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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 替天報應 文 / 墨明金

    汴京城,齊王王府座落在在皇宮之外,御街之旁,朱門翠瓦,金碧輝煌。

    齊王此時坐在書房之內,以手扶額,他總覺得趙德昭之死尚有疑點,可是官家似乎並不這麼認為。他仔細考慮之後,總覺得趙普有些問題,可是問題出在哪呢?

    他對身邊的下人說:「去把獨孤石找來。」一會兒功夫,一個男子進的門來,這個男子身材高大,濃眉大眼,虎背熊腰。到了齊王面前單膝跪地,開口說:「主上找我來,有什麼事?」

    齊王說:「你派些人留意趙普,看他都與什麼人交往,可有什麼江湖豪俠之類的人物,或者牢獄之中犯了事的人物。」獨孤石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獨孤石走後,齊王坐在椅上,伸手打開田欽祚從保州傳來的信箋。

    耶律其姝被人反綁著雙手,送到一個營帳之中。這個營帳只有一副床鋪,裡面乾乾淨淨。耶律其姝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才能從這裡逃脫,心中下定決心,自己身為公主,寧死也不在這裡受辱。

    過了半晌,腳步聲起,李玄掀開帳篷,走了進來。他看見耶律其姝被反手綁著,放在床上,沒有理她。李玄先為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後,看到耶律其姝,又倒了杯水,端到耶律其姝面前:「喝。」耶律其姝將頭一擰,不去理他。

    李玄把水杯放下,將手伸向耶律其姝胸前衣襟,耶律其姝看著這個男人的雙手越來越近,心中害怕,自己終是不能逃過侮辱,流下淚來,卻發現李玄並沒有解開她的衣服,雙手在她胸前摸索片刻,又抽了出來。

    李玄從耶律其姝懷中拿出草編的蚱蜢,卻不看耶律其姝早已緋紅的臉,用手拿著草蚱蜢的長柄,眼睛有些紅潤,耶律其姝感到奇怪,卻不敢問話,害怕這個男子又想起她,對自己不利。

    這時卻聽到李玄悠悠的說道:「這個小玩意,我娘親也給我編過。」耶律其姝卻不答話,心中想,沒想到你這樣的人還有娘親。

    李玄見耶律其姝並不答話,停了半晌又說:「你一個女子,怎麼會在軍營裡?」耶律其姝仍不答話,李玄說:「原來是個啞巴。」耶律其姝說:「你才是個啞巴。」李玄笑了笑:「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耶律其姝悲憤的說:「你殺了我們遼國那麼多手無寸鐵的人,難道也不怕遭報應嗎?」李玄冷冷一笑,說:「這天地本就沒有什麼天理報應。那只是沒有本事的人,編來安慰自己的。若真有報應,我今日所做,就是替天給你們的報應。」

    耶律其姝憤聲說:「你是個惡魔!」李玄說:「我寧願做你們遼國人的惡魔。」耶律其姝聞言,眼睛圓睜,一直瞪著李玄。李玄盯著她的眼睛,漸漸的竟有些理虧的感覺,乾脆不去理她。

    這一晚,李玄睡在床上,並未給耶律其姝鬆綁,耶律其姝縮在營帳角落,時時刻刻擔驚受怕,但最終也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早,探子來報,遼軍一路潰逃,已返回幽州境內,田欽祚寫好捷報,讓信安軍和順安軍繼續追討遼軍殘部,自己準備班師回朝。

    李玄在帳內收拾著行李,耶律其姝昨晚逃過一劫,遠遠的望著他,心中猜不透這個宋國男子想幹什麼。

    李玄收拾完東西,將耶律其姝一拉,手拿一把朴刀,走出營帳,找了兩匹好馬,將耶律其姝放在馬上,自己又翻身上去,共騎一匹,牽著另一匹馬,疾馳出軍營。路上有士兵問話,李玄也不回答。

    離開軍營數里,李玄將耶律其姝放下,耶律其姝心想,莫非這個惡魔要在這裡把自己殺死?或者在這裡侮辱自己?口中問著:「你想幹什麼?」

    李玄手握朴刀,走到她身後,一刀砍去,耶律其姝閉上眼睛,只覺刀鋒清涼,自髮髻掃過,砍在她手中的繩子。耶律其姝不解的望著李玄,李玄從懷中掏出一隻用草編的蚱蜢,完好無損,卻不是耶律其姝原先那個。

    他將草蚱蜢遞給耶律其姝,開口說:「想必這是給你弟弟或者妹妹的,你拿回去,以後不要再來戰場了,也不要再侵略我大宋。」

    耶律其姝手拿小蚱蜢,聽他如此說,開口反駁說:「是你們宋人卑鄙無恥,先攻打我們的燕京。就是你,也砍殺了多少手無寸鐵的遼國士兵,卻來說我們。」

    李玄翻身上馬,在馬背上站直身子,望著西面,悠悠的說:「遼人凶殘,這是我們大宋子民都知道的,你若不信,回去問問打草谷是什麼意思。」又望著耶律其姝:「十五個月前,你們遼人在忻州打草谷,殺死了我只會務農的母親。」

    耶律其姝說:「你胡說,我們遼國男子,都是錚錚男兒。」李玄放下韁繩,留下一匹馬,扭轉著馬頭,對耶律其姝說:「你是女子,一路北行,不會有人為難你的。」說完一聲駕,拋下其姝,馬兒飛奔而去。

    耶律其姝見李玄身影越行越遠,走到留下的馬前面,馬背上有一個袋子,裡面有些乾糧和盤纏,耶律其姝眼眶一紅,又掉下淚來。

    李玄回到軍營,卻發現田欽祚正等在營門口,田欽祚見到李玄一人一馬回來,高聲問:「賢侄這是去哪了?」李玄下馬,行了一禮說:「明日就要班師回京了,我看此處屬於邊境,風景大異汴京,隨便去轉了轉。」

    田欽祚說:「賢侄莫要瞞我。你太過婦人之仁,恐怕日後易招禍事。」李玄笑了一笑:「大人之言,小侄謹記於心。」田欽祚見他話雖如此說,卻似未放在心上,暗中歎氣,卻又想到,他還年輕,以後總有機會慢慢教導,便沒有再說什麼,與李玄一起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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