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魂牽兮 387 她只是做足了準備,求月票 文 / 皇邪兒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靖親王是如何滑下戰馬的,現在也沒有時間去思考那麼多。
皇上握住太后手的那一刻,一旁的滿月清楚的看到太后和皇上的手都在劇烈顫抖著。
縱使經過了大風大浪,但像是今天這般凶險的場景,只怕不管是太后還是皇上,都是第一次經歷。
靖親王被侍衛制服。
林dong合這才後知後覺的指揮禁衛軍衝上前去。
靖親王餘孽此刻氣數已盡。
「滿月!」
令狐鴻熹也顧不上其他,上前一步定定的看著滿月,
「父親,我沒事。」滿月輕聲開口,旋即搖搖頭。
令狐鴻熹此刻臉上是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剛才那一刻就如同做夢一般!他還以為這個女兒再也見不到了!
令狐鴻熹此刻心中還有一個疑惑,剛才雲靖突然從馬上掉下來了,是她暗中做了什麼嗎?
可現在這場合,他也不適合多問。
——
慈寧宮
太后躺在床上氣息逐漸恢復平和。
皇上在一旁卻是愁眉不展。
「皇上,簡兒如何?」太后稍微緩了口氣,便迫不及待的詢問林簡的情況。
「急火攻心,正在坤寧宮休息,母后,你還是顧好自己的身體。這一次是兒子估算失誤,沒想到會有人在東曜背後放冷箭,害的您遭了三天罪!母后將降罪!」
皇上說著就要跪在太后床邊。
卻被太后一把拉了起來,
「如果是為了你,為了林氏皇朝,讓我這個老太婆做什麼都可以,但你千不該萬不該的只告訴東曜一人!難道連我這個母后都不信任了嗎?」太后語氣有些埋怨。
「母后,兒子只是不想讓您擔心所以才——」
皇上也有他的苦衷,他派林dong曜回來只是其一,咱暗處還有他的第二套計劃,只是沒料到,他暗中安排的五千精兵竟是臨陣倒戈出了岔子!
表面看是雲靖暗中收買這五千精兵,可皇上總覺得以雲靖的能力未必能做到如此!而皇上正想利用這個機會牽出雲靖背後的人,可直到剛才,雲靖背後的人都不曾露面。
「皇上,不管你是如何安排的天衣無縫,這一次,你都是損失慘重!冉兒死了,東曜受了重傷,傷在那個位置,以後能否站起來還是未知,皇上!東曜他——」
太后痛心的看著皇上。
皇上垂眸,沉默不語。
「母后,其實兒子這一次是想引出藏在天朝深處的亂臣賊子,但怎料——還是棋差一招!令母后受驚了!」
「若不是令狐滿月,只怕——」
「母后,令狐滿月是如何令雲靖摔下戰馬的?」太后如此說,皇上不覺凝眉發問。
「虧你是堂堂天子,還不能做到知己知彼!雲靖有一個致命弱點,不能近距離的觸碰和呼吸蓮藕的粉末和味道,記得很多年前,有一次他誤服了蓮藕做藥引的湯藥,當場暈厥昏迷不醒。令狐滿月卻是有備而來,當時情況危機,雲靖一時半會也聞不到蓮藕的味道,所以就給了令狐滿月機會!」
太后一番話,皇上恍然大悟。
內心卻又多了更多疑問。
「那她是如何料到雲靖一定會叫她出去?」
「機會是留給有備而來之人!令狐滿月不會為了救我一命而故意設局!她只是做足了準備!」
經過一場劫後餘生,太后緩緩沉澱下心境,思考之後,並不覺得令狐滿月有何不妥!
