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初綻卷 vip238 上窮碧落下黃泉 文 / 沐謹顏

    臨天塔下，滿是一身青衣的大軍，密密麻麻地壓了一片。頗有黑雲壓城、大兵壓境的情形。月是上弦，轉眼融入了那一灣愁雲之中，沒有了月華的皎潔，更顯得塔底下的一把把火把光亮刺眼。

    舞東海看著被團團包圍住的蘇子衿和紅離，慈祥的臉上驀地多了一抹威嚴，撫了撫自己的青袍，義正嚴詞道：「我舞家本帶二位如貴客，二位卻是私闖我們舞家禁地！還望二位給舞某一個交代！」

    「交代？交代什麼？」蘇子衿看著塔底下模頗仙風道骨的老頭，星眸無辜的眨了眨，「本夫人不過是上個小塔觀光一下，大伯就如此不給面子，還真是喜歡和下輩斤斤計較！」北唐絕色既然給了她一個身份，她就好好的利用一下。花月舞的死她會一筆一筆地通通討回來。

    「私闖我舞家禁地，還敢如此大言不慚！」舞東海看了上面的蘇子衿一眼，凜冽的雙眸陡然瞇起。抬了抬右手，在旁邊小廝的耳邊耳語了幾句。繼續好整以暇地看著上面的蘇子衿。

    蘇子衿搖了搖頭，拽了拽旁邊紅離的衣角，道：「你怎麼不說話？」平日裡話不是多的很麼，怎麼到了罵架的時候，話突然少了？

    紅離鳳目一轉，對著蘇子衿笑了笑，眉眼間卻是多了幾分冷意，「我只是在想，子衿接下來會做什麼。」

    ……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二人就這麼兩兩對望著，居然忘記了臨天塔下面的喧囂。火光把兩個人的臉色映的面如桃花，遠遠望去，竟然是般配的璧人一對。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蘇子衿歎了一聲，轉身抱了紅離。他的腰依舊細瘦，緊致的沒有一絲贅肉。和著往常比，竟然是瘦了整整一大圈。他追著她，貌似只有受苦的份呢。

    大手摸了摸蘇子衿的髮絲，每摸一次，眼中的不捨便是多了幾分，「何必要自己冒險？寄予我的羽翼之下真的就讓你那麼厭煩麼……」一句話，半句都化作了悠長的歎息。

    「我是藍和家人，不管怎麼說，都是和舞家有著宿仇。你是南風的儲君，有著淺月要顧及，後面還有一個公子祈在那裡虎視眈眈，我不能拖你下這趟渾水……」蘇子衿抬頭，千萬句話都哽咽在喉嚨，想說說不出。

    原來，她以為，拋卻了司雪衣便可換來一世安穩；如今，她這個被和平年代灌醉了的心也該清醒了。

    「紅離，我欠你的著實太多……」蘇子衿道，星眸一閃，瀲灩的星光快的讓人抓不住。忽地，她附上了他的耳畔，動作快的如同鬼魅，「倘若風平浪靜之後，我依然苟活。我們尋一個旁人找不到的地方，了卻殘生可好？」

    紅離欣長的脊背一僵，鳳目陡然睜大，長長的如同蒲扇一般的睫毛在劇烈的顫抖。她說，她想要和他一起了卻殘生……

    「好！」沒有絲毫猶豫，紅離勾唇淺笑。慢悠悠地走至臨天塔的白玉欄杆，就如同往日逛街賞景一般愜意。只是回眸看向蘇子衿時，眼中的柔情陡然化作凜冽的寒風，「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上窮碧落，下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