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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2 打蛇打七寸,求 文 / 皇邪兒

    令狐世家的祠堂供奉著七代祖先,祖宗牌位高高在上,要令狐平雪跪在祖宗牌位面前悔過,裡面陰森潮濕,令狐平雪自然害怕。

    害怕就對了。

    這世上舒服是留給死人的!

    或是現在昏迷不醒的二夫人。

    只是,滿月才想到二夫人,二夫人就悠悠醒來。

    睜開眼睛就看到令狐平雪被兩個婆子拖拽著往外走,令狐平雪身上的衣服一條一條的,袖子都撕下了一塊,頭髮散落,朱釵落了一地,更讓二夫人震驚的是令狐平雪那張臉,如果不是聲音是她的,二夫人如何也忍不住門口那個像瘋婆子一樣的女人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

    二夫人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的,從裡屋跌跌撞撞的衝出來。

    「平雪?平雪——我的女兒,你這是怎麼了?」二夫人帶著顫音開口,寧願相信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也不願意相信眼前的是令狐平雪。

    令狐平雪猛地轉頭看向二夫人,淒厲出聲,

    「母親救我啊!令狐滿月冤枉我們毒害祖母和父親!冤枉啊!母親救我啊!快讓舅舅來救我們!」

    令狐平雪真是死到臨頭了還不忘了她那個所謂大將軍舅舅。

    「唐管家!將她拖下去關進祠堂後院的柴房!不得有誤!」令狐鴻熹的聲音帶著一觸即發的憤怒火焰。

    令狐平雪不知死活的再次提到了李景田,原本跪在祠堂還乾乾淨淨,現在卻是換成了柴房。

    祠堂後院的柴房四面透風不說,因為靠近後山,蛇蟲鼠蟻自然也少不了。

    令狐平雪聽到令狐鴻熹的話,嚇得幾乎要暈過去。

    去祠堂她已經受不了了,現在還要把她關進柴房?

    「老爺!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啊?平雪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對她?老夫人!老夫人您倒是說句話呀!」

    二夫人醒來之後整個人比之前清醒了很多,能叫出每個人的名字,卻對之前自己做了什麼完全忘記了。

    「平雪,你的臉——你的手這是怎麼了?」

    「老夫人——你的臉怎麼了?」

    二夫人覺得自己好像昏迷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一覺醒來,女兒不像女兒,夫君不像夫君,而老夫人臉上明顯是有一個巴掌印,一旁的白媽媽正給老夫人以面巾蘸著冷水消腫。

    「二夫人,你終於醒了,我們還以為你要睡到祖母的臉消腫了為止呢!二夫人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滿月這會子一臉無辜懵懂的表情看向二夫人,好像她也不知道是誰打了老夫人一般。

    二夫人見滿月衣衫整齊的站在那裡,臉上身上也都是好端端的,唯獨令狐平雪都不成人樣了,二夫人斷定自己睡著的時候令狐滿月做了什麼。

    「是誰傷了我的女兒還有老夫人!這個家是要翻天了是不是?竟然連老夫人也敢打!令狐滿月,是不是你?」

    儘管二夫人什麼都不知道,但這會子也要端起架子來呵斥滿月,今天老夫人可是在此,二夫人以為有人給自己撐腰,自然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很多。

    可是她話音落下之後,竟是沒有一個人回應她。

    就連令狐平雪也是一臉驚懼的表情望著她。

    令狐平雪這會子已經想起二夫人昏迷之前對她又打又抓的樣子,她臉上脖子上還有手背上的抓痕可都是母親造成的啊。

    「母親,別——別問了。」令狐平雪小聲提醒二夫人。

    二夫人看看令狐鴻熹嘲諷冷笑的臉色,再看看老夫人鐵青如霜的面容,視線定格在令狐平雪欲言又止的表情上,二夫人嘴巴張了張,很想現在有個人能告訴她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她左看右看,卻沒有一個人肯開口。

    二夫人最後還是將目光落在了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您最疼平雪了,您看看平雪這張臉,這究竟是誰幹的?老夫人您告訴媳婦啊!還有您的臉又是怎麼回事?」

    二夫人生性好奇,凡事喜歡要一個答案和結果。

    既然別人不肯說,那她就問老夫人。

    好歹老夫人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然——令二夫人想不到的是,她這一問之下,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盡相同。

    有幸災樂禍等著看戲的,如三夫人,有不知所措沉默不語的,如吳姨娘,還有不聞不問面色平靜的,如趙虞兒。

    而一眾丫鬟婆子臉上的表情就更加精彩紛呈了。

    令狐平雪這時候原本乾涸的眼淚再次撲簌撲簌的落下,她已經提醒母親不要說了,她怎麼還說?

