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非她不可 文 / 期海飛魚
江南的秋天,風輕雲淡。但清泉墅裡男主人的生日party,卻因為少了本該出現的女主人而顯得氣壓沉沉。
別墅三樓裴湛的房間外,輕足躡行的阿嫵正端著一托盤茶水準備敲門,忽然被門裡傳來的一聲摔破器皿的巨響給嚇得手腳一軟,嘩啦啦的掉了一地茶杯。
門口的保鏢忙好心的扶起她,低聲道,「裴先生正與四少五少在議重要的事,你還是不要進去了!」
「是,是!」阿嫵站穩腳步,立即惶惶然遠遁。
房間內,裴四少終忍不住的站起來:「三哥,你真的相信杜若蘅說林詩語憑空消失了?」
「坐下!」裴宣沉聲,大掌壓上他的肩頭。
裴然悶聲接了五弟這一呵斥一重壓,只得坐回屁股下的沙發。
裴湛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裡,打火機發出一聲脆響,他微微偏頭將煙點上,這時候眼角餘光掃到站在門口的高仿,淡淡的一瞥,目光清冷。「高仿,你確認林小姐是在會所失蹤的嗎?」
「確定!自從三哥把我指派為暗中保護林小姐的保鏢後,我基本把距離控制在離她不超過二十米遠。當時林小姐在糕點間做蛋糕,我就在廚房透過玻璃櫥窗遠遠看著她,只看到她走出糕點間去了走廊,等我跑出來時,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高仿話音剛落,古馳一陣風似的從外面推門進來。
「三哥,找到了。這是會所外面的監控錄像。」說著,拿給裴湛一個usb閃存盤:「我把它拷貝過來了,也已經反覆看過,裡面看著有問題的有兩撥人,其中一撥就是對付過禍水的那幾個香港人;而另一撥,是幾個生面孔,不過帶頭的那個雖然刻意喬裝了卻看著有幾分眼熟,由於畫面不清晰,我一下子不能確定是誰。」
裴湛吐出一口白霧,沒去看古馳手裡的東西,語氣平靜的說:「不用看了,古馳你馬上給外婆打個電話,就說我有事要去老宅。」
古馳沒有動,而是緩緩回過頭看向裴然。在江南敢動三哥女人的,應該一個手上的五根手指都不要,換句話說,頂多就一兩個。
這一兩個懷疑對像涵括的其中之一就是貝明珠。但貝明珠自從上次車禍的事情後早被三哥嚇得自顧不暇了,自然不敢再招惹林詩語!那麼剩下的那位懷疑對象,就連他古馳都想得到,能有手段悄沒聲息帶走林詩語的,只有那一個人了,幾位少爺不可能想不到。
就在裴然憋不住的要開口前,裴宣拉住了他,對裴湛說:「三哥,我們的人幾乎把江南翻過來了,而目前還沒有收到勒索信也沒有勒索電話,那就說明情況不是那麼糟糕,更有甚者,可能是誰和你開玩笑而已。」
裴湛仍夾著煙,不語,微垂的眼瞼內,目光很平靜,甚至找不到一絲波瀾,他的瞳孔深深的隱藏起來,叫人辨識不出其中的情緒
「三哥,你當真如此要她?」四少見自家三哥那樣,就認真的問。
裴湛抬眸,與四少眸線相換,豪不掩飾的說道:「對,非她不可!」他的語氣雖輕,卻足以讓屋內的所有人聽得清晰。
「可是,她未必在老宅。你這一進去要人,外婆那邊你想好托詞了嗎?再說你那位女人又豈是個乖乖受人脅迫帶得走的?」裴然仍是不死心的最後提醒。
「ok,不如老四你來告訴我她此刻身在何處。」裴湛的黑眸開始晦暗,似有什麼不再掩飾的激烈情緒在其中翻湧,渾身上下散發著讓人無法接近的戾氣。
望著三哥的表情,五少裴宣嘴角上揚,邪魅的眸底閃著動容的情緒,「三哥,其實……她要是得到自由,有兩個人肯定會聯絡,一個是杜家衡少,一個是她弟弟林奕。」
**!裴湛細眸垂下,原有的焦亂上又添郁卒:他是她的未婚夫,可按照旁觀者老五的分析,她的「肯定」內竟未涵蓋了他?
「三哥。」窺出自家三哥的妒忌情緒,裴宣走到裴湛身邊,「請三哥記住,只要是你想要的,老五都會幫你爭取來,無論是什麼。」
說這話時,裴宣的面容幽沉,眸色陰冷,一字一字,仿若千鈞。
「喔,還有我。」裴然站起來,一掃平時玩世不恭的模樣,「在這個世界上,只要有三哥想要的東西,不管是什麼,我老四都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幫三哥要來!」
「嗯,那杜若蘅這條線交給老四追查,林奕……」
「林奕那條線就讓洛世奇去吧,我老五必須去香港一趟,法國那邊傳來消息,咱們野心勃勃的四叔最近不在法國釀酒,據說和香港蕭氏的少董蕭絕來往密切,哦對了,這個蕭絕就是上次在龍井問茶襲擊三嫂的那個香港人。這樣看來,是不是咱們近來太縱容四叔了。」
裴宣一笑,轉首看向自家三哥,「三哥,老宅那邊我的人已經去摸底了,你先在這裡等著各方捎來的確鑿消息吧,要是天黑還不見三嫂回來,你再動手也不遲。」
「好,暫時這樣安排。」排卻焦灼心緒,靜慮後的裴湛,思緒得以清明,「古馳去告訴柳姨,今天的生日宴取消了,讓外面的人都散了吧。」
聽他這麼說,屋內的人立即各司其職去了。
偌大的空間內剛陷入不到一分鐘的寂靜,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開,「三哥。」隨著開門聲進入的顧全邊走邊低喚,直跑到裴湛身邊站定,低聲道,「那個,姨小姐來給你過生日了,說是帶了你最喜歡喝的拉菲,可礙於你規定的清泉墅不得讓除女主子以外的女人進入,她的車被保鏢攔在門外了,我已經勸過她,說你今天顧不上見她,可她說今天是你的28歲生日,就算少了個無關緊要的人缺席,這生日party也要……」
沒聽顧全說完,裴湛就揮手制止他再說下去,濃密的劍眉一凜,漆黑的眸子瞬間暗沉幾分。
冷漠,在眼底顯而易見。
譏誚,染在嘴角。
這麼快就知道那人兒不見了?是不是說明本就是心知肚明?呵,這些人,真的是無知的可憐!
「姨小姐還說了,她帶來的那瓶酒,可是老太太親自賞她的呢!」
「老太太找她去過老宅?」裴湛的劍眉微斂,莫名的,心緊了一下。
「嗯!」顧全點頭,又複述了一遍周梓若的話。
「好,我知道她在哪了……」
其實,不用想,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