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King°233:怪我對你的學生不仁(酸澀) 文 / 絡珞
……
「醫生說,母親原本可以活下來的。」
「因為我喝了酒,所以……」
「是啊,淼淼,你欠了我一條命吶。」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吹來一陣風,帶起雨絲淋濕了蘇三水的褲腿,還熄滅了墓碑前的長明燈。
照片上安茹季的笑容一瞬間和那冰冷的石頭融為一體,這不禁讓蘇三水打了個寒噤。
之後蘇三水便沉默了,她沒有向安景然解釋自己不知道喝完酒不能獻血,如果那時候護士有和蘇三水提過,她一定不會挑那個時候進行手術。
安景然說得對,她欠他一條命。
他把傘放在旁邊,墨色的發尾掃在他的後頸,雨水沾濕了髮絲。看他的背影,說不出的落寞和悲傷。他擋住了蘇三水的視線,讓她看不清他在做什麼。
蘇三水把旁邊樹下的一塊較大的石塊踢到腳邊,然後把傘握緊。
她想,如果安景然要為母親報仇,想偷襲她的話,可以先用傘擋一下然後迅速彎腰撿石頭,給他腦袋上來一下。
可是安景然轉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做,只有那兩盞長明燈又被重新點起火苗,兩簇小小的火光在雨中搖曳不定。
小時候聽家裡的老人說,在去世的親人墓前點燃兩盞長明燈,讓親人能安全的遠離塵世,不被路邊的小鬼拉走。
沒想到這迷信一說,安景然這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也信。
安景然把傘把插在墓旁,使得長明燈能不被雨水打濕,長久不滅。
蘇三水聽到他面對自己,目不斜視的注視著自己,眼神所觸及之處,皆養。
他說:「三歲那年,見到一個男人。母親讓我喊他爸爸,可他卻讓我喊他叔叔。」
「六歲那年,家裡又來了一個女人,姓千。她跟母親說了什麼,母親那天哭了一夜。第二天便帶著我離開了這個城市。」
「二十歲那年,我回到了這裡,並見到了親生父親,卻只能喊他柯先生,並到他的學校任職。」
「二十四歲那年,我把自己的親弟弟趕出學校,讓他永遠不能跟我搶華思季。」
「二十四歲那年,我的母親,離世。」
「淼淼,你上學的時候一定學過兒童心理學,你知道在一個六歲的孩子心裡,能讓自己的母親流淚的人意味著什麼。」
「在我的一生裡,充斥著孤獨和不安。我不知道一個讓母親躲避的女人對於我來說是什麼,我只知道母親只要聽到那個女人和柯裕華的名字,便淚流滿面的樣子。」
「她從不對我抱怨,她從不告訴我她是一個被丈夫拋棄的女人,她也從不埋怨為什麼所有的淚水都讓她流。她只是靜靜的生活著,為了我的人生用生命努力。」
安景然慢慢走向蘇三水,微微俯下前身,手搭在蘇三水的肩膀上。
掌心冰涼。
「淼淼你怪我對你的學生不仁,那你知不知道在我還是學生時期時,所承受的那些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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