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所有人都在故意和我作對 文 / 荊楚非

    蘭蘭爸媽讓我們全家都過去吃飯。我爸媽知道這只是客套。當然，蘭蘭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和雪兒去陪著吃頓飯，這是應該的。

    蘭蘭爸媽事先也沒什麼準備，臨時就只能殺隻雞當主菜。其他都是些農家小菜。白靈住在蘭蘭家，理論上還是我對象，也很自然被邀請參加。

    蘭蘭一回來就聽說了我和白靈的戀愛關係。她對白靈自然就沒那麼親近和熱情。上桌子時，蘭蘭故意拉著雪兒坐在一起。白靈就只能和我坐在一排。蘭蘭爸媽分別坐在我們的兩旁。蘭蘭和雪兒一起坐在我們對面，四隻眼睛就一直盯著我。我感覺她們倆的每個眼神都帶著各種含義。我根本都無法辨識。我和蘭蘭媽媽經歷過那天的隱秘後，幾乎就再也不敢正視他們二位了，我心虛，也羞愧。這頓飯，桌子上看起來都是自家人，理應氣氛融融。然而，就因為我在中間，把各種關係都攪得稀爛。讓整個氣氛也顯得格外侷促和沉悶。

    吃完飯，蘭蘭首先就想到怎樣安排晚上的住宿。蘭蘭說白靈是客，不能擠著客人了，堅持去和雪兒過夜。白靈當然知道蘭蘭這是醉翁之意。蘭蘭爸媽，雪兒心如明鏡，但又都不好說破。

    蘭蘭媽媽首先站出來堅決反對。女兒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怎麼好跑別人家去住。白靈也不失時機站出來。這本來就是自己鳩佔鵲巢，哪能把人家趕到外面去住？這道理完全就說不過去啊。這樣，白靈主動請求自己去和雪兒擠擠。白靈去和雪兒擠和留在家裡和蘭蘭擠擠，這又有什麼區別呢？於是，蘭蘭媽媽一錘定音。這下也就徹底斷掉了我和蘭蘭心中的念想。特別是蘭蘭，自己的計謀，彷彿都被人給識破戳穿了一樣，簡直氣急敗壞，又無計可施。

    女孩們都分別收拾好後，幾乎是不約而同，都一起跑到了我的房間。我一看這陣勢，心就發怵，頭都大了。這場面，就又輪到我裝傻挨訓的特定時間。

    蘭蘭首先拉著雪兒，自然結成統一戰線。白靈今天似乎也故意整我，故意和我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親熱狀。進門就靠我身邊坐下，還伸手攬住我的臂膀。我想掙脫她還不讓。

    蘭蘭見此情形，氣就不打一處來，冷冷看著我和白靈：「哥！我們都是家裡人，我也難得回來一趟。我就想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說說話，你幹嘛非要拉個外人摻乎進來？」

    「蘭蘭！我和你哥是對象，你們是一家子，那我也不算是外人啊？」

    「你當然是外人，你們還沒結婚你就是外人。我和雪兒都是他親妹妹，我們才算一家子。」

    「你們倆到底算是親妹妹還是情妹妹。那誰知道？我只知道我們是對象，我就有權利守著他陪著他。」

    「臉皮真厚！」

    「蘭蘭！算了！人家都是城裡人，跟咱這些鄉下女孩就是不同，走吧！去我房間，別打擾人家了。」

    「好！你們倆把門關好，慢慢談！」

    雪兒和蘭蘭面對白靈，真是又氣又惱，但又無可奈何。我更是窩火窩氣，也無可發洩。

    等雪兒和蘭蘭一走，我便狠狠甩開白靈：「你到底想幹嘛？你還真是個蛇蠍女人啊？」

    白靈站起身，笑的前仰後合滿屋打轉：「哈哈哈——真好玩！看你們氣急敗壞無可奈何的樣子，我真替你們臉紅。還什麼親兄妹，明明就是——」

    我也暴跳如雷站起身來，一步衝到她面前，死死拽住她的胳膊，拿手指著她的鼻子：「你說！你敢再說——」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怎麼著？我說錯了嗎？你還敢打我不成？」

    我氣得全身發抖，恨得咬牙切齒。但我的確不會對她動粗。我們相處也這麼久了，她對我也算是瞭如指掌。知道我的弱點，才敢這麼放肆掐著我玩。

    她頓了頓神，又挑釁地看著我：「老大！師哥！我這可都是為你好，也為她們好！我是在犧牲自己保護你們，你們還都不領情。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我謝謝你的好心！我也不需要你的好意！」

    「嘻嘻！看你急的！要不！你就跟我說實話，沒準我就發發慈悲。給你們一點機會。」

    「我跟你說什麼實話？我憑什麼要跟你說實話？」

    「那我可就沒辦法了！來！我看今天時間還早，要不咱們再整理整理那些曲目？」

    「滾邊去！告訴你，從今天起，在倆的工作關係徹底解除，咱倆的全部關係也一刀兩斷。」

    「啥？問題還這麼嚴重啊？我怎麼就這麼激怒你了？」

    「我告訴你！我看你就是我的一顆災星！從你來了我就倒霉透頂！」

    「是麼？」

    「你就是災星，就會害人。」

    「哎！你說清楚點，我怎麼害你了？我害你什麼了？你就沒說，我現在這樣，還全都是拜你所賜！我被你害的名聲沒了，影響壞了，想表現沒機會，想進步沒希望。你也知道我是來鍍金的，全都因為你，害得我金沒鍍上，還糊上一身的爛泥巴！你對我不仁我憑什麼要對你義？」

    「你簡直是血口噴人、強詞奪理！」

    「行了！看你這德行，一個大男人，也就這點出息。整天就靠哄這些鄉下小女孩過日子。你不就是恨我佔了個對象的虛名，破壞了你那些拈花惹草的好事？我可好言奉勸你一句：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別太得意忘形了。被你哄得那些小女孩，人家是年幼無知，可你是大人了，人家作家長的心裡也不糊塗。做什麼事情也都要有個分寸。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謝謝你的好言，也謝謝你的好意！人都會死的，死得慘是死，死的光彩也是死。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用不著你來教我怎麼做。」

    「真是死性難改，無可救藥！」

    蘭蘭爸媽過來喊蘭蘭回家。看見蘭蘭和雪兒呆在房間，我和白靈黏在一起，他們臉上的神情顯得異常複雜，似乎有些錯愕，又似乎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