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8章 蒼穹之巔 文 / 不信天上掉餡餅
這段台階，蕭凡足足走了三個月，還沒有到頂。
不過，蕭凡已經能夠看到台階的頂端。
他現在就坐在離頂端只有三步之遙的地方，與其說是坐，還不如說是斜斜躺在那裡更加合適。
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整個台階並不太多，只有一千級，但每一百級台階，就是一個坎，越往後，封印壓力越大。最後這一百級台階，他真的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每往上攀登一步，就要停下來歇息很久，才能積蓄足夠的力氣再攀登下一個台階。
也虧得是蕭凡，有源源不斷的丹藥補充體力，換一個人，早就撐不下去了。
縱算如此，到得後來，所有能夠補充體力的丹藥都已經吞服殆盡，蕭凡只能直接從靈藥園裡尋找那些可以生服也能補充體力的靈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這麼囫圇吞了下去。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熬到台階盡頭，看看上邊到底有什麼東西。
這三個月時間，對蕭凡*的磨練，甚至不下於在蒼穹山的三十年。雖然蕭凡的領悟力極高，蒼祁也盡心盡力在教導他，但身為人類，想要徹底領悟巨靈族的兩大天賦神通，還是有著不少的阻礙，在最細微的關頭，總有那麼點力不從心的感覺，不能臻於至善至美的境界。
蒼祁也曾經對他說過，他對巨靈變身和金剛鐵骨兩大神通的領悟，其實已經超過很多巨靈獸，達到了一個尋常巨靈獸難以企及的境界，如果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不是努力不努力的原因，也不在於他的悟性如何。純粹要看運氣了。
按照蕭凡的理解，那最後的百分之一，屬於神的領域。
這三個月。讓他硬生生地突破了這個瓶頸，終於將兩大天賦神通練到了至善至美的境界。就算是蒼祁全盛時期，想來也不過如此了。
而且，蕭凡自覺在心境上也有很大的突破。
上次凝聚元嬰失敗，不是他的法力不夠凝厚，事實上，因為有大量靈丹相助，尤其體內有銀翼雷鵬內丹源源不絕地提供精純至極的真元，蕭凡的法力遠比普通金丹後期修士要強大得多。保守估計，至少也是普通同階修士的三倍以上。較之那些剛剛進階不久的元嬰初期修士，也不遑多讓。
關鍵是他進階的速度太快，心境不夠穩固，境界上尚未達到元嬰修士的水準。
經過在地下世界這半年多的苦戰，加上這三個月獨自攀登，每日都要經受嚴峻異常的挑戰，心境上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
蕭凡估計，此番如果能夠順利脫險，只要找到一處靈力充沛的合適場所。煉製出幾樣合用的丹藥，再衝擊瓶頸，凝結元嬰應該不成問題。
當然。前提是這台階的頂端，有可以脫險的路徑。
現在，蕭凡抬頭往上，除了黑霧，就只有一處同樣黑沉沉的蒼穹之頂，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
或許，是自己沒有站在合適的位置。
蕭凡這樣安慰自己。
至於後邊的追兵，蕭凡現在已經不太擔心了。鎮岳神君固然是化形後期的大高手，要走到這裡。也殊為不易。至於其他化形妖獸，那就更加不可能。單以*而論。蕭凡遠比他們要強橫得多。
鎮岳神君是否會獨自追殺到底，實在不太好說。蕭凡認為可能性不大。
畢竟石門之外，還有天冥子和三首魔狼這兩名元嬰後期級的大高手在虎視眈眈，鎮岳神君如果為了追殺蕭凡而耗盡體力，只能白白便宜了那些鬼物和魔獸。這樣的蠢事，想必鎮岳神君絕不會做的。
這最後的三級台階，蕭凡整整走了三天，每往上一步，就需要一整天的時間來恢復體力。
「呼——」
當雙腳終於踏上台階的頂端之時，蕭凡長長舒了口氣。
與此同時，被禁錮了整整三個月的法力真元驟然在丹田處洶湧澎湃起來，彷彿脫韁的野馬一般，四處亂竄。
蕭凡也不去理會，只覺得渾身都輕飄飄的，幾乎不用驅動遁術，身子就會自動飄飛起來，就好像以前在凡人世界修煉輕功有成的感覺一樣。
