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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莫不是造反了 文 / 墨明金

    早晨,田欽祚端坐在牢裡,忽然牢門吱呀的一聲,被人打開,獄卒走了進來,每天都是這個時候送飯,獄卒手上端著一個飯盤,盤上少有的放了一壺酒,一個盅,幾盤菜,其中還有一整隻雞。

    獄卒把飯菜放在田欽祚面前:「好好吃一頓,吃飽了好上路。」田欽祚看著眼前的飯菜,知道這便是上路飯,以前聽人說過,若有有要被殺頭的犯人,臨死之前總會讓吃一頓好的,讓他不至於做個餓死鬼,沒想到今天卻輪到了自己。

    獄卒放下飯菜就出去了,留下田欽祚一個人望著眼前,他伸手拿住酒壺,給自己到了一杯,忽然想到,自己入牢之前寫的認罪書,若是那時候向官家效忠,或許今日的結果不會相同。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從後周世宗之時就從軍,馳騁沙場數十年,若是像牆頭草一樣,那麼連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他一仰脖子,將杯中酒喝完,又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現在最擔心的還是自己的家人,他們被發配去沙門島,不知道有沒有生還的機會,他長出一口氣,想道,也好,今生今世就這樣了結也好。

    一會兒功夫,獄卒進來,看他並沒有動飯菜,搖了搖頭,把飯菜又端了出去,拿了一副枷鎖給他戴上,把他押了出來。

    田欽祚從牢獄裡出來,久不見陽光,眼睛被太陽晃了一下,他用手遮擋了一會,看見門外立著刑部尚書呂季,呂季對田欽祚說:「田大人,你我雖是文武有別,可同朝為官,我也一直欽佩大人。只是現在這種情況,我也是皇命難違。」田欽祚微微一笑,說:「呂大人不要在意。」呂季一指囚車,對田欽祚說:「田大人請。」田欽祚上了囚車,上來幾個衙役將囚車鎖住。

    香滿樓的掌櫃錢二今天很高興,話說昨天來個一個年輕公子,雖然面生,可是架勢不小,帶著幾個護衛,個個都是龍精虎猛,一看就是外地來的有錢人家。那公子說今天要請城中貴人吃飯,包下整個酒樓,價錢也不多還,商量好之後,給了錢掌櫃一錠金子作為定金,說是事完之後再結算。

    這樣的主顧,一年中也碰不上兩個,若是多來幾個,自己可就發大財了。錢掌櫃高興壞了。這不,這公子和兩個護衛,今天早早就到了香滿樓,說是要等候貴人。

    押送田欽祚的囚車從刑部出發,先走御街,走到一半,向右一拐,到了杏園街上,向東門外的刑場走去。

    刑部人馬走到杏園街正中,忽然前面有吹喇叭的聲音,一隊迎親的隊伍迎面而來,這條街道與御街無法相比,並不寬敞。兩隊人馬就擠在了這裡。刑部的一個老捕頭王五上前喊道:「刑部押送人犯,前面的人讓道。」

    迎親隊伍前面是個高頭大馬,馬上坐著個年輕男子,披紅掛綵,聽見王五這樣說,哈哈大笑,說:「不就是刑部嗎?碰上押送犯人已經夠倒霉的了,再讓我們讓道,更是晦氣。憑什麼我們讓道,應該是你們讓。」

    正說話間,刑部人群後面又有聲音傳來,仔細一聽,還有哭哭啼啼的聲音,原來是從旁邊的小巷裡拐出一戶送喪的人家,扶著棺木,也要從此地路過,堵在了刑部後面。呂季突然感覺這事太過湊巧,皺了皺眉頭。

    王五當差多年,還真沒見過刑部讓道的,正要說話,忽然想到,這裡是京城,這夥人這麼囂張,莫非是什麼皇親國戚?於是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新郎官聽見王五發問,下了馬,走到王五面前,附耳對王五小聲的說:「我姓閻。」王五想了想:「姓閻?」他正在想,汴京城中有沒有那戶姓閻的大族?新郎官繼續說:「我叫王爺。」說完從吉服下面抽出一把長劍,對著他就是一劍。

    一時之間,人群大亂,呂季目瞪口呆,心裡想著,這齊王的膽子也太大了吧。手忙腳亂的指揮著眾人去前面抵擋。忽然聽到身後面也亂了起來,原來那些穿著孝服的人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刀劍,從後面殺了過來。

    新郎官一馬當先,口中喊著:「擋我者死,棄戎不殺!」說完又揮劍殺了兩人。眾捕快見他神勇,其他人又都是高手,無心戀戰,節節敗退,被逼到一個牆角。

    這時有一大漢,手裡拿著把鐵錘,快步走向囚車,掄起鐵錘,向囚車砸去。轟的一聲,囚車被砸的四分五裂,大漢扶著田欽祚,向旁邊的酒樓閃了進去。

    新郎官見大漢得手,以手探口,嗚的一下吹了一聲口哨,眾人放了刑部的捕快們,如潮水般退進了旁邊的酒樓。

    錢掌櫃聽到外面有廝殺聲的時候,從香滿樓探頭看了一下,一看是有人殺兵劫囚,被嚇的魂不附體,躲在了櫃檯後面,渾身打著哆嗦,蹲在地上不停的說:「莫不是造反了?莫不是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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