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可愛的小妹妹 文 / 荊楚非
我和這一灣子的漂亮姑娘一一握手招呼後。和全灣子人的見面禮節就算是結束了。馬隊長大聲招呼各自散去。我這才被解除了包圍。終於到了該進入正式落戶儀式的時候。
我跟著馬隊長,張曉蓮一起走進剛才看見的屋子裡。大嬸忙著端茶倒水,大叔掏出一包當時很難得一見的紙煙遞給我一支,我很客氣地拒絕了。張曉蓮這才上來介紹:「郝兵!這是我舅舅舅媽的家。」我一聽,有些疑惑地看著張曉蓮和馬隊長。馬隊長即刻解釋:「郝同志!**把你們這些有知識的青年派到我們鄉下來,這是**他老人家對我們老百姓最大的關心啊!我們各級組織對這個事情都非常重視。我們這個灣子裡。現在還就是老米這一家子,房子呢稍稍寬鬆點,條件也是最好的。再說,老米家是烈屬,政治覺悟非常高,無限忠於黨,忠於**,熱愛社會主義。你在這兒落戶,也是最合適的,也都是經過大隊小隊革委會認真研究決定的。」
「喔!我也堅決聽從組織決定,服從組織安排。」我說完站起身,禮貌地面向米叔,米嬸深深鞠狗。米叔米嬸也客氣地起身,點頭回禮。馬隊長隨即露出一臉輕鬆:「那郝同志,你也奔波勞頓一天了,早點安頓下來,我就不多打攪了。」
馬隊長說完,起身和我握手告辭。也跟張曉蓮打了個招呼:「張書記!你這也是到你舅舅家串門來了,具體事情,那就勞你費心。」「馬隊長您就放心吧!這也是組織上交給我的革命工作。」張曉蓮淺淺一笑。
馬隊長也走了,家裡也就再沒別的外人了。那老兩口似乎到現在了才以主人身份來直接面對我。米嬸首先靠近我一點:「孩子!你今年都多大了?」「我——已經滿十八了!」「噢!這麼說,你比我們家國強還小兩歲呢!唉!也不知道**他老人家這到底都咋想的,怎麼想到把你們這些城裡的孩子給弄到鄉下來?我們這鄉下,造孽啊!看你這才十八歲,哪能受得了這裡的苦啊!你們家大人也會心疼啊!」
米大叔聽著大嬸好像話有說多了,即刻上來攔著米嬸:「郝同志!你嬸子這是看見你高興呢!說多話了,你也別太當真!你到我們家來,我們都歡迎!歡迎!」
剛聽著大嬸的話,心裡突然感到一陣酸痛,大嬸剛才提到自己的兒子國強,難道門牌上掛的那塊烈屬的牌子。就是大嬸的兒子嗎?我心裡這麼疑惑,也不好細問。只是順著大嬸的話:「大叔!大嬸!您們別擔心!我能吃苦的!我會好好鍛煉自己的!」
「好好!到了這兒,你以後就當是到了自己的家一樣。我們家國強——就這麼丟下我們走了!我們以後,就當你是我們自己的孩子一樣。」
「大叔!大嬸!太謝謝你們了!」我心裡一陣激動,一陣感動!原來,大叔大嬸心中,真的深深地藏著一份隱痛,難怪看他們的笑容裡,都顯得蒼涼。那年月,烈軍屬五保戶,那都是一份最崇高的榮耀。有些痛,那就只能深深藏在心裡。
通過這一輪的交流,我和米大叔米大嬸就算是正式認識過了。我的視線終於落到了家庭中兩個小孩身上。那個小女孩似乎一直背後默默注視著我,到我的視線轉到她身上時,她便即刻掙脫張曉蓮的身體,拉著那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大方站到我面前:「郝兵哥!我叫米雪兒,我弟弟叫小強,我哥哥是當兵犧牲的,是革命烈士。我哥哥的房間現在就給你住了!」
我上前拉著米雪的手,摸著小強的頭:「雪兒!小強!那我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們的大哥了!好嗎?」「郝兵哥!你到我們家來後,是不是再也不走了?我爸媽就想要個大哥哥!」「雪兒!哥哥到這兒來,就是來插隊落戶的,哥哥就在這兒給你當大哥,再也不走了!」
「哥——」