但這樣良好的感覺，只持續了片刻光景，蕭凡還沒來得及從興奮的心情之中回味過來，忽然一股龐大至極的巨力，從天而降，甚至比封印之力都要強大得多，瞬間就將蕭凡緊緊束縛其中，連手指頭都難以挪動分毫。
蕭凡大吃一驚，渾身骨節嘎嘎作響，同時將巨靈變身和金剛鐵骨神通激發出來。
緊接著讓蕭凡更加吃驚的事情發生了——縱算將巨靈變身和金剛鐵骨神通激發到極限，也依舊抵禦不住這股龐然巨力，彷彿泰山壓頂，重逾百萬斤，直非人力所能抗拒。
蕭凡一聲大喝，丹田處法力真元洶湧翻滾，瘋狂地向四肢百骸之中灌輸而去，頓時將全身每一分力氣都激發出來，與這股毀滅般的巨力對抗。
當此之時，除了對抗到底，他已經別無選擇。
甚至連退回台階之下去都已經辦不到。
他根本不可能挪動半步！
饒是如此，也還是抵擋不住。
就在蕭凡渾身骨節亂響，眼見得就要被這股巨力壓成一團肉醬之時，褚紅色光芒一閃，小巧的「乾坤鼎」飛射而出，急速旋轉，無須蕭凡激發，寶鼎迅疾長大，頃刻間就變成了尺許高矮，鼎身光華大放，一股柔和的空間之力噴湧而出。
蕭凡只覺得加諸於自己身上的那股巨力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個把持不定，差點就被自己體內迸發出來的那股大力所傷，胸口剎那間氣血翻湧，好不難受。足足一盞茶功夫，蕭凡才調勻了氣息，有些駭然地抬頭望去。
只見原本黑幽幽如同鍋底一般的蒼穹之頂，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直徑大約在二三十丈左右，漩渦之中，電光閃閃，幽深之極，只不過看了一眼，就讓蕭凡有了仰望星空的感覺。
「空間通道……」
蕭凡頓時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曾經經歷過一次空間通道，儘管那不能算是正式的空間通道，更應該說是遭遇了一次空間風暴。但對於空間之力，卻非常熟悉。剛才那股驟然降臨的龐然巨力，正是空間之力，與大陣封印之力有著本質的不同，「乾坤鼎」這才自行護主。
而當蕭凡經受封印之力壓制的時候，「乾坤鼎」便毫無反應。
可是，不是說這裡是封印大陣的最核心之處麼？
怎麼千辛萬苦爬到了台階頂端，卻見到了這麼一個空間通道？
難道封印大陣的陣眼，本身就是一個空間通道？
蕭凡精通陣法佈置，堪稱陣法大師，一時之間，卻也很難將這二者聯繫到一起。不過轉念一想，這封印大陣之所以能夠運轉至今，數萬年過去，都不曾失效，那支撐大陣的力量源泉，必定非同小可。或許這空間通道，就是整座封印大陣的力量源泉，將不知多遠之外的龐大力量，源源不斷地輸送過來，一直維持著封印大陣的運轉。
果真如此的話，那當年佈置這個封印大陣的前輩古修們，也實在太神通廣大了。
竟然能夠以人力開闢一條空間通道。
這是何等的瘋狂！
自然，這僅僅只是蕭凡的揣測，事實是否如此，不得而知。蕭凡歷盡千辛萬苦跑到這裡，可不是來搞研究做學問的。
蕭凡尚未想得明白，空間通道之中亮光一閃，一道銀光閃閃的電弧，毫無徵兆地疾劈而下，直奔「乾坤鼎」而來，似乎對「乾坤鼎」隔絕它的空間之力很不滿意。
「轟」地一聲巨響。
電弧正中「乾坤鼎」，寶鼎一陣急驟顫抖，光華亂閃，放出的空間之力明顯不穩了。
「不好……」
蕭凡一聲低喝，毫不猶豫將雷光塔祭了出來，飛旋而上，頃刻化為數丈大小，在乾坤鼎上空撐起了一張同樣銀光閃閃的電網。便在此時，第二道霹靂又轟擊而下，這一回，卻被雷光塔毫不客氣便收了進去，連半點漣漪都不曾激起。
緊接著，又是第三道第四道雷電接連轟下，一道比一道猛烈，雷光塔都若無其事地承受了下來。
蕭凡明顯感覺到這件寶物此刻顯現出的威能，遠遠超過自己操控之時能夠發出的最大威能。
這一點也很好理解，畢竟這是收藏在無極天尊藏寶閣裡的寶物，多聞天王金身顯化，親手賜予他，不可能只有這麼些許威能。甚至連那銀虹仙子也驚呼這是「通玄靈寶」。關鍵還在於他本身修為太低，壓根就發揮不出寶物多少威能。
如今在這天地之威的威脅之下，雷光塔終於開始展現出它應有的威能。
頃刻之間，就從空間通道擊下九道天雷，最後一道，粗逾水缸，銀色電弧之中，隱隱帶著紫金之色，威猛無鑄，遠勝先前的八道霹靂，氣勢洶洶地擊中了雷光塔。寶塔輕輕一抖，依舊將這道雷電吸收了進去。
空間通道之中的電光驟然一黯，似乎剛才這連環九擊，已經消耗了不少的雷電之力，需要略略歇息片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