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怨念深,同根何相煎 文 / 期海飛魚
不過剛才綁匪的電話裡也透露出一個重要消息,那就是林詩語並沒有受到周梓若那樣級別的遭遇,聽得出來,綁匪很滿意林詩語配合的態度。
裴湛望了眼外面漸漸黑下來的夜空,不由擔心林詩語會不會挨餓受凍,她先天體質不好又剛剛有孕,據說懷孕前三個月還是危險期……
「三哥,你也別太擔心,三嫂那樣的人無論遇到什麼危險都能化險為夷的。」五少違心的說著寬慰話。
裴湛握緊了拳頭,臉色漸漸變得冷然,他轉過頭看著五少,那種陰鷙森冷的目光讓五少有些心顫,他有多久沒看到三哥這麼生氣了?「老五,將你最近查到的情況,以及笑三少給你的資料,你分析一下,然後將這起事件的懷疑對象,一個個的說說,一個人也不許落下。」
「好。」五少也不多事迂迴,遂把自己的分析,以及林詩語回國至今所接觸到的人的資料以及近況,詳細道來。
每多聽一字,裴湛的眸即暗一分;每多聽一時,臉即鷙一寸,在聽到林詩語被綁走時的驚險時,發間根隙,直至每絲毛孔,亦滲發出殘虐氣息……溫潤如玉的裴三哥,已如十殿閻羅……
「動用一切關係去查這幫綁匪,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只要她能平安回來!」裴湛渾身散發著戾氣,敢把主意打到他女人身上,那就要有本事承擔後果!
一直耗在那裡的胡斐,並沒有對裴湛不顧及他在場就討論事情而心生好感,他好似被贖金事件氣得不輕,嘴裡念著兩個字--後天、後天……
————————我是氣憤被看輕的分界線——————————————————
江南高檔住宅湖畔花園別墅內。
穿著一襲黑色睡袍的蕭瀟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仰望著天幕高遠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然間,聽到書房的門輕輕的被人叩開,繼而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她還未回頭,就看到一杯紅酒遞到了她的跟前,「喝一杯?」
她偏頭看了一眼,來人是蕭氏家族最有魄力的青年才俊——堂哥蕭絕,她微微一笑,接過來,碰杯,「cheers!」
「小妹,你就這麼放心他會答應你的建議?」
蕭瀟回過頭,看著落地窗玻璃上倒映的自己,那優雅而美麗的容顏,讓她的唇角自信的挽起,「當然。」她篤定地笑道,「他想要的東西,在江南只有我能給他!」
「他想要的東西?」蕭絕的眉一挑,好似不甚明白。
「他隱忍的等了這麼久,目前還沒拿回屬於他們家的東西,怎麼可能半途而廢?」蕭瀟優雅的舉著酒杯沖堂哥示意一下。
蕭絕顯然知道蕭瀟說的是誰,就會意的把酒杯與她的杯子碰了碰,語氣調侃:「看你信心滿滿的,那麼我就不多說了,就先在這裡預祝你夢想成真。」
蕭瀟卻自嘲地輕笑,搖晃著酒杯,卻沒有去喝裡面的紅酒。
「怎麼了?」蕭絕不解地看著本來信心滿滿卻突然變得一臉落寞的堂妹。
蕭瀟歎息了一聲,「我擔心有些事被二哥知道了不會饒我。」
蕭瀟口中的二哥正是蕭仲愷,蕭絕雖然很少回江南,但不代表不瞭解家族裡每個人的事情,自然知道蕭仲愷多年來暗戀一個女人的事實,聽堂妹在忌憚堂弟,他沉默了會兒,才沉聲道:「二弟不是三叔那樣糊里糊塗的人,他應該知道家族利益高於兒女情長,更何況,他所執著的情並非是真正的愛情,那女人,應該從未把他當做可發展對像過……」
「說起三叔,我更恨不得讓那女人立刻死!她不但把我們蕭家人玩弄於鼓掌,還利用笨蛋三叔讓蕭氏血本無歸,於公於私的說,我豈能饒她?」想到這些年,林詩語先女扮男裝戲耍堂姐,再狐媚惑人惹上二哥,還設計三叔賭博欠賬吃裡扒外,現在還和她爭男人,就連大堂哥蕭絕,自從那次在茶樓與林詩語打過一場後,有沒有動心思她也說不準,這些新仇舊恨,她豈能不報?
