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IP243兩張嘴 文 / 石三少
葉妃舒將那張紙緊緊攥在手心裡面,明明還在氣頭上卻有些忍俊不禁,淺淺的笑意只能含蓄在嘴角。
她何嘗不知道白禹現在對著自己諸多的容忍,只是她心裡面空落落的。
面對丁曉佳的嘲笑,她知道自己就像是縮在自己的殼裡面的脆弱動物,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著外面的情況,多少有點像是她現在的狀態,看看白禹到底能容忍她到什麼地步。
有時候,說我愛你,就像是把自己的命脈送到了對方的手裡。是死,是活,都由不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無異於自殺。
葉妃舒收回了已經懸在空中準備開門的手,走回臥室裡面在床上躺下。
她需要獨處,好好思考一下肚子裡面這個孩子出生以後的打算。
在床上沒有躺多久,孕婦嗜睡的習慣發作了,她還才想到寶貝兒生下來的樣子,眼皮耷拉著,進入了睡夢之中。
葉妃舒在臥室裡面自在地倒頭睡大覺,苦了白禹在那兒敲門沒有反應。
他這站在門口往房間裡面連塞了十張a4紙進去了,可是裡面卻愣是沒有一點兒反應。他甚至都想,哪怕是再來一句滾,也好啊。別這樣不理他,他甚至連自己哪兒做錯了都還不知道。
白禹背著手,在門口沉著臉轉了三圈,忽然間想到了一個主意。
五分鐘之後,白禹從隔壁的露台上爬到了葉妃舒所在房間的露台上。
所幸露台通往房間裡的門是虛掩著的,透過縫隙可以看見裡面黑漆漆的一片。臥室裡面沒有開燈。
難道人坐在客廳裡面?
白禹放了心,動作幅度也稍微放大了一些,腳下就不知道絆倒了什麼,發出了不小的響動。
房間的燈,啪地一聲,點亮了。
側躺在床邊的葉妃舒瞇著迷濛的睡眼,被打斷了正濃的美夢,她的五官皺成了一團,不悅地
嘖了一聲,「幹什麼!?」
沒有想到她居然在床上睡覺,白禹懸著的心就鬆懈了許多,看來氣頭應該已經過去了。
他走到葉妃舒的床邊,俯身替她將滑落到臂彎的被子扯了上去重新蓋到肩膀。
「睡吧,睡吧。」
他低聲地安撫,像是哄著孩子一樣。
葉妃舒的五官漸漸舒展,恢復了以往的沉靜。
可是沒過一分鐘她又睜開了眼,藉著床頭櫃暖色的幽光將還立在床邊的白禹打量了一遍,語氣警惕,「你怎麼進來的?」
「我……走進來的。」白禹下意識地隱瞞了自己類似於小偷爬牆的行徑。
葉妃舒懶懶地閉上了眼,唇角的笑意涼薄,「走進來還能弄得灰頭土臉?你是挖的狗洞走進來的嗎?」
白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這一套全是刷白的灰,狼狽得不行。估計是剛才爬牆的過程中在牆面上蹭到的。剛才周圍黑漆漆的,哪兒會注意到這麼多。
葉妃舒不屑地哼了哼,「你這樣子也不怕被記者拍到,堂堂的畢氏集團總裁也會有灰頭土臉的一天。」
這一回,白禹居然沒有回嘴。葉妃舒唯恐天下不亂地睜眼去瞧他黑臉的樣子,沒有想到的是白禹居然就俯身撐在自己的上方。她一睜開眼就對上了他放大了的俊顏。
措手不及的葉妃舒緩了三秒這才回過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快走開。」
白禹仍舊是撐在她的上面不動,即使葉妃舒側開了臉,避開了與他的目光交匯,卻依舊能感覺得到他目光在自己臉龐上流連,視線的熱度撩得她的體溫似乎也在不斷地升高。
就在葉妃舒被盯得極為不自然,感覺那種莫名的煩躁就要爆發的時候,白禹終於開口了。
「你臉上好像長了很多小雀斑。」
葉妃舒立刻轉過臉,怒氣沖沖地瞪著他,敢情這人剛才就是在看自己臉上的斑。擠出一個猙獰的笑,葉妃舒咬牙切齒地問,「很多是多少?你怎麼不數清楚?」
白禹很無辜,「我數了,只是後面發現太多,放棄了。」
愛漂亮是女人的天性,誰不希望親近的人誇獎自己,讚她是世界獨一無二。這一點上,消極如葉妃舒這樣的女人也是不能免俗的。
她忍了忍,「對,你家南音臉上最美了。皮膚就跟牛奶一樣白膩的,一點兒瑕疵都沒有!你去看她好啦!我有求你看我了嗎?」
白禹不喜歡葉妃舒老提南音,這是他們倆好不容易的獨處時間,何必老提不相干的人。只是見到葉妃舒氣鼓鼓的樣子,又起了逗她心思,故意順著葉妃舒的話往下說,「真的嗎?有那麼美嗎?」
葉妃舒暗地裡面磨著後槽牙,「你別裝。你抱都抱過她了,你會不知道她皮膚好不好?」
「我不知道別人的審美,我只知道,在我心裡,你是最漂亮的,其他人都沒有什麼差別。」
白禹這個時候的眼神看上去特別真摯,嘴角噙著的溫柔笑意,暖色的光沐浴在他凌厲分明的五官上,泛起柔和的細膩的光。
葉妃舒有一瞬間的恍惚。
