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6 陰謀中的大火 文 / 小小桑
聽了江皇上說出此次宴請的最終目的後,眉娘下意識就去看不遠處被簇擁在花海中的靜宣大公主和惠嫻二公主。
身份上的轉變讓這兩個原本在京城名媛圈子裡多數時候靠邊站的角色一夕之間變得炙手可熱,那些原本自恃身份的嫡女們也不得不巴結著,誰讓人家的爹當了皇上,她們再也不是低人一等的庶女,而是皇上唯三的公主,身價自然是水漲船高。
兩位公主相差半歲,都是年近雙十的年華,可這二位公主都是定過人家的,那兩家人也都是江皇上登基時的助力,難道江皇上想要過河拆橋不成?
想想肯定是不可能了,若真是那樣做了就是寒了那兩家人的心,對江皇上的江山絕對不是好事。
既然如此,那要定親的就應該是缺席的靜凝公主了,別人不知靜凝公主為何沒來,眉娘和江楚夜卻是清楚,被那兩名親隨暗算了,靜凝公主和鄭良儀沒個十天半個月恐怕是見不得人了。
眉娘假作認真聽江皇上的嘮嘮叨叨,實則觀察江皇上向哪裡多看一眼,很可能被他多看一眼的就是未來的靜凝駙馬,真替那個男人感到可悲啊。
可看來看去,怎麼都覺得江皇上往蘇家兄弟所在的那桌看的最多呢?
那一桌子的人除了蘇家兄弟外,都是些半大老頭子,不會真如她所想的那般吧?
當江皇上親點到蘇煥曦名頭時,蘇煥曦手上的酒杯沒握穩,『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滾出很遠才停下來,蘇煥曦整個人癱在座位上就好似靈魂出了殼一般。
接著,上來兩名太監,一左一右將蘇大公子架了起來,還沒等蘇大公子回魂,隔了兩桌之外的蘇家大家長永定王朗聲謝恩,蘇大公子的終身大世就這樣被定了下來。
等蘇煥曦回過魂時,木已成舟,想說個『不』字都沒給他這個機會,因為江皇上已然宣佈散席,並在話音落下的同時,健步如飛地閃人,生怕晚一步會被蘇煥曦纏上似的。
蘇煥曦要哭不哭地被蘇煥宇扶著站在當場,接受別人同情的目光,靜凝公主聲名赫赫,可不是誰都駕馭得了的,蘇煥曦後悔咋就沒早一步抱病走人呢?
江楚夜寒著臉由一群恭順且敬畏的公子中間走出,他也不明白青年才俊多了去,江皇上怎麼就相中蘇紈褲了,拉攏人心也得用得差不多的啊,就靜凝公主那脾性,嫁到蘇家去還不鬧得天翻地覆,別說是拉攏人心,別再弄得蘇家漸行漸遠才好。
可怎麼說,蘇煥曦都是他的親親表弟,安慰的話說多了也沒用,還不如來點實際的,拍拍蘇煥曦的肩頭,「想哭……就哭吧!」
蘇煥曦再也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也不管公主面子是否好看,越想越傷心,最後趴在蘇煥宇的肩頭哭的好不傷心,哭到激動時,早已泣不成聲。
蘇煥宇無奈地攤著雙手,其實他想躲啊,總好過被糊了一身眼淚鼻涕,可大哥哭的這麼傷心,他這時閃人會不會太沒兄弟義氣?
大臣們目不斜視,假作不聞,連道別都忘了般匆匆退場,就怕和此事扯上一點關係。
蘇煥曦哭的傷心,邊哭邊數落,「小五,你不夠意思,上次還說過要把表嫂家大姐說給我做媳婦,咋就不辦事呢?你大哥我若是早定下來,還能遭這份罪嗎?不管,你要對此事負責,大哥就賴上你了……」
蘇煥宇各種地哄,如此一想,雲喜娘也不是那麼讓人難以忍受了,最多就是不夠守婦道。可惜這時候想雲喜娘又能如何?那不都給別人當了小妾了。
最後,還是看不過眼的眉娘走過來,照著蘇煥曦的小腿踢了一腳,「你個沒出息的,哭什麼哭啊,不就是讓你娶老婆,又不是送你上斷頭台。」
「讓我娶那潑婦還不如送我上斷頭台了。」就著蘇煥宇的肩膀擦了一把,回頭用哭的淚眼婆娑的臉去看眉娘,「你說的輕巧,趕著不是讓你娶了。」
「嘻嘻,我倒是想娶了,那也得人家肯嫁才成!」
蘇煥曦無語了,被眉娘這麼一攪倒是不那麼想哭了,又拉過蘇煥宇的胳膊,在上面狠狠地擦了一把,除了一雙桃似的雙眼,好歹是不那麼狼狽了。
蘇煥宇嫌棄地瞅著自己肩頭、胳膊上的鼻涕眼淚,不停地想,他是不是脾氣太好了?
