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3章 聚魂缽 文 / 不信天上掉餡餅

    蕭凡平靜地說道：「宣明前輩，如果我們沒有辦法將你和威靈前輩的元神分開的話，為了保險起見，我們確實有可能玉石俱焚。」

    「妙極妙極，我要的就是這句話。蕭小友，不愧是無極門的當代掌教，泰興真人的嫡系傳人，殺伐果斷。」

    宣明真君非但沒有生氣，反倒哈哈大笑起來，似乎真的十分開心。

    威靈老魔冷「哼」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

    看來他對自己這位糾纏了千多年的對手十分瞭解，以宣明真君嫉惡如仇的性格，確實不會在乎和他同歸於盡，玉石俱焚。在這種情形之下，繼續激怒蕭凡，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蕭凡飄然而起，進了靈官伏魔大陣之內，右手一抬，一道銀亮的電弧在他手指間呈現而出，不住跳躍。

    柳正見狀，知道他想要以雷電之術對付兩名陰靈，臉上閃過一抹擔憂之色。畢竟真要是玉石俱焚的話，吃虧的終究是他們茅山派，定身符和真元符的製作之法，就斷了傳承。只是當此之時，他也不好再勸阻蕭凡。蕭凡是他親自請來相助的，如果他一再從旁掣肘，蕭凡只怕會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嗤——」

    一聲輕響，蕭凡終於出手，手指間電弧彈射而出，卻不是射入缽盂之內，而是直直打在漆黑的聚魂缽上。

    「轟」地一聲，電弧及體的瞬間，聚魂缽上忽然騰起一股漆黑如墨的霧氣，頃刻之間，就將纖巧的電弧淹沒，吞噬得一乾二淨。

    「嘿嘿，小輩。你不知從哪裡學到一點召雷術的皮毛，就妄想對付我的聚魂缽，簡直是不自量力。」

    聚魂缽內，傳來威靈老魔的冷笑之聲。

    也不怪威靈老魔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這聚魂缽。儘管不是威靈老魔的本命法寶，卻也是一件非同小可的魔道至寶。魔道靈感宗最重要的幾件寶物之一，威靈老魔魔功大成之後，就一直帶在身邊，以本命真元加以滋養。又汲取了無數修士的生魂，蘊含著極其猛烈的陰煞之氣。雖然說，雷電之術是魔道鬼修的剋星，但也要看雙方等級的差別。

    雷電之力太弱，想要壓制聚魂缽的陰煞之力，自然不大可能。

    不過蕭凡剛才明顯只是試探，那銀翼雷鵬的內丹。他儘管只煉化了極少的一部分，召雷術也只掌握了一些粗淺的皮毛，但銀翼雷鵬乃是天生聖靈，雷電之力威震蒼穹。蕭凡就算只學到一點皮毛，威力也遠遠不止於此。

    下一刻，蕭凡臉色一沉，身子騰空而起，雙手平伸，手掌斜斜向上，一道道銀燦燦的電弧，在他十指之間漸漸閃耀而出，儘管電弧依舊談不上十分粗壯，卻極其清晰。

    柳正，文天和譚軒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這還是他們頭一回如此清晰地看到雷電之力近在咫尺閃耀，隱隱從中感到了一股難言的威壓之意，彷彿一頭來自於九天之上的妖靈，就要現身而出。

    柳正望了身邊的文天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文師兄，這召雷術，難道也是貴派的傳承？」

    無極門雖然博大精深，柳正卻從未聽譚軒提到過，門中還有召雷術這種逆天的法訣。雷電之力，不但對魔道鬼修是天生的剋星，對大多數修士，都有著致命的威脅。

    傳說中的天劫，最強大的就是雷劫。

    「蠻荒之氣？你這不是無極門的傳承，是妖術……」

    原本很不屑的威靈老魔，忽然驚呼起來。

    他和宣明真君的元神藏身的這個聚魂缽，不但能夠滋養三魂七魄，而且有著強大的隔絕之力。不但可以隔絕外界對他們的傷害，也能隔絕他們的神念之力往外查探。蕭凡前不久放出神念之力想要查探缽盂之中的情形，立即就遭到聚魂缽的吞噬。

    但現在，蕭凡渾身釋放出的那股蠻荒氣息，連聚魂缽都難以完全隔絕，威靈老魔立即就感受到了。

    甚至連宣明真君都吃驚地說道：「蕭小友，你這召雷之術，是從哪裡學來的，這麼重的暴虐之氣……我和貴門泰興真人相交多年，從來沒聽他提到過，無極傳承之中有蠻荒召雷術？」

    在宣明真君的認知之中，無極門的高階修士，一個個持重端方，威嚴厚重，所修功法，無不正大光明，從裡到外，不帶半分邪魅之氣。第三十三代掌教泰興真人更是正道領袖，望重修真界，連宣明真君都十分佩服的。怎麼傳承千年之後，無極門的後代掌教，卻學會了這麼暴虐妖邪的召雷之術？

