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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風起兮 494 詭異莫辯,他的改變 文 / 皇邪兒

    滿月如今的性情是,哪怕侯府鬧騰的人仰馬翻,她也懶得抬眼看一看。除非是令狐泉有事,她才會回去。

    可以令狐泉在京都的地位和身份,趙虞兒再笨也不會以卵擊石的算計令狐泉。

    況且令狐泉平時問為人低調安靜,也不會做出出格的舉動。

    今兒唐管家來,十之**是令狐鴻熹的意思,要她回侯府一趟,在他迎娶邱季璇之前看住了趙虞兒,別讓趙虞兒在這期間鬧出什麼亂子。

    可滿月就是不想回去!

    雖然她回來之後,令狐鴻熹對她不錯,可在這期間,令狐鴻熹也明裡暗裡的試探了她好幾次,非要她說出寄養在賀家時過的悲苦日子才肯改變想法,選擇相信她。

    雖然令狐鴻熹現在對她是深信不疑!但若不是令狐鴻熹沒有及早的看透老夫人和二夫人狼狽為奸的真面目,她母親也不會早早的離開她和驚烈!

    她的生辰也不會被篡改!

    她也不必在七歲之後被他冷漠的送到賀家,自生自滅,不聞不問。

    這世上,不是任何錯誤都能彌補!

    有些犯過的錯,終其一生,也不過是在補救的外圍兜兜轉轉,而已。

    唐管家走了之後,滿月也沒了看書的心情。與其一個人窩在書房,倒不如出去走走,她已經習慣了在精疲力盡的時候躺下休息。

    面頰沾到玉枕邊緣的那一刻,就已經進入了夢鄉,不必在黑夜還揣測人心冷暖人情虛實。

    夜晚的太子府燈火通明,因為她不分白天晝夜隨時都會夜遊太子府,所以林簡規定了,一旦她晚上離開了書房,院子裡就要備足了琉璃燈。

    滿月無趣的走著,漫無目的。

    前方不遠處,是林簡最喜歡的一座院子,名曰:紫鋒閣。

    可今兒抬頭一看,上面的牌匾已經赫然換成了:月滿紫鋒。

    林簡字紫鋒。他如此用意,傻子也能看出來。

    滿月眼神暗了暗,眼底一抹精芒一閃而過。

    下一刻,她抬腳快步走進院子,卻在拱門下看似是被狠狠地絆了一跤。

    「令狐女官!小心!」

    跟在身後的子衿暗中一驚,急忙上前。

    隱秀也自暗處閃身而出。

    「這什麼破院子?子衿,帶人把這道拱門拆了!」

    滿月一揮手,不耐下令。

    子衿瞪大了眼睛,遲疑道,「拆——拆了?現在?」

    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個小小的隱衛可做不了主!可太子殿下也吩咐過了,太子府內令狐女官最大!

    只是這大半夜的拆拱門——這,合適嗎?