米雪兒突然一頭撲進我懷裡,張開兩隻臂膀,將我的腰身樓的緊緊的。我感到她像是在激動,也在抽泣。她現在的個子,也就到我的胸前這麼高,我不彎下身子,也還抱不著她的人,於是,我便將雙手攬住她的肩膀,頭髮。讓她感到我的親切和溫馨。
米雪兒在我懷裡激動感傷片刻,隨即抬起頭,臉上綻放著幸福和歡欣。她便拉著張曉蓮,也拉著我,分別拿上我的簡單的行李,領著我進她哥哥的房間去。
房間一看就是認真收拾和整理過了,但也還有些細小的地方,仍然還能看到留著原主人的一些遺跡。張曉蓮一邊幫我打開包裹,整理床鋪。一邊簡單說了些關於他表哥國強的事。
她表哥是在東北當兵,也是在一次巡邏中,為了搶救一群落水兒童犧牲的,情形就跟羅盛教的事跡差不多的。但是,也正因為有了羅盛教在先,他表哥的事跡也並沒有更多的宣揚。部隊上評了個烈士稱號。到了下面,也就是門口掛了那塊牌子。
張曉蓮認真給我鋪被子,整床單,我就仔細清理自己各種小物品。米雪兒當然一直都為在我身邊,一會拿這瞧瞧,一會又擺弄那看看。我在學校時,我們學校的音樂老師是拉小提琴的。那個年代,學校對什麼考試,分數還沒現在這麼重視,根據**的指示精神,學校倒是特別重視德智體全面發展。特別是文體活動,學校都還是非常支持和重視。我在學校就參加了文藝隊,並趁機跟著音樂老師學了些小提琴的基礎。我下放時,好多東西都扔家裡了。但那把小提琴就始終留在身邊。米雪兒大概還從未見過這東西,拿起來橫看豎看也沒看出個名堂來。
「哥!這是什麼呀!好像一把琴,是不是?」
「這就是琴啊!這叫小提琴。」
「哥!你還會拉琴啊!你太厲害了!快拉給我們聽聽!」
我說今天太累了,以後再拉給她聽,她硬是不幹,一直纏著我,我被她纏的不行,只好拿起小提琴,打了些松香,再調了調音準,隨即拉了段《梁祝》開頭幾小節。都好久沒動了,我的手指都還是僵硬的,拉了幾個小節就把琴放下。
可是,沒想到就這麼隨便應付一下,就把滿屋子人都給驚呆在那?張曉蓮凝固在整理床鋪的姿態上,米雪兒一直撲閃著大眼睛,張大嘴巴看著我,小強也拉著爸媽的手站在了房門口。
這麼凝固了一會,米雪兒突然撲上來,一把吊上我的脖子。求在我身上就不下來:「哥!我要學!你要教我拉琴!」「行行!我答應!我教你!」
我這會能抱住她的身子了,我的雙手剛好卡在她的腰部位置。我想用力將她的身體抱下來。便稍稍用了些力氣。但這時,我的手感特別明顯,她的腰簡直又細又軟,觸到手上的那種感覺特別神奇,她的身體大概都還沒有完全發育,輕的都跟一團棉花似的。我才稍微用了一點點力氣,居然都將她整個人輕飄飄舉過了頭頂。她大概是被我弄癢癢了,在我頭頂上發出一陣咯咯笑聲。
我索性舉著她就地轉了一圈,才輕輕把她放在地上。張曉蓮顯然一直盯著我們剛才的舉動,心裡好像並不是特別開心,上來拉著蜜雪兒擋在身後:「雪兒!別再胡鬧了,郝兵哥哥這才剛來,人還疲憊著呢!」說完,她便拿著**辣的眼神看著我:「郝兵!我們大隊團支部經常有活動,就是缺少你這樣的文藝骨幹,到時候你可得好好支持我!」「張書記!你別——我也就這點特長,水平也很低的。」「我不管!你可不許跟我謙虛了!」
米雪兒突然又從張曉蓮身後鑽出來:「哎!表姐!他是我哥!我可不許你再欺負他啊!」
張曉蓮又生氣地將她拉到跟前:「大人說話小孩聽!別跟著瞎攪合!什麼你哥他哥?他是我們隊的知青,大隊安排我負責聯繫他的。」
米雪沒敢再強嘴,吐吐舌頭做個怪臉。大概是米叔米嬸授意,小強立馬跑過來,拉著我的手:「郝兵哥哥!吃飯了!爸媽讓我叫你出去吃飯!」
「噢!好!好!」
我牽著小強,大夥一塊出來。一桌的飯菜早都擺好。這種情形下,我甚至覺得說句客套話都是對這一家人的傷害。我這樣一路風塵,茫然無知地來到這樣一個偏遠鄉村插隊落戶,第一頓飯,受到的就是這兒最高的禮賓接待。這天,我也經不住勸,不知不覺就把酒喝的多了些。喝完酒,自己怎麼睡下的都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