「所以,你找人綁架了林詩語?」蕭絕忽然問出核心問題。
蕭瀟詫異地看向蕭絕:「大哥你套我話啊,誰跟你說是我做的?」
蕭絕笑望著自家裝無辜的堂妹:「難道不是你嗎?」
「凡事都要講證據,不然就是誹謗!」說完這句,蕭瀟主動碰了碰蕭絕的酒杯,嘴角噙著笑,然後將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我是試探的分界線——————————————
林詩語一直閉著眼坐在黑乎乎的卡車車廂裡,忽然聽到匡噹一聲,車門被人打開,眼前一花,好似一個人被丟了進來。
是周梓若,那哀哀的哭聲就足以辨別出來。
綁匪之前讓她們下車,只是因為他們要拍照片打勒索電話,需要人質的配合,但似乎綁匪頭子對她有所顧慮,所以就選擇了周梓若一個人,又把她攆回了車裡。
即便隔著車門,那段時間裡,林詩語也能聽到周梓若那充滿惶恐的哭喊聲和男人的打罵聲,甚至還有綁匪給她所提過的那幾個與周梓若關係匪淺的人打電話時威脅的狠話。
等周梓若上來後,車子又再次開動,搖搖晃晃地往某個不知名的方向前進,車內光線偏暗,林詩語看不清周梓若的模樣,但也知道一定慘不忍睹,她不由慶幸自己為了腹中胎兒忍住的大展身手,好似她所作出的從容優雅對這些綁匪還算管用,至於這段時間裡,綁匪對她還算手下留情。
一路顛簸中,不知車子開了多久又停下來,車門打開的時候,林詩語收到了一個白面饅頭和一瓶礦泉水,她覺得綁匪沒有得到贖金前應該不會下毒幹掉自己,所以就放心地吃了下去,吃完之後,車子又開始行使,搖搖晃晃中,她覺得頭昏昏沉沉,就靠著車廂,不一會,就睡了過去。
————————————
「醒醒,快醒醒……」
恍惚中,林詩語的耳畔聽到一陣棒球棍敲擊車廂鐵皮的聲音,她本來就警惕性高睡得比較淺,自然是聽聲就清醒過來。
還是那個瘦綁匪,在她睜開眼的時候就遞給她一瓶礦泉水和一塊麵包,從麵包的熱乎程度判斷,他們目前所處的位置應該不是山窩裡。
而旁邊,另一個綁匪正粗魯地在拍打周梓若的臉試圖喚醒她。
外面的天已經微亮,曙光透過車門進來,周梓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這裡是哪裡啊,我渾身疼……嗚嗚,我要回家……」
她的哭聲,讓那個押解她的綁匪很是不耐煩,就用力推搡了她一把:「明星真他媽地嬌氣,人家孕婦都沒你嫌東嫌西,老子嘎倒霉,竟然攤上提你這麼個差事!」
周梓若被罵出一絲脾氣,在下車的時候,腳下一個不留神,差點跌下車去,出於本能,她死死抓住身後的那綁匪的褲子,不料因為力度過大,她竟然把綁匪的褲子給扯了下來,綁匪一看自己的狼狽樣子,立即拉起衣服,嗷一聲怪叫,「哇靠,你個醜八怪想占老子便宜啊?沒門!」
「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會佔你便宜的,放心吧……」周梓若滿面屈辱地保證,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堂堂國際影后會落到被一個下三濫的臭綁匪嫌棄的地步。
相較於周梓若,林詩語的處境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能那個瘦綁匪在相處了大約一晚上後,對林詩語言行舉止間的從容和優雅頗為欣賞,或許更應該說是嚮往,所以對林詩語不管是說話還是動作都收斂了不少。
五分鐘後,她們被帶進了目的地,是小鎮上那種年久失修的破瓦房。兩個綁匪把她們帶進來後,就解開了她們手上的繩子,也恢復了她們的行動自由,只是,還未等林詩語看清門外的環境做出判斷,房間的門就被啪嗒一聲反鎖。
她迅速環視了一圈屋內,發現這個房間的窗戶是很小又被釘死的那種,只透露些許微弱的光線。
周梓若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的驚嚇過多,一進來就蜷縮在角落裡,暗自哭泣,林詩語也懶得理她,一邊心裡估算著若是打倒綁匪能逃生的勝算,一邊微瞇著眼舒展四肢做伺機逃生的熱身。
熱身的過程,林詩語總感覺背後有人陰狠的瞪著自己,她忽地轉身,就看到周梓若不知何時已靠近她身邊,惡狠狠的盯著她,嘴裡無聲的念叨著什麼。
「看我幹嗎?!」林詩語一想到托周梓若追蹤儀的福才讓自己深陷險境,自然就對她沒有好臉色。
周梓若看著林詩語雖然面色蒼白但渾身上下依舊整齊,再看看自己幾乎像歷經上下五千年滄桑般的淒涼,心裡頓時如刀攪般的氣恨難平——同樣是被綁架,為什麼林詩語能讓綁匪對她以禮相待,而把自己不當人呢?!
理由只有一個,林詩語是道行頗深的狐狸精!
想到這裡,周梓若心中的怨毒不由得脫口而出——「看你是想詛咒你!林詩語,我詛咒你被人輪了再撕票!我詛咒你一生淒苦死後魂飛魄散!我詛咒你生生世世都再見不到裴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