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我控制不了想愛你 文 / 期海飛魚
她以手死死抵著他的胸膛,卻躲不過他矯岸壓緊的身軀,原本便微弱的抗拒終究轉成了羞躁和沮喪,「我胸口痛,你快起來!」
眼底盡收了她的無措,兩簇冰凌一樣的寒眸半響之後才稍稍化淡。
他起身的同時執著她的腕將她也牽了起來,攬住她的腰,四目相對,他的眸光複雜隱晦,「你先去洗澡清醒一下,等會來我房間,我會告訴你我是誰。」
看他表情鄭重不似作假,林詩語點點頭。
浴室裡,她把自己從頭到腳泡在仿海洋之色的淺藍清澈水裡,連同眉毛和每一根漂浮的髮絲,下墜,沉沒,直至無法呼吸,才潛出水面大口喘息。
心神恍惚地看著室內,半年前,自從她停了服用了近十年的藥後,感覺腦子裡竟然會出現些幻覺,不知道是真實的經歷過還是僅僅是虛無的想像,比如眼前這個浴室,她努力回想,這尊貴夢幻得如同現代宮殿的感覺,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從前曾經看過?
在浴室裡幾乎耗去一小時,待披著浴巾出來,門外起居室裡已放著乾淨的浴袍。
穿衣服的一霎那,腦中忽然掠過一抹殘缺影子……那熟悉到靈魂裡,兩個少年曾經相擁相吻的畫面。
搖搖頭,她覺得自己又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輕輕推開裴湛房間的門,抬腿進去的剎那整個人陷入黑暗。
房間內被人刻意擋去了一切光源,黑暗中不遠的沙發上明明滅滅地閃著一點火光,應該是裴湛躺在那裡無聲吸煙。
待眼睛適應之後,她在黑暗中摸索過去。
也許,此刻是她解開一切謎團唯一的機會。
她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清他仰望著天花板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無邊黑暗使她稍微放鬆了心弦,給了她一點點勇氣。
「你是誰?」
他沉默。
「為什麼?」她自動棄權,換了下一個問題。
他依舊不答,夾煙的指伸到茶几上,無聲彈下一截煙灰。
她不明白,為什麼在機場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控制不住的煩躁,煩躁到她會突然給了他一耳光?
為什麼蘇仲陽那麼晚在美譽高樓下等她時,他會隨後而至?
為什麼林奕林琳被綁架時,他會半夜三更出現在自己公寓裡,不但拿出十個億救人,還給自己做了三菜一湯?
為什麼五年前他開始建造清泉墅,建成後的兩年裡只住進了她一個女人?
為什麼回國後的這段時間,有那麼多的巧合重疊,然後她不得不陪伴他左右?
為什麼逼著她搬進清泉墅住在他臥室隔壁,他卻從不碰她?
為什麼明知道她不愛他,他也要和她訂婚?
她將頭埋在膝上,輕微而痛苦地喚,「裴湛,求你回答。」這一切,到底為什麼?所有這些,究竟為了什麼?
沉默,無止境的沉默。
煙被掐滅的一瞬,室內連唯一的亮光也不見了,黑暗裡他啞聲道,「為什麼你會撞上我?」
插進她發間的手將她的頭抬了起來,他側過身,離她的臉只有幾寸距離的眼眸裡依然閃著薄夜冷星,帶著一絲掙扎過後的疲倦,以及一點她無法明白的慈悲憫憐。
他伸出長臂將她攔腰攬起,她被他翻身壓進沙發裡,他的唇印了上來,暗黑如無限深淵,蹦出理智束縛的心帶著勒傷血跡急速下沉再下沉,她忘記了他多少年,他等待了她多少年。
薄嫩唇瓣因他的急切狂烈而受損,嘴裡有淡淡的甜腥味道。
他忽然起身,抱起她,三步一竄,就放到了
上,拉開她浴袍的絲帶,她才欲制止已被他驟然擒住,他的手一刻未停地繼續原來的意圖。
「不要。」她掙扎。
以長身緊緊壓制她的身體,「為什麼?」他問,一把褪下她肩上的浴袍。
「裴湛——」她的叫喚被他堵在了嘴裡。
為什麼縱使相逢卻不識?為什麼離開這麼久?為什麼會有別人?他在她耳際的喘息帶著狂亂,「為什麼你會撞上我?」
她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恐懼得渾身發抖,用盡全力卻推不動身上的人,「裴湛,你聽我說……」
沒等她的意思表達出來,他就再度封住她的唇吞噬她混亂無邊的思緒,他的身軀異常熾熱,嗓音因壓抑而沙啞,「我控制不了想要你……」
林詩語身子一僵,忽然放棄了掙扎,只是認命的閉上眼,無聲淚流,是啊,在她說出心甘情願後,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可是,早就知道的這一刻到來時,她的心,為什麼會這麼抗拒?難道潛意識中,一直在等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葵園的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她的少年,究竟散落何方?
原以為已無路可退,他卻忽然靜止——黑暗中,他仍在激然喘氣,與淚流滿面的她在黑暗中對視,仿如在對方眼內都依稀看到了一些關於對方的疑問、克制、痛苦、狂熱和眷戀。
時間一秒秒的流逝,室內靜到呼吸可聞。
他忽然身子一翻,平行躺在她身邊,又伸來一雙手臂,將她攬入懷內,淡淡的說:「你這秘書實在不稱職,現在開始。你被我開除了。」
微弱的光芒下,見到她臉色怔怔,不知在想些什麼,裴湛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四目相距不過寸餘,他眼底神色微沉,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他這會的動作已經變得很是溫柔,彷彿有種令人舒緩的情緒,在通過唇齒接觸之間,一點一滴緩慢地傳遞過來。林詩語蜷縮在他懷裡,感覺著彼此的鼻息相互糾纏,不由就閉上了雙眼——假如這個人就是她的少年的話……
兩個人耳鬢廝磨了很久,最後要分開的時候,林詩語抬手輕輕拂上了裴湛的臉頰,臉上掛著淡淡的紅暈,聲音雖輕但還算清晰:「你,給我時間適應一下。」
「行,但是別太久。」裴湛似笑非笑地扯動了一下嘴角:「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以前不碰你,是因為你是我的秘書,而今天我們已經訂婚,你是我的女人。」言外之意就是,秘書和女人要盡的義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