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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文 / 展顏歡笑

    大京帝都中很熱鬧,兩國和親聯姻,這場婚事辦的比當初明芳公主下嫁大京第一首富還要熱鬧。

    殷子恆在出門前跟司空清影說,今晚的婚禮結束之後,明日花洲王朝的使者就會離開大京,他就又可以閒下來了。

    殷子恆說這句話的時候,望著司空清影的眼神非常的溫柔,讓司空清影有說不出的開心……這陸時間,花洲王朝公主嫁給三皇子的事情,和尉遲家有長生寶典的事情,已經成了大京的主流輿論,而關於司空清影的流言蜚語早就被眾人拋到腦後了,福伯昨日還在跟殷子恆說,他們已經可以成親了——殷子恆打算等花洲王朝的使者離開之後,就著手準備和司空清影的婚禮。

    司空清影目送殷子恆出門之後,就跟福伯在一起修習內力和武學,她在現代的時候,扔起飛鏢來本來就是百發百中,而現在用起弓箭來,更是百步穿楊,百發百中。

    天色漸暗,原本因為兩國聯姻而熱鬧起來的夜,不知為何,突然的就靜了下來。

    將軍府外的街道上傳來整齊的腳步聲,福伯的耳朵稍動:「好多官兵?」一般人列隊不會這麼整齊。

    司空清影想到今晚大婚的安全是由殷子恆負責的,不由的有些擔心起來:「難道出了什麼事?」

    福伯起身:「小少夫人你待在這裡,我出去看看。」

    司空清影點了點頭,端坐在大廳中等福伯。

    不一會兒,福伯面色陰鬱的回來了。

    司空清影看他臉色不好,心中咯登一下,立即跳了起來:「福伯,是不是真出什麼事了?」

    福伯皺著眉,沉聲道:「有刺客混入皇宮,皇上遇刺了。」

    「什麼?」司空清影驚呼出聲,然後立即掩住了嘴。

    「那現在情況怎麼樣?大哥呢?他有危險麼?他會被連累責罰麼?」

    回過神的司空清影壓低聲音,一連串的問題便問出口了。

    福伯沉吟了下:「大少爺武藝高深,且還是大京的守護神,應該不會有事,小少夫人你且放寬心。」

    司空清影伸手揉了揉眉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福伯說的不錯,殷子恆的身份在那裡擱著,就算皇帝想借此發揮也會有六爺幫殷子恆,而且,大京離不了殷子恆,如今大京的將軍不是沒有,但威望和當得起大任的,卻又都及不上殷子恆。

    至於現在皇帝情況如何?司空清影根本不關心這情況,她可不是大京本地人,對這所謂的天子,沒一分敬慕和維護之心。

    「現在整個帝都全城戒嚴,禁衛軍正在挨家挨戶的搜查刺客,想必我們將軍府也不會例外,小少夫人你一會兒不要慌張,也不要害怕,有老奴在,他們不會怎麼著的。」

    司空清影點了點頭:「我知道。」她又不是真正嬌弱的女子怎麼會被那些嚇到。

    過了會兒,果然有人敲開了將軍府的門,一隊穿著銀白和紅色交加的鎧甲的禁衛軍整齊的步入將軍府,像模像樣的在將軍府內轉了一圈,卻是連一個屋子都沒進去搜查過,然後就要離開。

    離開前,禁衛軍首領對司空清影道:「這位就是將軍府的小少夫人吧?裴將軍交代屬下告訴小少夫人,請小少夫人放寬心,他明日就會歸來,還望勿念。」

    司空清影為殷子恆的細心而感動,心裡的騷動不安,也的確因這句話而平靜了下來,她笑著頷首:「我知曉了,多謝。」她話音剛落,福伯就上前給首領塞了份量不輕的銀票,那禁衛軍首領推辭不過,只得收下。

    等送走他們,司空清影才跟福伯分開,回房去了,誰知,剛開門,就聞到一股血腥味,與此同時,還有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低聲道:「小影,好久不見!」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司空清影怔了下,馬上,她就想到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巨大的驚喜讓她忽略了先前聞到的血腥味,她驚呼道:「白前輩!你怎麼來了?」

