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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IP189棋子?(18) 文 / 石三少

    葉妃舒伸手擦過西裝的袖口,從旁邊取出了白色紙張的一角。巴掌大的一張紙上血跡斑駁,觸目驚心。

    「池哥哥,你的西裝裡面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葉妃舒走到封池的身邊,揚了揚手裡的紙片,「怎麼上面好像是血的樣子?」

    封池眉頭一挑,魅惑的桃花眼裡面精光一瞬間黯淡,「這個……上次不小心上火流鼻血,隨手拿一張紙擦了。」他伸手將那張紙拿了過去,在掌心裡面揉成了小小的一團,投擲到了牆角的垃圾桶裡面。

    「先出去吧,我換衣服了。」

    封池接過了葉妃舒手裡的西裝,微微一笑,「或者是你想在這兒看我換,也沒有問題。」

    這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葉妃舒趕緊低頭退到了門外。很快西裝革履的封池優雅清貴地走了出來。

    「真帥!」葉妃舒豎起了大拇指誇讚,少女時期對他的迷戀不是沒有原因的。這世上總有一種人,獨獨站在那兒,淺淺地勾唇一笑,就足以讓週遭的一切風景都暗淡了顏色。

    封池一步一步走到了葉妃舒的面前,忽然間俯身抱住了她。驟然間的親密舉止,讓葉妃舒手足無措,睜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雙手僵硬地垂在身體兩側。

    「妃舒,只要你願意,我和我的一切都可以完全屬於你。」他的聲音在耳邊深情低喃。

    被刻意遺忘了許久的話題終於再一次要被提起了嗎?

    一顆心在這個時候懸了起來,葉妃舒好想這個時候能夠有個人突然間衝進來,或者是一個電話打進來,不管是什麼,只要能夠中斷現在這樣的氣氛就好。

    葉妃舒眼眸裡流露出悲傷,他深沉的情感,她感覺得到,可是自己就是一面沉靜的湖,被歲月的風霜冰凍,堅硬地沒有任何波瀾。

    「池哥哥……我……」鼓了勇氣,甚至是冒著再也不會見到封池的危險,因為這樣的拒絕,很有可能是意味著友情走到了盡頭。

    「沒事,什麼都不用說。其實這樣子就已經足夠了,對不對?」封池的聲音溫柔如暖暖的太陽,體貼地一語雙關,不再是先前的步步緊逼,「這樣子就已經足夠。我不該強求。妃舒,我希望你能開心就好。」

    葉妃舒愣住了,怎麼都沒有想到封池自己做出了選擇。她的退縮。她的閃閃躲躲,其實他都看在了眼裡。

    愛或者不愛一個人,眼神就能看的出來。一個小小的細節,就能感受得到。

    「妃舒,我只想在你身邊,哪怕是用一個朋友的身份照顧著你,看著你幸福都好。不要拒絕我這個請求,你就當我是贖罪也好。」封池抱著的葉妃舒的手倏然間收緊,好像抱在懷裡的人是一陣風,如果不用力,她就會被吹散到望不見觸不到的高空。

    可,終究還是不屬於自己。

    「嗯……池哥哥,你不僅僅是我的朋友,你還是我的哥哥。」葉妃舒終於回應了封池,抬手抱住了他,給與他一個親人間的擁抱。

    葉妃舒挽著封池一起走進了葉俊彥的病房,在離開醫院之前,封池專門來和小傢伙道別。

    葉妃舒又專門送了封池下樓,上車之前,封池給了葉妃舒一張卡和一個禮物盒。

    葉妃舒當場打開了,發現深紫色的天鵝絨盒子裡面裝著的是當初封池求婚的鑽戒。眉頭一皺,葉妃舒立刻合上了盒子。

    「收下吧。這枚戒指本身就是為你專門量身定做的,除了你,其他人戴著都沒有意義。現在,這枚戒指,你喜歡就戴,不喜歡就留作收藏也行。」封池寵溺地在葉妃舒的發頂上溫柔地一撫,「就這樣吧,我改天再來看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葉妃舒手捧著盒子,目送著封池的車子駛出了醫院。正準備轉身踏上醫院台階的時候,忽然間聽到背後有人疑惑地叫著她的名字,「葉妃舒?」