「你剛才還在嫌棄我長斑,現在又來說這些漂亮話,你以為我真的會相信?」葉妃舒憤憤不平,「要不是懷孕,我會長斑嗎?」
懷孕對一個女人來說不僅僅是十個月的負擔,還會帶來身材走形,臉上長斑等等的一系列的問題。
「這些斑讓你看上去像個小女孩。哪怕是你長斑了,你在我心裡面也是最美的。我愛的,是每一個你。」
哪怕是她的那一面,曾經刺痛過他,可他還是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白禹俯下身,虔誠地在葉妃舒的額頭輕輕一吻,起身往浴室裡面去了。
葉妃舒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靜,好一會這才抬手去觸碰自己的額頭。眉心處似乎還留著他雙唇的溫柔與暖意。
她回想起自己的少女時期,總是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自己喜歡的人看,穿著美美的裙子,對著鏡子練習著微笑的弧度,甚至是說話的嘴型,都要看上去非常可愛。
她努力地把這些都給了那個人,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突然間也喜歡上自己。
哪怕是風吹亂了頭髮,都要立刻撥好,心想萬一他在這一刻看自己了呢?
這樣的生活是會累的,誰能受得住精神老是繃著,忐忑著跟小鹿亂撞似的,就差精神分裂。
可就算是換來他的喜歡又怎麼樣?
他喜歡的,也不過是自己刻意保持的自己。
那都是不是真實的自己啊。
葉妃舒忽然間發現,現在的自己已經將個性裡面所有壞脾氣的一面展現在了白禹的面前。
心裡的某個角落在柔軟,即使她覺得自己不爭氣,可還是忍不住沉淪在這樣的感覺裡。
一個人的時候,讓她放縱自己的心,不去害怕,不去斟酌。
又到做產檢的日子。
這一次白禹親自陪著葉妃舒過去。
只是一路上,他都在看電腦,似乎在處理公司的事務。
葉妃舒則轉頭看向了車窗外閃過的風景,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昨晚上的事情。
偶爾,葉妃舒會用餘光看向他在鍵盤上飛快敲擊的右手,一道紅色發白的傷口在手背上,尤其是他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那道紅色的傷口刺目的厲害。
葉妃舒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本來專心工作的白禹幾乎是立刻轉過頭來,眼神關切,「感冒還沒好?都說了出門要戴手套圍巾帽子,你還嫌麻煩。」
剛才出門的時候,兩個人就為這個事情起了爭執。
葉妃舒瞪他一眼,「你連你自己都管不好,還好意思來管我?」
白禹輕輕佻眉,手肘撐在了筆記本上,支著下頜看著葉妃舒,目光裡帶著深意,「我怎麼沒有管好了?你倒是給我說說。你對我意見這麼大,我們就開誠佈公地說。」
「我怎麼敢對你有意見。」葉妃舒不屑地偏過頭,對著外面的街景小聲地嘀咕,說出來又不會改。
「那你說我?」
「我樂意!」葉妃舒立刻回嘴。
白禹無奈地笑,「你還有沒有道理了?總要說出個所以然來,這樣我才好改正是不是?」
葉妃舒咬緊唇不說話。
白禹看出來了,「你這是故意想吵架。」
「那你還想吵贏了?」葉妃舒斜眼瞪他。
汽車在這個時候已經駛進了醫院的大門。
葉妃舒將自己的圍巾攏好,戴上了帽子,這才一臉嚴肅地看向他,「我告訴你,和女人吵架吵贏的男人最後都絕種了。」
白禹只能點頭,「是,反正你兩張嘴,怎麼說都是你贏。」
葉妃舒起先還有些得瑟,這人一向嘴賤毒舌,難得看到他會在自己面前服軟。可是走進了醫院大廳裡面,她又覺得不對勁了,「我怎麼有兩張嘴了?」
她側頭看身邊的白禹,眸光疑惑。
今天葉妃舒確實被包裹成了一個球,還被自己逼著戴上了一個兔毛的耳罩。這讓她的臉看上去彷彿只有巴掌大,即使那些小雀斑的散散分佈著,自然而又風情。
白禹低頭,在她耳邊迅速說了一句,又在她臉上迅速地親了一下。
葉妃舒跟被點中了穴道一樣,徹底地安靜了。
圍巾掩蓋下的那張俏生生的白臉一陣陣的發熱,葉妃舒咬牙低罵,色胚!
剛才白禹在她耳邊說的是,「上面一張嘴和下面那張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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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了……那個古裝的照片就是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