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章 節目錄 了米荷的事驚動了縣裡 文 / 荊楚非

    米荷去了一個多月，才又出現在灣子裡。我只在眾人面前見到了她，面容顯得憔悴，人也彷彿瘦了一大圈。

    灣子裡很快就傳出了關於她和她對象的各種議論和信息。她對象是在一次新兵手榴彈實彈訓練中，因為一個新兵蛋子將手榴彈扔到了自己身邊，她對像為了保護戰士，自己撲向了哧哧冒煙的手榴彈，結果被炸成殘疾，還毀了容貌。米荷在部隊醫院一直守護他脫離了生命危險才回來。

    米荷回到家裡，臉上就在沒看見過一絲的笑容。我能想像到，她現在內心深處，承受著多麼巨大的矛盾和壓力。

    這段時間，她家裡人來人往，一直就沒有安靜過，這讓我根本就沒有一點機會給她一絲的勸解和安慰。我可奈何，她只好打著去找菱子的旗號，一起聽聽我們的意見。

    她見到我和菱子，便一股腦說出全部事情：「這次組織上安排我去探親，實際上也是做好了一個籠子讓我鑽。故意把我們的事都作為事跡宣揚出去，讓我就沒有後退的餘地。」

    「米荷！那他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呢？」

    「傷得很重！就剩下一隻腿了，整個下身也許都殘廢了。他現在成了英雄，我也成了光榮家屬。可我難道就這樣和一個殘廢過一輩子嗎？我一想起這些，真的連死的心都有，我怎麼這麼命苦，這麼倒霉！」

    米荷說著就一陣感傷，淚眼婆娑，我這種時候真不知道給怎樣勸她、安撫她。菱子上前摟著她，陪著她傷感抹淚。

    菱子說：「既然這些事現在都是組織上在為他張羅。那組之上至少也要替你考慮考慮啊？」

    「部隊首長，還有我們縣裡的幹部都找我談過了，只要我不悔婚。組織上可以給我解決戶口，安排工作。可我——我還是覺得太不值了！我的人生都還沒開始，我一想到後面還有一輩子，我都要守著這樣一個沒用的廢人過日子。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米荷！既然組織上都考慮的這麼周到，安排的這麼細緻，你現在再堅持悔婚，所有的不是就都落到你一個人身上了！組織上要批評，周圍的人也都會來指責。」

    「所以，我就說他這是使的陰謀，通過組織上給我壓力，逼我就範。我就知道，這肯定都是他們家都計劃好的，他們就是要這樣把我給困住。」

    「米荷！現在也沒別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過了這陣風口再說！」

    「郝兵！菱子！我們這下鄉下女孩，一輩子也沒走出過灣子，一輩子也就這麼幾個體己點的人。我的事，所有親朋好友也都是關心倍至，可我現在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我就聽你們倆給我拿個主意。你們讓我走一步看一步，那我就全聽組織的安排，聽命運的安排了！」

    菱子聽到米荷這番話，自己彷彿也被觸到痛處，忍不住淚眼淋漓：「我們這些鄉下女孩，誰的命是在我們自己手裡？我們不都是只能由著命運作弄？」

    菱子的話根本就不是所給米荷聽的，就是說給我聽的。我默默低著頭，既不看看米荷一眼，也不敢看菱子的神情。

    米荷看看我，再次感歎道：「郝兵！你到我們這兒來對你就是個錯誤，對我們也都是個錯誤。你當初來到這兒，就不該和我們這麼熟悉，這麼親近；就不該給我們灌輸那些知識，灌輸那些道理。更不該喚醒我們對人生的追求和熱愛！我們這些女孩，要是還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懂，也不想，我們也許活的都跟以前一樣。我現在真的覺得，我們幾個女孩，現在就只有小菊活的最幸福。她現在什麼也不知道，也就沒有傷心，沒有痛苦。」

    「米荷！菱子！我也知道我錯了！我有罪！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們，也害了我自己。可我現在怎麼辦？我要是一死可以謝罪，我願意馬上就死在你們面前。」

    「你敢？你要死，你是要我們都一起陪你去死啊？好死不如賴活著！不管活得多苦多累，我們誰都不要再說這個字！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

    米荷說著，情緒也顯得異常激動，菱子也是聰明人，兩人默不支聲，一起上前摟住我：菱子便顫抖著呢喃：「郝兵！就算你能娶我們任何一個，你也沒法安心，你也不會屬於任何一個。你還是好好好好疼我們每一個！你知道，我們幾個現在都多麼需要你，多麼離不開你！」米荷也無法控制地呢喃道：「是的！菱子說得對！我也不再掩飾，我們都不想再裝什麼正經女孩！我們都是壞女孩！都是你的好寶貝！你就好好把我們都抱進懷裡，都好好疼，好好愛吧！」

    我的情緒就這樣被她們撩撥，煽動著，我即刻又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和憂愁。我把他們一起摟進懷裡，左右開始熱烈親吻，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