該出宮的都出宮了,就是蘇王爺也趁亂跑掉,想必也是不知要如何面對痛哭的兒子。
蘇煥曦難得進宮一次,又有江楚夜和眉娘在,出入皇宮也不會有人敢阻攔,順便去看望一下他的娘,雖說是被關著的,好歹沒受什麼罪。
想想若是娶了靜凝公主,說不準還能借此向江皇上請求放他娘出來,蘇煥曦這麼一想,就覺得娶靜凝公主也不一定全然不好,或許還是可以同江皇上談談條件。
將蘇家兄弟送到關著容德長公主和一些龔氏族人的思過殿,眉娘和江楚夜與蘇家兄弟約好一個時辰後一同出宮,之後,眉娘和江楚夜就去見珍月長公主,雖然白天裡才見過,可她讓傳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們一直沒弄明白。
難道只是說江皇上有意要蘇煥曦娶靜凝公主?可那又關他們什麼事呢?也沒有迫在眉睫的感覺。
見到珍月長公主時,珍月長公主正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屋子裡打轉,一見小夫妻先是一喜,接著臉就變色了。
「你們怎麼來了?」
「娘,我們是來問問你讓人傳的話是何意?」眉娘扶著珍月長公主向旁邊的椅子走去,很顯然珍月長公主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消息。
珍月長公主露出悲慼的表情,「娘無意中聽到有人要放火,卻不知道要燒的是哪裡,娘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說完,珍月長公主抓著眉娘的手肘,十指因緊張而用力,將眉娘的手肘上的嫩肉抓起一把,疼的眉娘微微蹙眉,卻不敢喊疼。
顯然珍月長公主情緒有些失控,一點點的刺激都可能讓她崩潰掉,眉娘忍著疼,一邊安撫珍月長公主,一邊試著從她口中套出話。
或許事情並不像她說的那般不知道,可她卻是無力改變什麼,那麼那個要放火之人是要燒哪裡呢?
然而,珍月長公主絮絮叨叨的只說著『不知道』,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矛盾,即不想眼睜睜看到這把火被放起來,又擔心管得太多會禍及兒子。
眉娘心急,倒也看出來這把火再燒也燒不到她和江楚夜,不然珍月長公主這個當娘的絕對不會猶豫了。
正在此時,宮中一陣大亂,梆子聲、鑼聲,還有人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
眉娘和江楚夜俱是一驚,同時想到與他們約好時間的蘇家兄弟,難道那把火……
難怪突然就要擺什麼酒宴,酒宴上所謂的選駙馬也都是煙霧,人家的目的根本就是引這兩個不知深淺的蘇家兄弟進宮,進而一把火燒死。
蘇家別看底蘊很深,勢力很大,可這一代能拿得出手的子弟並不多,蘇煥宇做為能以自身之力掙出侯爵的庶出之子,雖說裡面有貓膩,到底還是有幾分能力。
剩下的蘇大公子,身為嫡長子也有著號令蘇家的能力,剩下的幾個庶子也如江皇上的庶子一般,都是爛泥扶不上牆,只要這兄弟倆除去了,蘇王爺已是老邁,整個蘇家便不足為懼了。
人死了江皇上還可以很煽情地說上幾句惋惜的話,怎麼著也是他看好的女婿人選,就這麼死了誰也不敢說是江皇上下的毒手,就是蘇王爺敢這麼想,偏偏他那小細胳膊擰不過大腿。
一同被燒的自然還有身份尷尬的容德長公主,甚至還有可能是幾個龔氏舉足輕重的人,也難怪珍月長公主會猶豫,明知娘家人有可能被燒死,卻又不敢讓親兒子捲進來,那種心情是怎樣一個煎熬。
江楚夜已然急紅了眼,那兩個可是表弟,在京城這麼多的親戚當中,他也就和蘇煥曦比較投緣,而蘇煥宇又是月娘未來的夫婿,能讓他們就這樣被燒死嗎?
答案自然是不能!
江楚夜點了珍月長公主的睡穴,把人送到空間裡,他和眉娘已經到了不需要用語言來表達就能讀懂對方心意的程度。
就好比對待蘇家兄弟態度上,他們都認為不能坐視不救,既然已經這樣了,乾脆就把能帶出去的人就都帶出去好了,反正此時的皇宮已經一團亂了,多個人、少個人也不會太顯眼。
之後,小夫妻就奔著之前親眼見到蘇家兄弟走進去的思過殿跑去,希望他們來時蘇家兄弟還能有一口氣在。
此時的思過殿包圍在一片火海之中,離著幾百米遠就能感受到撲面的熱浪,因天旱宮中各處水源也是緊張,一時之間想要把大火撲滅極其艱難,何況,根本就沒人會傻到來救火,反正思過殿周圍離著最近的宮殿也有二百多米的距離,只要小心了,這火也不會燒到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