「不管如何,哀家這條命,這一次都是她救回來的!皇上,論功行賞吧!」
太后對滿月的態度,似乎因為這一次而改變了很多。
皇上心中雖然還有想不通的,但太后是最近距離接觸令狐滿月和雲靖的,暫時來說,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令狐滿月跟這件事情有關。
「母后,這論功行賞的話,令狐滿月已經是四品女官了,難道還要晉陞?」皇上有些為難。
自古以來,朝野之中最高品級的女官就是四品。
「皇上,凡事有先例。」
太后只說了一句話,皇上沉默不語,心底盤算著這件事情究竟如何解決。
——
與此同時,令狐侯府
滿月和令狐鴻熹甫一回到侯府,唐管家就急匆匆的硬了出來。
「吳姨娘和四小姐有消息了嗎?」令狐鴻熹率先發問。
「回侯爺,還沒。二小姐也沒消息。」唐管家如是開口。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帶大小姐去謙雲閣,不許任何人打擾,知道了嗎?」令狐鴻熹特意叮囑唐管家。
「是,侯爺。」
唐管家領命退下。
滿月跟隨令狐鴻熹進了謙雲閣,不一會,令狐泉也隨後進來。
看到滿月和大哥平安無事,令狐泉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大哥,太后如何?宮裡局勢如何?」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宮裡頭一直是封閉消息,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麼,就算是侯府也是如此。
令狐鴻熹歎了口氣,似乎心底的鬱結更重。
將宮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令狐泉聽的一愣一愣的,縱使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也會覺得膽戰心驚。
「滿月,雲靖從馬上摔下來——」
「爹爹,是我所為。並且太后是知道的。」
令狐鴻熹這話憋了一路,畢竟在外面說不放心。可一聽到滿月的回答,還是一驚。
「爹爹,靖親王對藕粉過敏這件事,我也是偶爾聽太子殿下提及,太后也知道這件事情,我只是提前準備,也沒想到會派上用場,但靖親王別人不選,偏偏選了我,沒辦法,只能是他自找的!我袖子裡有藕粉漏出來的時候,太后就已經朝我使眼色了,所以爹爹可以放心,這件事情整個經過太后都知道。」
滿月如此說,令狐鴻熹還是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就是我們平時吃的藕粉?能過敏的如此迅速嗎?整個人都失去知覺昏迷不醒?」令狐鴻熹還是有些懷疑。
「爹爹,其實過敏這種事情輕則自然只是普通的瘙癢難受,但個人體質不同,有的人還會對雞蛋過敏,對水果過敏的也大有人在,有些人體質不同,就會產生強烈的反應,雲靖此事並非先例,爹爹放心吧,事實的確如此,女兒怎會欺瞞爹爹。」
滿月一番話說得嚴絲合縫,令狐鴻熹聽了,緩緩點頭。
「只是——現在唯一要解決的是雲靖為何偏偏找你!」
「爹爹,當時我靠近雲靖的時候,他曾經說了一句話,是有人想要我的性命!這人應該還在朝野之中,並且位高權重!爹爹,日後你也要多加小心。」
滿月如此說,令狐鴻熹臉色變了好幾變。
「朝堂之中,很多事情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為父雖然明白,不只是雲靖有異心,但是在掌握確實的證據之前,為父不能多言半句。為父會小心的。」
令狐鴻熹能如此說,便是已經不準備對滿月隱藏任何秘密了。經過今天的事情,他對這個女兒的表現又有了新的認識,雖是女兒身,卻比一般的男子還要聰明冷靜。
令狐鴻熹在這一刻有個想法,也許,未來的某一天,侯府榮辱與否,就掌握在她的手裡了。
「爹爹,接下來你還要忙很多宮裡的事情,找人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和姑姑吧。這侯府成了這般模樣,也要重新休整一番。」
見令狐鴻熹不再有任何疑惑,滿月沉聲提議。
令狐鴻熹重重點頭。
「的確,皇上只給我兩個時辰回家短暫休整,其實就是讓我安排下侯府的情況,未來一段時間,我可能要一直留在皇上身邊了,侯府的事情也無暇顧及了,就交給你們了。」
「爹爹放心。」