    回過頭,幾乎是一眼就辨認出這個中年骨幹的女人是當初的經紀人,葉妃舒驚訝地叫出聲,「張姐?」

    「哈哈,你還認得我呀!」戴著大黑框眼鏡的張姐激動地上前來給葉妃舒一個大大的擁抱「這麼多年你去哪兒了啊?小樣,居然一點都沒有看出來歲月的痕跡啊?倒是比以前還漂亮了。」

    葉妃舒有些不好意思,「哪兒呀,你才是歲月沉澱之後的氣質美!」

    交換了號碼之後,張姐說起了自己工作的近況,「現在我自己開經紀公司,單干了,最近剛走上正軌,事兒多的我感覺自己都要老上幾歲了。」

    葉妃舒開玩笑道,「你別說,我以前也幹過經紀人。也知道當經紀人的不容易了。當初也就你人好,才能容忍我。」

    張姐的雙眼一亮,「真的?你做過?要不這樣吧,晚上我們一起出來吃個飯,再詳談?」

    聽著張姐的意思,居然是打算給她介紹一份工作了。

    葉妃舒高高興興地答應了,她已經很久沒有工作了,俊彥很快就要康復了,她必須要有自己的經濟來源了。

    本以為和張姐的聚會是兩個人的私人聚餐,誰知道到了預定好的包廂裡面,才發現這兒七七八八坐了一桌子的人。

    在路上因為堵車耽誤了一會功夫,葉妃舒遲到了十分鐘,整個桌子都被圍滿了,只剩下了兩個空位。

    她只好挑了看上去沒有人坐的那個位置坐了下來,還好距離著張姐這個熟悉面孔不算遠,剛說了幾句話,席面上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畢總!」

    幾乎是眾口一致的恭敬稱呼。

    唯獨慢了一拍的葉妃舒還沒有站起來,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朝著自己走來,越走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在身邊坐下。

    葉妃舒差點沒有彈起來。

    張姐對著滿臉鬱悶的葉妃舒討好地眨眨眼。

    葉妃舒不禁氣悶,早知道就不應該來,這不是拿著自己來當陪酒的嗎?

    包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突然間響起,葉妃舒拿出來一看,發件人是張姐。

    「妃舒,求求你啦,畢總怎麼說也和你是舊相識對不對?我不需要你做什麼,就坐那兒,笑一笑,一笑泯恩仇啊對不對?我這是小公司,如果能靠上這個傳媒巨頭,那麼你就是我們公司的功臣啦!股東!股東!」

    葉妃舒看得牙直癢癢,一笑泯恩仇,說的倒是容易。可是心裡又感歎,張姐可真能夠見縫插針的,居然把畢夏然都請來了。

    「感謝畢總賞臉光臨,我們大家敬畢總一杯吧!」張姐手腕長袖善舞,非常善於調節氣氛。

    葉妃舒想想自己也好像沒有那個必要搞砸了張姐專門設下的飯局,也跟著所有人一樣,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站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喝酒。」白禹深深看了一眼跟在後面湊熱鬧的葉妃舒,氣定神閒地說道。

    拽什麼拽呢,葉妃舒暗地裡不滿地掃了他一眼,這人架子可真大,所有人都站起來敬酒了,丫居然連尊臀都不捨得抬一下,跟皇帝似的。

    虧得張姐這樣見慣了江湖的老麻雀呵呵一笑,「沒事,沒事,您要不喝酒,我們敬您就行。」

    「是是是,我們敬您就行。」其他人都跟著連聲附和,跟著領頭的張姐一起,仰脖子就把酒給喝乾淨了。

    葉妃舒倒沒有那麼豪爽,雖然自己一向是個能喝酒的人,她就打算淺淺啜兩口,意思意思就行。

    正要放到唇邊的時候,旁邊忽然間伸出了一隻手,將酒杯給奪了過去。

    葉妃舒保持著空手握杯的姿勢,不明白自己是哪兒得罪了這位爺。

    白禹不客氣地將酒杯往桌面上一頓,熱鬧的席面上立刻鴉雀無聲,全部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她和他的身上。

    「她,不能喝酒。」

    白禹的一句話恍若石破天驚。

    張姐的雙眼幾乎都要冒綠光,這一招,果然是走對了嗎?