    難道眼前這姓蕭的年輕人，是冒充的無極掌教？

    蕭凡緩緩說道：「宣明前輩，這召雷術，是晚輩另有奇遇學會的，和無極傳承無關。不過眼下，用來對付這聚魂缽，倒正好合適。」

    說著，十指之間的銀燦燦電弧，變得益發明亮起來，較之先前，也粗大了幾分，威勢更加驚人。

    「哼哼，小輩，你就做夢吧。如果是正道太乙門的太乙神雷，或者太昊門的昊陽神雷，我還避讓三分。你這妖邪一族的召雷術，對我靈感宗的至寶，能有什麼克制之力？」

    威靈老魔隨即冷笑起來，又恢復了那種不屑的語氣。

    這老魔所說的太乙神雷和昊陽神雷，都是正道赫赫有名的召雷術。太乙神雷是火屬性的丙火神雷，昊陽神雷則是風屬性的天風神雷。對魔道鬼修的克制功效，尤其明顯。其他的雷電之術，克制之力就要等而下之了。至於魔道修士修煉的一些召雷術，則不但沒有克制之力，反倒會更加助長魔道功法的威力，變成正道修士的天敵剋星。

    蕭凡雙眉微蹙，對威靈老魔的挑釁之言毫不理睬，嘴裡唸唸有詞，十指間電弧漸漸耀眼生輝，將整間地下密室都照得通亮，柳正等三人情不自禁地略略偏開了頭顱，不敢直視。

    感受到蕭凡身上越來越是強烈的暴虐之意，威靈老魔也閉上了嘴巴。別看他嘴裡說得硬氣，實際上內心深處也是惴惴不安。實在蕭凡身上這股氣息，太令人膽戰心驚了，和他以往見到的任何妖邪暴虐之氣都大為不同。雖然明顯是妖靈之屬的氣息，卻隱隱帶著幾分高貴之意，絕不是下等妖靈能夠散發出來的。連這元嬰期的威靈老魔都感到壓力極其沉重。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十道耀眼閃亮的電弧，猛地向聚魂缽激射而去。

    電弧剛剛一接觸到聚魂缽，漆黑如墨的缽體之上，和剛才一樣，立時騰起一股漆黑的薄霧，翻湧著，轉眼就將電弧包裹起來，帶著隱隱的鬼哭之聲。

    不過此番的雷電之力，實在非同小可，遠不是第一次的試探可比。看上去同樣不甘示弱的漆黑薄霧，在電弧的轟擊之下，轉眼間就變得稀薄無比。

    「轟！」

    眼見漆黑的鬼霧就要支持不住，聚魂缽之上驟然黑光大放，無數漆黑的鬼臉浮現而出。這些鬼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個面容猙獰，扭曲成各種奇怪的形狀，似乎正在經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

    重重疊疊，正不知有多少。

    無數鬼臉扭曲著，無聲地嘶鳴著，惡狠狠地張開大嘴，向著閃亮的電弧毫不客氣地吞噬起來。原本粗大的電弧，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縮小，不過片刻之間，就不甘心地最後閃爍了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哈，小輩，還有什麼絕招，都使出來，讓我老人家看看，逗個樂子。這一千多年，日日看到的都是宣明老鬼這張老臉，本座早就煩透了。」

    威靈老魔大笑起來，似乎對自己的寶物，十分滿意。

    蕭凡冷哼一聲，丹田之中，金丹驟然閃亮起來，一股股黑色的霧氣，以遠比平時快得多的速度，自雷鵬內丹之中源源不斷地湧入金丹之內。一道道電弧，再次出現在蕭凡的十指之間，也以比剛才快得多的速度，迅疾變得粗大無比。

    一聲高亢的長鳴，猛可裡在密室之內震響，一頭銀光閃閃的雷鵬虛影，自蕭凡體內躍然而出，鐵喙利爪，雙翼一振，沖天而起，宛如向著極高極遠的蒼穹直射而去。

    「這是什麼？銀翅雕？」

    威靈老魔大驚，脫口驚呼。

    也不怪威靈老魔眼拙，實在銀翼雷鵬這種天生聖靈，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下等界面。就算只略帶一點銀翼雷鵬血脈的銀翅雕，在這一界也是極其罕見的靈禽妖獸。成年銀翅雕，其神通絲毫也不在元嬰修士之下。

    銀翅雕的法相虛影，怎麼會在蕭凡的體內冒出來？

    難怪這後生小輩的召雷術，帶著那麼明顯的暴虐之氣，蠻荒妖獸氣息如此濃厚，果然和靈禽妖獸相關。

    還沒等威靈老魔想得明白，蕭凡一聲暴喝，雙手猛地一揚，早已在他掌中凝聚成兩團閃閃發亮圓球的雷弧，急如閃電地向石台之上的聚魂缽猛擊而去。

    所有人一齊屏住呼吸，目光炯炯，盯住了那兩道粗大的雷弧。

    在這樣狂暴的雷電之力猛擊之下，就算那聚魂缽再厲害，只怕也支撐不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