林冬曜親自追趕的話,她沒有完全勝算的把握。

    她也不意外他可選擇對了方向。關鍵時刻,他的直覺總是超越常人。

    「繼續前進,按照原計劃進行。」滿月沉聲下令。

    在林冬曜的人來到秀水鎮之前,她就為離開做好了準備,有些準備即便用不著,也要提前準備好。

    她在離開的路上設置了陷阱,她的馬車可以繞過陷阱,但林冬曜的人十之**會中招。

    這一次即便被他懷疑,也要先離開再說。

    反正他出來找了一年,就是一直都沒放棄找她。

    「主子,前面的陷阱——出問題了?!」

    這時,車伕的聲音帶著疑惑不定在車外響起,馬車還在奔跑,滿月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帶人去看看。走另一邊。」

    她事先準備了兩條離開的道路,還有另外一條。如果那一條也出了問題,就真的要重新返回秀水鎮了。

    「主子,另一條路的陷阱也出問題了。」

    馬車才前進了沒一會,車伕再次送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掉轉車頭,回秀水鎮!」

    不得已,滿月下令回去。

    若繼續前行,遲早被林冬曜的人追上。而且陷阱既然被破壞了,前方等待的是什麼還未可知。

    陷阱肯定不是林冬曜的人破壞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藏在暗處的土匪!這一夥土匪比她預計中的還要難對付。竟然能破壞了她兩處陷阱。

    土匪十之**是誤打誤撞的破壞了她的陷阱,還以為這是林冬曜設置好了要圍剿他們的。

    既然陷阱是在這附近被破壞的,往前走的話,碰見土匪的可能性很大,一旦打起來,想不讓林冬曜發現她都難。

    這一年來,滿月第一次走得如此艱難。

    疾馳的馬車調轉車頭返回秀水鎮。

    一直在她後面追趕的隱衛,見馬車回來了,先是一愣,繼而看清了挑起車簾的人並非王妃,遂皺著眉頭目送馬車返回秀水鎮。反正只要人還在秀水鎮,他們就有機會繼續監視。

    馬車內,滿月對替身使了個眼色,旋即依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

    她一共準備了兩個替身,這下子都用上了。但接下來呢?莫非她跟林冬曜真的要在這個秀水鎮重逢?

    重又回到熟悉的醫廬,滿月想起之前自己陷阱被土匪破壞,不由叫來了隱衛。

    「讓冰兒寫一封匿名書信送到柔懷王那裡,告知他土匪的大體方位。」

    「是,主子。」

    隱衛得令退下。

    滿月眸子閃爍幾下,說不出是煩躁還是什麼。

    土匪一日不解決,林冬曜都會留在這裡。既然她有了土匪的線索,自然是第一時間告訴他,讓他早日解決了這股土匪,也好離開秀水鎮。

    再晚幾天的話,林簡就來了,到時候兩邊的人看著她,她更加走不了。

    ——

    客棧內,林冬曜看著面前書桌上展開的信紙,一行娟秀小字看似普通,內容卻令他驚訝。

    這小小的秀水鎮,還真是臥虎藏龍。

    竟然有人暗中匿名書信給他,提醒他土匪活動的範圍和方向。他才剛剛回來撲了個空,所謂土匪入村,到頭來竟只是幾個稻草人在村子外面裝神弄鬼。那幾個稻草人並不是村民安置的,也不會是土匪放置的,應該就是這村子裡的人放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這夥人應該是跟寫匿名書信的人是一夥的。

    這些人現在還看不出是敵是友,最起碼動機不明就要格外小心。

    楊曉黎已經從抓獲的土匪探子那裡得到了不少有用的線索,再加上這封匿名信,不出三天,他就能將土匪一鍋端起。

    只是,他現在反倒是不著急了。有人似乎急著讓他離開這裡,不管是誰,他都要一看究竟。

    這時,楊曉黎再次送來一封書信。

    「主子,是安妃娘娘送來的。」

    「拿來。」

    既然是安妃送來的書信,他自然會看。

    只是每次安妃信中內容都差不多,林冬曜倒背如流。

    信箋展開,安妃信中勸他早日放下,滿月離開已是事實,不論一年還是十年,他繼續找下去都是徒勞,她也不會再回來,林冬曜也不可能再找到她。一個人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活著的人當接受現實,早日回歸曾經的生活當中。

    安妃還提到了邱蓉,邱蓉雖然曾經犯錯,但對他真心不假,願意等他一輩子。

    安妃如今以太妃身份住在宮中,眼見昔日太子林簡都有了大皇子,皇后腹中也有了骨肉,安妃也希望林冬曜能及早回來。令狐滿月真的不在了,但至少邱蓉對他是一心一意的。

    看完書信,林冬曜折好交給楊曉黎。

    他注定又要讓母妃失望了!