    「對!拆了!現在!立刻馬上!拆!」

    滿月開口,每一個字落在地上都響亮清脆,子衿顯然還未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

    「我去那邊坐著等著,你去找人!我看著你拆!」

    話音將落,滿月已經走進院子,在院中涼亭坐下。

    子衿一臉菜色,響起今兒被令狐女官安排在宮裡頭男扮女裝的蘇康,他就覺得後背冷汗淋淋。

    在他們這些隱衛眼中,最可怕的不是發怒的太子殿下,而是一臉笑意盈盈的令狐女官。

    子衿咬咬牙,終究是去找人了。

    拆掉石頭堆砌的拱門也算是一項不大不小的任務,而且又是在夜裡,難免會鬧出不小的動靜。

    隨著一聲轟然悶響,不一會,爾若帶著奶娘從另一邊的院子快步跑來。

    「你們在做什麼?太子不在,你們要造反不成?」

    爾若沒看到滿月,所以語氣甚是嚴厲。

    滿月隱在暗處涼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靜靜看著這一刻彷彿女主人一般的赫爾若。

    不過話說回來,在這個太子府,赫爾若的身份的確是女主人。

    「太子妃,這是遵從令狐女官的意思。還請太子妃暫時迴避。」

    子衿沉聲回答,對待爾若的態度明顯是冷淡疏離的。

    「是她?可她為何要拆了這裡?這拱門好好地——而且——而且還是太子最喜歡的。」

    爾若一邊說著,視線一邊朝院子裡看過來。

    見涼亭內一抹纖細身影安然靜坐,即便隔了一段距離,卻也能感覺到那一雙寒瞳勝過暗夜冷風的桀驁涼薄。

    「令狐女官,這麼晚了,不如你先回去休息,等太子回來再說,如何?」爾若小心翼翼的徵詢滿月意見,完全不是之前的嚴厲自信。

    滿月嗤笑一聲,一手托著下巴,胳膊支在面前石桌上,寒瞳瞇起,彎似月牙,看似在笑,傳遞給爾若的眼神卻是乍暖還涼。

    爾若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太子妃,披上披風。」

    這時,在她身後的奶娘上前一步將披風為她披上。

    爾若因為聽到動靜擔心是太子府出事,所以急匆匆的跑出來,連一件御寒的披風都不記得戴上。

    奶娘趁著給她繫上披風絲帶的功夫,小聲叮囑她,

    「太子不在府裡,公主更要躲著她,有太子在,頂多是斥責公主幾句,可若太子回來之後找上門,公主會吃大虧的。」

    奶娘聲音很低,只有爾若能聽到。

    爾若眨眨眼,算是點頭。

    「我看還是太子妃先回去吧,我拆了拱門一會還要拆假山,還有這亭子也要拆了。估計天亮也做不完。」

    滿月此話一出,爾若瞬間忘了奶娘叮囑她的事情,滿心的只剩下震驚和不解。

    「令狐女官為何要如此做呢?這院子可是新修葺的,而且是太子最喜歡的地方,爾若時常看到太子不開心的時候就會在這院子裡走著逛著。還請令狐女官等太子回來再說吧。」

    爾若忍下心底的震驚,看似是好聲好氣的跟滿月商量。

    「原來太子心情不好就會來這裡?那更要拆了!太子心情不好應該去找太子妃的,豈能孤零零來這裡?子衿,拆!」

    滿月笑著開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反正這個院子今天是拆定了!

    「令狐女官!你不能這麼做!這是太子府,一切還是等太子回來再做定奪!」爾若說著衝進了院子,卻不敢進入涼亭,只在外面跟滿月對視。

    而她身後,子衿已經帶人開始行動。

    「要不太子妃現在去太子那裡告狀吧!我在這裡等太子回來罰我!反正這個太子府我也呆夠了!太子為此把握趕走更好!」

    滿月是鐵了心要拆了這礙眼的院子。

    爾若眼裡含著淚,眼睜睜的看著原本還好端端的拱門化作狼藉。

    「令狐女官!你何必要如此試探太子殿下的底線呢?其實你應該知道,哪怕你拆了整座太子府,殿下也不會怪你。殿下對令狐女官一片真心,連爾若都覺得令狐女官與太子殿下是天生一對。還請女官等殿下回來再做定奪吧。」

    爾若倒是學乖了,先給滿月戴上高帽子,將來林簡追究下來的話,她也有話說。

    滿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下一刻卻是毫不猶豫的揮手。

    「繼、續、拆。」

    「令狐滿月!」

    爾若忍不住喊了一聲,奶娘在她身後飛快的拽住了她袖子。

    爾若這才回過神來,咬咬牙,轉身跑了。

    等爾若走遠了,滿月才緩緩起身,吩咐子衿,

    「行了,就這樣吧。」

    話音落下,她擺擺手,抬腳走出亭子。

    赫爾若倒真是能沉住氣,她身後的奶娘功不可沒吧。

    不過,不如此的話,如何能將沉不住氣的皇后引來?

    今晚不行,還有明天!

    爾若這性子,即便有心隱藏,也不出三次就會犯錯。

    ——

    滿月回到書房,卻看到林簡已經回來。

    「殿下回來了也不出聲,想嚇死人?」她不耐的頂了林簡一句,開始收拾桌上凌亂的書籍。

    「你演戲演得那麼過癮,我過去插一腿算什麼?」林簡語氣淡淡的,表情說不出的疲憊。

    「殿下看起來很累,先休息吧,不打擾殿下了。」

    滿月看出林簡有些不對勁,卻不點破。

    他要說,自然會說。

    「今兒林冬曜在慈寧宮演了一出比你剛才還要精彩百倍的好戲——可惜,你沒看到!」

    林簡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隱隱帶著絲絲憤怒。

    「是嗎?」滿月挑眉,下一刻卻是頭也不回的離開書房。

    林簡和林冬曜對弈會輸,並不奇怪!