    沒錯,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她在嫁入尉遲家之前,因為對方翻牆而入而結識的忘年交,白元君。

    她點亮燭光,看到了一身藍衣,滿頭烏髮唯獨兩鬢斑白四十上下的儒雅男子,對方正端坐在桌前,懷中還抱著一個人。

    「此事說來話長,你這裡可有外傷用的藥?你哥哥受傷了,我追他追的急,身上忘記帶藥了。」

    司空清影這才明白,被白元君抱在懷中的,竟是她的親哥哥司空望巖。

    司空清影一驚,立馬想要去找大夫,但轉念一想外面如今全城戒嚴的情況以及兩人出現的蹊蹺還帶著傷……

    天!那刺殺皇上的刺客,不會是這白前輩和他親哥哥吧?

    想到這裡,司空清影的面色立馬就變了:「白前輩,你們這是……難道,外面的人是在抓你們?」

    白元君點了點頭:「你哥哥他太倔了,我勸不住他。」

    司空清影如遭雷擊,她家不是普通的商賈之家麼,她哥哥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麼,怎麼突然的就來刺殺皇帝了?

    不過,目前這事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哥哥的傷勢,不管司空望巖為何刺殺皇上,司空望巖都是她親哥哥,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她上次被殷子恆打之後殷子恆和福伯為她找來了很珍貴的傷藥,當時並沒有用完,如今還剩下很多,司空清影全部找出來給白元君。

    司空望巖昏迷不醒,被白元君抱在懷中,白元君不讓司空清影插手,親自給司空望巖上了藥。

    等給司空望巖上完藥之後,司空清影才開口問白元君:「白前輩,哥哥的情況怎麼樣?需不需要我找個大夫來?」

    白元君搖了搖頭:「你哥哥的傷勢並不很嚴重,只是我點了他的睡穴,小影,不是說我教你吹簫,你就叫我師父的麼,怎麼又叫起白前輩了。」

    司空清影頓了下:「好吧,師父,你知道我哥哥為什麼要這麼做麼?」

    白元君聽此皺起了眉,因為司空清影是個女兒身的緣故,司空望巖並不希望司空清影知道那些事情,甚至連他們父母死去的真正原因都沒告訴她。

    他現在擅自告訴司空清影這些事,司空望巖知道後一定會生氣吧?

    白元君想了想,斟酌了下語言才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哥哥倒是知道詳情,不過,我現在不敢讓他醒過來,他一心想殺皇上,一醒來就會惹事……還是等有機會,讓你哥哥親自告訴你吧。」

    司空清影第一次有了自己是穿越主角的感覺,直到這一刻才開始懷疑——也許,她這具身體,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好,那等哥哥醒來我再問吧。」

    「怕是這次你等不到了,我怕他醒來再做傻事,打算現在就帶他離開……不如等日後有機會你回薊州了,再好好問你哥哥。況且……現在的你,並不適合知道這些事。」

    司空清影想了想自身的情況也是麻煩不斷就沉默下來,過了半響才道:

    「可是,白前輩……呃,師父你現在要帶哥哥離開麼?外面的人都在搜查你們,你們出去簡直是自投羅網,不如先在將軍府住下,我們從長計議。」

    「不了,小小一個帝都,還困不住我們,我就是聽說你在這裡,順道來看一看你罷了,我們一會兒就走,免得被殷將軍逮個正著。」

    司空清影無話可說了。

    幸好殷子恆不在,若殷子恆在的話,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跟殷子恆解釋他窩藏刺客的事呢。