    葉妃舒注意到她冒光跟見到了雞的黃鼠狼一樣,不鹹不淡地回應,「多謝小叔子,這點酒我還是能喝的。」

    白禹臉色微凝。

    「服務員,讓飲料。大家想喝什麼?鮮搾的玉米汁怎麼樣?」張姐立刻又將氣氛活躍起來。

    菜品很快就上齊了。

    葉妃舒始終都保持著沉默,偶爾接上一兩句張姐的話茬,盡量忽略著左手邊的人。

    「妃舒啊,你打算什麼時候來上班啊?」張姐的話題忽然間就轉到了這上面。

    葉妃舒莫名地心裡不舒服,敷衍道,「不知道,弟弟還在住院,放他一個人,我實在是不放心。以後再說吧。」

    張姐含笑點點頭,善解人意地表示贊同。

    洗手間裡面,找了借口出來的葉妃舒打算找個借口乘機從那個飯局上面溜了。發出去短信之後,葉妃舒這才滿足地走出去。

    轉過走廊的拐角,葉妃舒忽然間就被人抓住了,扯進了一間包廂裡面。

    「你幹什麼?畢夏然你是又犯病了?回家去,別放棄治療,別出來禍害人!」葉妃舒不客氣地一腳踢了過去,重重地踩到白禹的皮鞋上。

    他卻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樣,皮厚得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你恢復了記憶了?」

    「沒有!」想也不想,葉妃舒一口否決,恢復記憶的事情,她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沒有?」白禹冷笑一聲,英氣的眉眼間戾氣騰騰,「沒有,你會和你以前的經紀人出來吃飯,甘心被她利用?難不成葉妃舒你還是二八少女單蠢嗎?」

    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只消一低頭就能夠看見西裝外套露出的一截襯衣袖口。

    貓眼石鑲鑽的金色袖扣,彰顯了主人品味和身份。

    「這個袖扣不錯。」

    葉妃舒莫名其妙地讚揚,讓白禹怒氣更盛,「你喜歡?要不要我送你一對,讓你送給你老相好?」

    「好啊。」葉妃舒微微挑眉,臉上的笑容一下子璀璨如同夏花頹靡,眸光裡卻是截然相反的寒冷,「不過我沒有那麼貪心,我只要一個就行了。因為,我也碰巧撿到了一個,在我的床上。你說巧不巧?」頓了頓,終於將心底裡面幾乎成為了禁忌的名字說了出來,「白——禹。」

    白禹按著葉妃舒肩膀的手忽然間加大了力量,葉妃舒忍不住輕輕蹙了眉頭。

    「白禹已經死了。」他低聲呢喃,眸光雖然是看著葉妃舒,可又不像是看著她,也不知道是透過了她,望向了不知名的哪裡。

    那個地方,很遙遠,是她和他,都無法再回去的地方。

    只有鐘錶,在走了一圈之後還能回到最初的地方。

    人生不行。

    人生是一場單程的旅行,沒有回頭路。

    葉妃舒這一刻莫名地心酸,那股酸澀刺激得眼底一陣陣脹痛,一咬牙,「是嗎?堂堂畢氏總裁其實早已經換了一個人,卻沒有人發現。當初的軍官,現在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了總裁。這其中怕是隱藏著一個很大的不能宣之於眾的秘密吧?」

    白禹已經變回冷靜理智的模樣,恢復了焦點的眸光緊緊盯著葉妃舒,鋒利地如同匕首的刀尖。

    「我對你這個秘密沒有興趣,你是畢夏然也好,是白禹也好,對我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只要你答應一個要求,我想要回我的兒子。」

    白禹微瞇雙眸,眸底的研判下一刻變為了嘲諷,「我居然小看你了。」

    「把念己還給我!」葉妃舒沒有那麼多廢話,蟄伏了那麼久,不就是為了麻痺白禹,他想當畢夏然,她想要兒子,各自不妨礙。

    「還給你?」白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邪氣地挑起葉妃舒的下巴,曖昧地無比貼了上來,輕輕地吹著氣,壓低的聲線撩人,「憑什麼?」

    「我已經做了親子鑒定。你當初不是說這個孩子不是你的種嗎?你為什麼非要把這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兒子,還不肯把他還給我?」葉妃舒微微側開頭,厭惡地斜睨著他。

    「你當初不是口口聲聲都要跟我離婚嗎?你不是口口聲聲都說討厭我嗎?為什麼非得把這個孩子給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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