    若林冬曜有心整人的話,只會是吃人不吐骨頭!他今天看似被動的接受安妃病重一事,實際上他從何時開始安排設計,誰也不知道!

    林簡卻始終過於按部就班了一些!

    不如林冬曜出手快!

    而林簡會有如此態度,看來這一次,林冬曜出手不僅是快!還足夠狠!只怕是狠到不止給皇后扣了一頂下毒的帽子!

    除非皇后交代是誰在背後策劃整件事,否則皇后這一次是逃不出林冬曜掌心了!

    ——

    次日一早,滿月醒來。

    隱秀告訴她,昨兒太子連夜進宮,至今未歸。

    滿月原本是想好了設計兩三出刺激爾若主動犯錯的戲碼,引來皇后。現在看來,皇后的性命十之**掌握在林冬曜手裡了!

    他做事一貫如此,習慣了掌握主動。即便是在王府時,對她百般寵護在意,到頭來,滿月在他面前始終會小心翼翼,而掌握王府生殺大權的人也始終是他!

    他習慣了掌控一切,卻又無心皇位!與這樣的男人鬥,他可以心無旁騖一心謀算,而林簡會輸,在於他內心始終是凌駕在太子的身份之上。

    而關於昨兒宮裡頭究竟還發生了什麼事,就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想來是太皇太后封鎖了消息。

    就在這時,太后的懿旨到了太子府,宣滿月進宮。

    太后要見她,表面看似是跟昨兒的事情有關,十之**又是跟上次一樣,令她找出真兇。

    滿月也是因為上一次的事情才奠定了才太后心目中的可信度,這一次太后再找她,並不奇怪。

    可這次的事情顯然比上次太后和皇上身中蠱毒要複雜危險的多!

    皇上現在臥床不起,安妃和欣妃昏迷不醒,整件事情又透著詭異和撲朔迷離。上次起碼她能猜到是林冬合暗中下毒,但是這一次會是誰呢?

    如今,宮裡頭能幫她的欣妃和安妃都派不上用場!皇后作為被懷疑的對象,勢必會牽連太子,若太子行動受到監視和限制,這對她來說,自然是雪上加霜。

    更何況還有一個不明敵友的林冬曜!

    這一次究竟林冬曜在整件事情中會起到什麼作用,是正面還是反面,尚且不得而知!上次的事情她與林冬曜並肩作戰,這一次——不知是背道而馳還是對立為敵!

    ——

    皇宮密牢

    皇后喊啞了嗓子也無人回應她。

    想起昨夜一幕,皇后至今還悔不當初。

    為何她會對一個十歲的林南德放鬆了警惕,讓林冬曜找到了陷害她的法子。現在她百口莫辯。

    太后認定了她對林南德下毒,要害他。

    其實林南德那個病秧子,即便不碰他也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更何況她真的沒有對林南德下毒!

    可林南德至今還在昏迷之中,太后將她關起來,不許任何人求情!即便是太子昨兒開口,也被太后命人拖到院子裡打了二十板子。

    如今皇上病重,整件事情看似得利最大的人就是林冬曜!

    可她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何欣妃安妃的事情也要安道她頭上?

    皇后越想越委屈,趁著皇上生病太后念佛,她才揚眉吐氣了幾天?這麼快就進了皇宮密牢!

    她真的害怕自己以後走不出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皇后立刻瞪大了眼睛,繼而扯著沙啞的嗓子嘶喊出聲,

    「救我!救我!是誰?本宮要見太后!本宮要見皇上!」

    「本宮是冤枉的!本宮無罪!!」

    皇后一隻手伸出牢籠,面頰幾乎是擠在兩根欄杆中間,多麼的扭曲難看她也顧不上了!如今只要能活著出去,比什麼都重要!

    可她看到的卻是一身黑色斗篷蒙著臉遮擋著全身的黑衣人,鄭一步步朝她緩緩走來,煞氣撲面而來,彷彿地獄的勾魂者,要來取她性命!

    「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不是來救我的!你不是!你要殺我對不對?!你是林冬曜派來的!是不是?林冬曜要背著太后下手殺了我然後製造出我畏罪自殺的假象,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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