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67章 濃得化不開的血光之災 文 / 不信天上掉餡餅
經過大半年的長途跋涉，灰蓬蓬的妖獸大軍，終於來到了九陰城之下。
站在城外，蕭凡雙眉緊鎖。
無疑，這是一座雄偉的大城，至少曾經是。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依照蕭凡的標準來判斷。在黃棠眼裡，所謂九陰城，和一個稍大些的土圍子也沒啥區別。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開進到九陰城下時，正好輪到琳琅山打頭陣，照例是黃棠與蕭凡充當開路先鋒，烏蛇殿後，蒼祁居中策應。雖然經過大半年的廝殺，出發時的兩百餘頭高階妖獸，如今已經只剩下不到一百六十頭，但該受的規矩還得守。
這是蕭凡的堅持。
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又無時無刻不處於封印大陣的壓制之下，始終保持戰陣齊整，是相互照應，減少傷亡的唯一正確選擇。
這一點，不但對那些金丹期妖獸很重要，對他們四個首領也同樣重要。一旦妖獸傷亡殆盡，就輪到他們直接面對鬼物和魔獸了，縱算修為再高，法力再渾厚，一個閃失，便是滅頂之災。
「兄弟，這裡應該就是那些鬼物的老巢了，瞧這個架勢，這座小城也是當年那些魔修鬼修臨時修建起來的堡壘，算得是他們的根本重地了。這裡面肯定有不少好東西。」
黃棠望著九陰城殘缺不全的城牆，興奮地說道。
這段時間，他們的收穫著實不少，不斷有異寶面世，其中甚至有三件威力極強的極品法寶，儘管經過這麼多年歲月的侵蝕，這些極品法寶的威力大為減弱，但只要好好培育一番。不難恢復到全盛時期的威力。有一件極品法寶，經過幾名見多識廣的化形妖獸共同鑒定，極有可能是一件仿製的通玄靈寶。
這簡直太驚人了。
仿製通玄靈寶。只是傳說中的寶物，據說只有在南洲大陸那樣的修真聖地。才偶爾會出現那麼一件兩件，岳西地區和厲獸山脈，那是想都不用想。
這件仿製的通玄靈寶，自然被鎮岳神君毫不客氣地收入囊中。
更令人興奮不已的是，還有不少可以精進元嬰期修為的丹藥出現。這種好東西，自然不可能輪到蕭凡去染指，他不過是金丹後期境界，就算想染指。也沒有理由。
但蕭凡還是透過黃棠和蒼祁，從這些丹藥上邊刮下來一點點碎屑，用作研究。只要搞清楚了丹藥的配方，蕭凡自然會想辦法煉製出來。
南極仙翁靈藥園可不是開玩笑的。
在這樣接連不斷的好消息刺激之下，妖獸大軍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沿途擊潰了一切敢於阻攔它們的鬼物和魔獸，頑強推進到了九陰城下。
不過，強大的妖獸大軍，也終於露出了不可抑制的疲憊之態。
儘管大陣的封印之力不是針對它們而設，身在封印之下。卻不可避免的要受到很大的壓制，一邊對抗封印之力，一邊不住擊潰鬼物和魔獸的雙重阻攔。再強悍的妖獸，也大感體力法力透支，有些吃不消了。
黃棠和蕭凡沒有急著進城，他們在等斥候的消息。
派遣斥候，向前哨探數十里，在蕭凡的一再堅持下，終於成為了妖獸大軍的一項常制。
「三哥，這城裡，有古怪。」
蕭凡蹙眉說道。聲音低沉，神情嚴峻。
這絕不是危言聳聽。事實上，從進入封印之地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安安穩穩待在靈獸環裡的那枚黑色獸卵，蒼祁鑒定為「鬼胎」的東西，就忽然躁動起來。蕭凡可以明顯感應到鬼胎之中有什麼東西在向他傳來消息，似乎想要從鬼胎裡面出來。
當著這許多妖獸的面，尤其是時時刻刻處於鎮岳神君的監視之下，蕭凡不可能將這東西放出來。只有在休息的時候，趁著無人注意，才偷偷將鬼胎取出來觀察過。
外表看去，這鬼胎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但通過天眼神通的透視，卻能在鬼胎最中心的部位，看到一點點綠豆大小的血色光團，閃耀著絲絲的光澤，極其細微，卻是以前從未有過的。蕭凡能夠感覺到這東西和他神念之間的直接溝通，忽然之間，充滿了對外部世界的「嚮往」。