「大哥放心。」
令狐鴻熹現在唯一欣慰的是,家裡交給滿月和令狐泉,他沒有任何擔憂和顧慮。
「這次的事情,令皇上顏面盡失,太后受驚,五殿下重傷,連太子都吐血了,京都勢必要迎來一場腥風血雨,所有與雲靖有關連的都逃不過一死,你們要傳令下去,侯府任何人不得隨意外出,不得議論多事,我會著令唐管家仔細調查侯府中人有沒有與雲靖或是雲靖遠親有關連的!都要在第一時間及時清理,等皇上的人找上門來,一切都來不及了。」
令狐鴻熹此刻想到的第一點自然是保住侯府!免於在這場驚變中受到波及。
——
令狐鴻熹與滿月和令狐泉說過話之後,匆匆去了皇宮。
令狐泉拉著滿月的手坐下來,這一刻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後怕。
「這一次,我多怕你們回不來——」令狐泉說著竟有些哽咽。
三天前那驚險的一幕還在眼前,整個侯府都陷入一片火海和喊殺聲中,她在睡夢中驚醒,接著就被喬青等丫鬟拉著到了謙雲閣,當時現場一片混亂,是大哥及時下令防禦疏導,這才能平安撤離侯府。
只是這一次,侯府死了一百多侍衛,可謂元氣大傷。
「滿月,這一次多虧你能想到龐銳可以幫忙,否則叛軍找到了後山,放火燒山的話,姑姑真的不敢想像後果如何。」
令狐泉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閃過的就是三天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
「姑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既然太子殿下能去那裡,我自然也會想要通知你們,只要姑姑和爹爹不覺得龐侯府是鬼宅就行。」
「那種情況下,還什麼鬼宅陰宅的,鬼都沒有那些見人就殺的叛軍可怕!你說說,這太平盛世的,怎麼就出了這種事情!」
令狐泉不由感歎連連。
「姑姑,自古以來,皇權黃泉,二人音同字不同,卻是有多少人為了那至高無上的皇權,寧可在鬼門前走一遭!」
「將來是沒有多少安生日子過了,這侯府要修葺怎麼說也得一年,聽說宮裡頭也燒的夠嗆,在皇宮沒修好之前,咱們也不能動工,哪能趕在皇上前面呢。這段時間就只能住在別院了。」
「一切都聽姑姑的。」滿月輕輕點頭。
侯府的別院她是沒機會住了,用不了幾天,她的命運也將發生改變。
「姑姑,滿月想跟你商量一下,滿月想負責在外找尋吳姨娘和四妹,還有二妹,這府裡的事情,姑姑畢竟比我熟悉,還是姑姑多費心。」
「好,就按你說的來。」
令狐泉點點頭,對滿月的話沒有任何異議。
——
接下來的十天時間,滿月並沒有回到太子府,而是一直留在侯府。
隱秀已經派人四處打探吳姨娘和令狐秋雨的下落,還有令狐平雪,可這三個人就像是從京都蒸發了一樣,遍尋不到。
吳姨娘和令狐秋雨是在叛軍衝進侯府的時候走散的,可當時令狐平雪還在,根據當時在場的丫鬟家丁的描述,令狐平雪走得很慢,很快就落在了後面,到後來,眾人都到了後山的巖洞,令狐平雪就不見了,一會功夫,龐銳的人帶著她的信物就找到了後山,將侯府的人都帶到了龐侯府。
就在當時,粉妝玉琢四個丫鬟還留下了兩個找尋令狐平雪,最後卻無功而返。
滿月仔細分析了一下,總覺得令狐平雪是故意走散的。
因為她知道,一旦平安無事的話,她又要被關進秀雅苑,終生不得踏出秀雅苑一步。所以她選擇鋌而走險,佯裝在混亂中走散,暫時找地方躲了起來。
可現在滿京都都在到處抓人,她能躲去哪裡?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令狐平雪臉上還有記號,稍微有點常識的人家都不敢收留她,甚至還要立刻將她送還侯府。
令狐平雪那樣子也跑不了太遠,她會去哪裡躲藏?
滿月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於是帶上了隱秀和鐵英,沿著當日眾人離開侯府的路線又重新走了一遍。
只是,才到後山,就遇到了龐銳。
龐銳似乎很悠閒,一身白衣隨意閒逛,完全不受叛軍事件的影響,看到滿月之後,朝她溫和點頭,舉手投足灑脫出塵,手中白玉扇子輕輕搖著,乍一看,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貴公子。
可他隱藏在絕世貴氣之後的,究竟是怎樣一副面孔,滿月至今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