    「好吧,我也覺得你們盡早離開這裡會更安全些……師父,等你們安全回到薊州之後,可一定要給我寫封信報平安。」

    「一定。」

    「對了,師父,你寄放在我這裡的東西,要拿走麼?我前段時間,碰到你給我的那張畫像上的人了。」

    白元君眼睛猛地一亮:「真的?你在哪裡遇上他的?」

    「我和大哥一起在從淨因寺回來的路上撿到了他,他受傷了。」

    「那你可知怎麼尋他?」

    司空清影搖了搖頭:「不知,但是,我知道他是玄冥宮的。」

    「玄冥宮……竟然在玄冥宮麼?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小影,那東西就繼續放在你這裡,等我找到他之後,會讓他來取的。」

    「好,索性我也見過他,下次肯定不會認錯人。」

    白元君又待了會兒,跟司空清影說了一些關於司空望巖的事情,大致意思就是司空望巖身上背負不少東西,以前並不是有意對她不好,希望她諒解司空望巖。

    司空清影對此保持沉默,司空望巖以前對她,雖然態度並非很好,但卻從苛待過她,所以,她除了跟司空望巖關係不親厚之外,她並不怪司空望巖,既然不怪,又談何原諒呢?

    到了午夜三更的時候,白元君終於跟司空清影道別,抱著依舊昏睡著的司空望巖離開了將軍府。

    司空清影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第二日起床的時候,自然而然的頂著一雙熊貓眼,特別是她膚色白皙,映的那兩個黑眼窩愈是明顯,福伯見到她的時候被她嚇了一跳。

    她只是笑笑沒有說話,福伯認為她是擔心殷子恆,心下瞭然。

    但其實,她是既擔心殷子恆,也擔心白元君和司空望巖。

    到了中午的時候,殷子恆終於回來了,臉上帶著幾分憔悴,眼底也瀰漫著血絲,一看到他,司空清影就衝了上去:「大哥,你可還好?要不要休息下?」

    殷子恆嘴角露出一抹笑來,牽著司空清影的手:「我很好,你不要擔心。」

    司空清影咬了咬下唇,有些猶豫道:「那,刺客抓到了麼?」

    殷子恆搖頭:「刺客不止一個,又狡猾異常,至今沒有抓到。」

    司空清影聞此鬆了口氣,到這時候殷子恆還沒抓到人,那就意味著白元君和司空望巖已經安全離開帝都了。

    不過……殷子恆會懷疑白元君他們麼?

    「大哥,你可知此次的刺殺是何人所為?」

    「不知,不過,在昨晚兩國聯姻那種敏感時候刺殺皇上,想必應該是輝光王朝或是守義王朝的人才對……小影不必憂心,這事,大哥自己會解決。」

    司空清影聽此非常汗顏而自責,因為她隱瞞了殷子恆事情真相。

    但是,她也絕不可能將自己的親哥哥和親如師友的人供出去。

    「那……皇上如今情況如何?」

    「好在我們反應及時,皇上並沒有受傷,只是受了點驚嚇。」

    司空清影這才鬆了口氣,皇上沒事就不會怪罪殷子恆,她不想傷害與自己親近的前輩和親哥哥,也因隱瞞殷子恆而心存內疚,皇帝沒事的話,她心底的內疚會稍稍減輕一些。

    殷子恆昨晚也沒合眼,如今很累,見司空清影那雙熊貓眼,他果斷拉著司空清影跟他一起補眠,兩人便在大白天裡,一起摟著睡了。

    卻不知,昨日那場刺殺,一石驚起千層浪,除了在大京內引起軒然大波,與大京和親的花洲王朝公主鍾離嫻也因此坐立難安。

    在第二日,鍾離嫻送花洲王朝的使者離開之時,這位面容清麗脫俗,不染纖塵的絕美女子柳眉倒豎,對著花洲王朝的使者冷喝:「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擅自改動計劃、越過本宮自己行動?」

    那使者深知這位公主是花洲王朝帝王最寵愛的女兒,即使這位出嫁了,也不敢惹她生氣,立馬澄清道:「公主,昨晚的事,並非是我們做的,我們是冤枉的。」

    鍾離嫻聽了眨了眨清亮的美眸,咬著自己粉色的指尖,若有所思:「你是說,除了我們,還有人圖謀明京王朝?或是說……這是守義王朝和明輝王朝為了破壞我們兩國聯姻而做的?沒道理啊……父皇明明都和他們談好了啊……」