每當有鬼物出現的時候，鬼胎的躁動感就尤其強烈，每次都被蕭凡硬壓了下去。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四周多半都是心懷叵測的強手，讓這樣一個連自己都搞不清楚底細的東西冒出來，絕對是很不理智的做法。
現在，鬼胎更是顯得十分的焦躁不安，蕭凡甚至感覺這東西要強行從儲物鐲裡衝出來了。此前經歷過好幾個骸骨死屍數以百萬計的煉獄場，鬼胎的躁動都不如眼下之甚。
除此之外，玄武甲也有極其劇烈的反應。
這才是真正讓蕭凡心中不安的。
「鬼胎」這東西，畢竟以前沒有過類似的經驗，蕭凡也不能十分肯定。然而玄武甲上傳來的消息，卻益發驚心動魄。
蕭凡就占一課，即時起卦。
卦象大凶！
血光之災濃到幾乎化不開。
以蕭凡如今「天人相」第三重大圓滿境界，這個卦象的準確程度，絲毫不用懷疑。
這種程度的血光之災，毫無疑問，必定將他們這支已經不足千人的妖獸隊伍完全涵蓋在內，無人能夠倖免。
蕭凡的鬱悶在於，他不能說。
說出來不但沒人相信，恐怕還會落下口實，讓鎮岳神君以「擾亂軍心」的罪名處置他。這樣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
連黃棠都說服不了。
黃棠已經太興奮，只想衝進城去，大發橫財。要是能再搞到一些精進元嬰期修為的丹藥，黃棠就有希望突破化形初期瓶頸，踏入中期境界。
果然，黃棠咧開大嘴哈哈一笑，一揮手，說道：「兄弟，沒什麼好擔心的。這一路上，咱們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嗎？這麼一座死城，能有什麼古怪？了不起就是些低階的鬼物而已，多費些手腳，就能清除得乾乾淨淨，放心好了！」
蕭凡暗暗歎息一聲，卻沒有再試圖去說服黃棠，而且就算他說服了黃棠也沒用。今天是他們打頭陣，如果他和黃棠單獨留在城外不進去，不要說鎮岳神君絕不答應，蒼祁和烏蛇也不會答應。
「三哥，把這些丹藥分發下去吧，每人一顆。」
蕭凡手腕一翻，掏出一個長頸玉瓶，遞給了黃棠。玉瓶之中，是他受蒼祁之托，為琳琅山的妖獸們煉製的恢復法力，滋補真元的丹藥。
這樣的丹藥，蕭凡一共煉製了三瓶，兩瓶交給蒼祁，自己還留下一瓶。蒼祁的兩瓶，早就在途中用掉了，不然這些妖獸真的很難撐到現在。九級妖獸還則罷了，七級八級妖獸，可就差得遠。
「回靈丹？嘿嘿，兄弟，沒想到你還存著一瓶呢……好好，這可是好東西，正好讓兒郎們恢復一下，待會搶起東西來，格外有勁。」
黃棠接過玉瓶，揭開瓶塞一看，頓時大喜過望，笑哈哈地說道，隨即將回靈丹交給了一名領隊的九級巔峰妖獸，讓它將丹藥分發下去。
蒼祁和烏蛇自然不會反對。
搶東西？
蕭凡只能搖頭苦笑，又從儲物鐲裡取出一樣東西，鄭而重之地交到黃棠手裡。
「兄弟，這是什麼？」
望著手裡那只細微的小蟲子，黃棠莫名其妙。
「三哥，這叫伶俐蟲，是用來感應消息的。這蟲子是一對，一隻在我這，一隻在你那裡，只要我們相隔沒有萬里之遙，都能憑著兩隻蟲子之間的感應，找到對方的大概位置。我擔心，待會進了城之後，萬一我們被衝散了，可以通過這個伶俐蟲彼此靠攏。」
蕭凡很認真地說道。
「哦，還有這種奇特的小蟲子？兄弟，你會的東西可真多……」
黃棠笑哈哈地將伶俐蟲收藏了起來，略一催動，果然就能感應到蕭凡隨身攜帶的另一隻靈蟲。完全是不好駁蕭凡的面子，至於進城之後被衝散，黃棠連想都沒這麼想過。
「三大王，大喜，大喜……」
終於，一頭灰色的狐狸般小獸，從九陰城城頭一閃，現身而出，撒開四條腿，飛快向黃棠這邊衝來，嘴裡以獸語大聲叫道，毛絨絨的臉上露出擬人化的極度興奮之色。
正是黃棠派到城裡去打探情況的斥候之一，這種狐狸般的妖獸，爭鬥上沒有多厲害的神通，卻天生就隱匿神通出眾，正是追蹤打探消息的好幫手。
「哦，發現了什麼好東西？」
黃棠立即問道。
「好東西太多了，多得數不過來，我們在城裡發現了一個大倉庫，裡面什麼都有，各種法寶，丹藥，材料，應有盡有，大喜啊……」
狐狸妖獸一迭聲地說道，興奮莫名。
隨後，又有其他先期進城的斥候妖獸從城裡跑出來，向各自的首領稟報，一個個神情振奮，激動難耐。
「太好了，這回可真的發大財了……」
黃棠高興得咧開大嘴，就是個笑，隨即向前一揮毛絨絨的大手，扯開嗓門大喊。
「小的們，進城！」
腳下遁光一起，率先向九陰城疾衝而去。
緊隨其後的，是同樣興奮不已的一大群各色妖獸，蜂擁而前，揚起煙塵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