    也許只有他自己能瞭解,他此刻心境。不像找尋,更像流浪。

    漫無目的,要找的人存在或是不存在都無法確定,他看似是在追逐著一個又一個可能的線索,心下卻是無根浪跡的感覺。

    ——

    與此同時,行進中的馬車上,林簡和張秀惠各自坐在馬車一邊。相比曾經對張秀惠冷漠疏離的態度,這次出行,林簡與張秀惠之間,話語明顯增多。

    他會主動詢問張秀惠製作沙盤時的考量,過程。張秀惠解釋的時候,也會加上自己一些大膽的想法和假設,涉及的已經不僅僅是沙盤上的演練,還有更多實戰中的設想。

    她很清楚,若不是在懷孕期間也不曾停下製作沙盤,一旦她生下大皇子,不出一年,她就會因為莫須有的罪名離開林簡身邊。林簡是一國之君,如何能允許一個跟他國皇子有情感糾葛的女人留在身邊位及貴妃!

    所以哪怕是臨盆在即,她都不敢有任何鬆懈,日夜不停的忙碌準備。林簡不來找她,她反倒暫時鬆了口氣,他一來,也許就是她大難臨頭的時候。

    好在,她及時趕在林簡出手之前製作完成。

    她只有做到林簡需要什麼,她能拿出什麼,方有機會留在他身邊。所以,她從兩年前重生開始,每天琢磨的都是各國形勢強弱分佈,可在林簡面前提及的時候,又不能太過明白直接,更會引起他的懷疑,很多話只能點到為止,讓他自己去接,否則照樣會給她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張秀惠正在出神的時候,馬車受驚忽然朝一邊顛簸傾斜,張秀惠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本能的驚呼一聲。

    下一刻,她整個人卻落入一副寬厚溫暖的懷抱。

    「皇上——」張秀惠眸光如水,還帶著一絲驚慌。

    林簡鬆開她身子,沉聲道,

    「小心一點,這一段是崎嶇山路,難免顛簸。要不你坐過來。」林簡抬手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那裡,曾經只會留給他的令狐滿月。

    「謝——皇上。」

    張秀惠面頰一紅,旋即低垂著眸子,一步步朝林簡身邊移過去,可她還沒站穩,馬車再次劇烈的顛簸了一下,比剛才那一下還要劇烈,張秀惠整個人重重的趴在林簡胸前,鼻子狠狠地撞上他彈性緊致的胸膛。

    「行了,朕扶著你坐下,省的下次你再撞了其他地方,這馬車上,也只有朕身上撞了才不會疼,其他地方有你受的。」

    林簡皺了下眉頭,第一次主動扶著張秀惠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側。

    張秀惠垂下的眸子卻閃過一絲遲疑。

    即便撞在了他的身上,她也疼得想要落淚,鼻子酸酸地,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他又是否知道,他早已撞進了她心裡。

    馬車繼續前行,車內的氣氛卻比之前尷尬和沉默了很多。雖說坐在林簡身邊,是與他距離更近了一步,但他的心不屬於她,再近的距離也是虛幻一場。

    到了傍晚,張秀惠白天在馬車上顛簸的離開,再加上才生下大皇子沒幾個月,正是需要靜修養身體的時候,這一路顛簸下來,難免有些頭暈噁心。

    馬車停穩了,她撐著身子正要自己起來,卻再次落入林簡溫暖寬厚的懷抱。

    他什麼都沒說,薄唇輕抿著,面無表情的抱著她下了馬車。

    張秀惠抬頭看他俊逸陽光的面容,恍惚傷感的感覺更加濃重。

    他對她這麼好,只怕不是出於真心。

    他對令狐滿月的感情那般深厚,深厚到可以為了她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即便令狐滿月傷了他,險些害死了他,他依舊會放她離開。

    這般深重執著的情感,又豈會因為她做的一件事情而改變?

    林簡此刻並不知道張秀惠內心想法,他抱著她進了房間,將她放下,正欲轉身離開,張秀惠突然抓住了他胳膊,在他疑惑的神情中,自嘲的笑笑,旋即笑著問道,

    「皇上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假裝的?皇上想早一點知道令狐滿月在哪裡,所以假裝對臣妾好,令臣妾感激心軟,相信皇上心中有臣妾的位置,讓臣妾以為自己終於等來了希望。皇上,您可否不要如此給秀惠這般虛幻的希望,您能接受秀惠就是接受了,不能接受的話,您還是之前的態度,秀惠也能忍耐。秀惠只是害怕皇上給的不存在的虛幻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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