    這次和親,雖是她自告奮勇,但她對三皇子興趣不大,對六皇子軒轅明昭倒很感興趣,因為軒轅明昭和她父皇的氣質極像。

    可惜,她父皇說六皇子太難對付,非要讓她嫁給三皇子好利用三皇子動手。

    「公主,除了我們之外,明京王朝內的一些人也不是沒有嫌疑的……畢竟,明京皇帝的兒子們,都長大了。」

    自小長在花洲王朝皇帝身邊的鍾離嫻很瞭解花洲使者的這句話,她父皇就時常猜忌幾位皇兄,而她那幾個成年的皇兄們,也都是對她父皇的皇位虎視眈眈。

    她想著有些心煩意亂,不知道她離開之後,別人會不會傷害她父皇。

    不過……很快,等明京帝國的事情結束之後,她就會回到花洲王朝去。

    既然已經知道昨日大京皇帝被刺殺的事與自己這邊的人無關,她便也放心了:「既然如此,你們便回吧,一切按計劃行事,本宮要以最短的時間解決這裡的事情回到父皇身邊。」

    「是。」

    「對了,這是本宮親自為父皇繡的手帕,你記得要親手交給父皇,告訴父皇,嫻兒一年之內必回花洲!」

    大京威宗皇帝在遇刺的時候,雖然沒有受傷,但卻受了不小的驚嚇,且因此而病了起來。

    這真可謂是病來如山倒,病好如抽絲,他這一病之後,身體就再也沒好過。

    而病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整日守在榻前,非但是威宗帝的病沒好,他自己的身子骨反而是先垮了下去。

    原本以為在花洲王朝使者離開之後就可以閒下來的殷子恆,因為威宗帝的疑神疑鬼也時常被叫到宮裡伴駕——在刺客混入宮中之後,威宗帝就時常懷疑自己身邊有大量刺客潛伏。

    威宗帝遇刺三日後,司空清影收到了白元君的來信,信上說她哥哥司空望巖已經被白元君帶回了家鄉薊州,並且還說,在不久的未來,殺手陸玖就會來她這裡拿東西。

    這封信是司空清影光明正大拿到的,這在外人眼裡,就是一份家書,司空清影看完之後才算徹底放鬆下來,旋即便將信給燒了。

    不知是因為春日容易犯困還是為何,司空清影最近愈發的不愛起床,有些嗜睡起了。

    威宗帝遇刺的事讓她為殷子恆捏了幾把冷汗,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便沒那麼擔憂了。事實證明,就算是遇刺了,威宗帝還是非常的重視依仗殷子恆——司空清影很慶幸司空望巖的這場刺殺,沒有給殷子恆帶來什麼負面影響。

    大京帝都的戒嚴,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鬆懈了下來。

    將軍府中,司空清影與書旗在比試輕功,以司空清影的水平,自然是及不上書旗的,所以為了公平,福伯對書旗的穴道動了手腳,讓書旗的功力只能用出百分之二三十,這樣一來,兩人的差距便也不大了。

    此時,司空清影與書旗兩人都躍身在將軍府的院頭,司空清影往外看了一眼,竟看到往日繁華的街道混亂不堪,人流四分五散的,還伴隨著尖叫聲。

    司空清影還沒反應過來,書旗就開口道:「小少夫人,怕是又出事了,我們先下去。」

    司空清影點了點頭,說起來,他到大京這一年左右,大京一直太平,但自從與這花洲王朝和親之後,大京便不平靜了,三天兩頭的出事。

    難道這花洲王朝有問題?這樣的想法在司空清影腦海中一閃而逝。

    書旗還在跟司空清影猜測街上出什麼事,就見福伯腳下生風的朝兩人飛過來,臉色非常難看道:「將軍遇刺了!」

    司空清影看著福伯,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等他明白過來將軍是殷子恆的時候,只覺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小少夫人!」

    「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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