    令狐鴻熹的臉色則是出奇的平靜。

    平靜到駭人的地步。

    至於老夫人——現場表情最多姿多彩的就屬老夫人了。

    滿月此刻倒是饒有興致的欣賞起老夫人變幻多姿的臉色了。

    從憤怒、壓抑再到狠絕、尷尬、猙獰、扭曲、痛恨、嗜殺,幾乎所有能見的難看恐怖的表情,老夫人臉上全都演繹了一遍。

    現場唯獨只有二夫人看不懂老夫人臉上的表情是為了什麼。

    滿月這會子幾乎都要偷笑了。

    曾經二夫人算計來算計去,到頭來最深的坑卻是她自己跳進去的。

    「你、還、有、臉、問!!」老夫人咬著牙,幾乎是一字一頓。

    滿月看著老夫人額頭暴起的那根青筋,跟令狐鴻熹此刻的一模一樣,不愧是母子倆。只不過老夫人年紀這麼大,再氣下去很有可能爆了血管一命嗚呼。

    所以既然老夫人的怒氣如此重,滿月也不介意再給她加點小插曲。

    「二夫人還是不要問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其實父親將二妹關入柴房都是對她最大的寬恕,就二妹今天所做一切,父親就是與她斷絕父女關係都不為過!父親對二妹是網開一面,二夫人現在不該發問,而是跪在地上磕頭感謝父親和祖母對令狐平雪的不殺之恩!」

    滿月一番話說的二夫人眼睛一瞪,心底的不忿也集聚到了頂點。

    所謂打蛇打七寸,有時候就要一擊即中,比如現在,而不是像之前對付令狐平雪那樣小刀子一點一點的割著,到了現在就是收穫的時候了!

    「你個野丫頭!你說什麼?!我與老夫人說話何時輪到你插嘴!什麼不殺之恩?!平雪是老夫人最疼愛的孫女,是整個侯府的驕傲,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了吧!」

    「哈!二夫人,怎麼你一點都不記得剛才發生什麼了嗎?你還說大小姐失心瘋,不過我倒是聽說失心瘋的人犯病之後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不會記得,就是不知道二夫人現在究竟是裝的還是怎的?」

    三夫人自然也不甘寂寞的火上澆油了一把。

    滿月一開口,她就猜出滿月的意圖,是想故意激怒二夫人,三夫人生怕滿月一個人不夠,再加上她的話,二夫人原本僅存的那點理智也蕩然無存。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侯爺和老夫人都沒說話,你們一個個沒規矩的想翻天不成?我就是問問是誰打了老夫人?莫不是你們做了什麼心虛了?」

    二夫人此刻罵的越大聲,稍後她的下場越慘。

    其實如果不是二夫人才剛醒來,藥效還多少殘留了一些在身體裡,以二夫人平時還算精明的一個人,這會子就是看見了老夫人臉上的巴掌印,也不會輕易開口詢問。但因為二夫人才剛剛醒來,人還迷迷糊糊地,又看到令狐平雪受了傷,二夫人最心疼令狐平雪,整個人可謂是血都衝到了頭頂,無暇顧及避諱過多,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二夫人這會子看似恢復正常了,其實多少還有些後遺症存在,只不過從表面看,如今甦醒的二夫人比剛才那個又打又叫的二夫人正常多了。

    滿月現在已經尋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老夫人的臉色了。

    「白媽媽!給我掌!嘴!」

    老夫人咬著牙跟,聲音卻低不可聞。

    二夫人耳尖的聽到,不由昂起了下巴。

    看來老夫人要出手了!

    她就說嘛,有老夫人在,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平雪吃虧!剛才一定是發生了別的突發狀況。

    二夫人還站在原地等著白媽媽掌滿月和三夫人的嘴,卻見白媽媽已經到了她跟前,掄圓了胳膊,啪啪啪接連十幾巴掌甩過來,徹底打懵了二夫人。

    白媽媽做慣了粗活,手掌自然不是二夫人那般細膩柔軟,白媽媽的手掌粗糙厚重,每一巴掌甩過去都等於是三巴掌的威力,而且白媽媽掌心還有厚厚的繭子,不過十幾巴掌下來,細皮嫩肉的二夫人就被白媽媽掌心的繭子劃破了臉上的皮膚,一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母親!母親——祖母——不要——祖母——」

    令狐平雪嚇傻了,但又不敢跑到老夫人面前求情。

    畢竟母親之前打了老夫人這是事實。

    一屋子的人都是安靜的看著,令狐鴻熹期初還有一些惻隱之心,可是當他看到老夫人臉上的手印,頓時也覺得是時候給二夫人一個血淋淋的教訓了。

    白媽媽手都打酸了,老夫人仍沒有叫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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