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7章 靈藥園（上） 文 / 不信天上掉餡餅

    耀眼的白光一閃，玉室之內，忽然失去了蕭凡的身影，只剩下那座小型盆景，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之中，依舊薄霧繚繞，靈氣氤氳。

    蕭凡已經出現在了一個山洞之中，法力一凝，才勉強站穩了身子，臉上閃過一抹駭然之色。

    就剛才，他按照玉山竹裡記載的方式，緩緩將神識浸入到盆景繚繞的薄霧裡面，果然就在假山的山腳處，發現了一個極小極小的洞口。乍看上去，這座假山乃是一小塊太湖石所雕刻而成，有這樣的小孔洞，實在再正常不過了。誰又能想到，這個極小的洞口，竟然是小型靈藥園的入口？

    蕭凡將神念探入到洞口之中，一個混沌圖浮現而出，似乎是要驗證蕭凡的身份。蕭凡立即念動玉山竹裡記載的開啟寶物的口訣，同時浩然正氣，也在神念之中形成一個同樣的混沌圖，兩個混沌圖馬上融合在一起，毫無阻礙。

    「嗖——」

    蕭凡便整個都被吸進了洞口之中。

    畢竟蕭凡現在是靈軀，有形無體，無論多小的空間，都能無礙通過。

    蕭凡急忙扭頭望去，只見洞口紅光閃閃，一個混沌圖案顯現而出，將洞口牢牢封住了。這件寶物雖然是得自南極仙翁之手，必然經過大天尊以無極術法加持過。不是有緣人，肯定進不來的。

    而且，玉山竹裡記述的內容，在蕭凡瀏覽過之後，就自動消失了。

    進入這個靈藥園的口訣，除了蕭凡之外，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蕭凡晃了晃腦袋，便即大步向山洞之內走去。

    剛剛一進入到這山洞之中，蕭凡便感覺到一股濃郁至極的靈氣撲面而來。甚至隱隱有翠綠的光點在靈氣之中緩緩飛舞。

    一見到這種情形，蕭凡又禁不住大吃一驚。

    他分明感覺到，那些翠綠的光點，其實是固體化了的靈氣。這山洞之中的天地靈氣。竟然濃郁到了這樣的程度。乃至出現了靈氣結晶的現象。

    蕭凡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了過去，那些翠綠的光點。從他的手掌之中飄然而出，完全不受他的禁制。蕭凡又深吸一口氣，再檢視自己的靈軀，發現那些光點和靈氣。只是透體而過，毫不停留。

    「呵呵，這些至木靈氣，生人是不能轉化為己用的，只有草木之屬，才可以吸收利用。須知此處乃是藥園，不是打坐練功的洞府。」

    蕭凡正詫異間。一個蒼老無比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

    「誰？」

    蕭凡大驚，急忙一提體內法力，凝神戒備。儘管他如今只是靈軀。但也有一戰之力。只是沒有隨身攜帶兵刃，戰鬥力自然削弱不少。

    「小友不必慌亂，我只是此間的一尊土地而已，為南極仙翁掌管此處的藥園。小友既然能進得這裡，就是有緣之人。」

    隨著這蒼老的話語之聲，一道白芒閃耀，一個極其矮小，不過三尺高矮的老人，從地底冒了出來，手駐一條桃木枴杖，鶴髮童顏，頜下一部白鬚，笑容可掬，和傳說之中的土地公，幾乎一模一樣。

    蕭凡又一次嗔目結舌，忙不迭地施了一禮，詫異地說道：「原來是尊神，蕭凡有禮了。」

    在華夏國的傳說之中，土地公雖然職位不高，卻位列仙班，是正兒八經的神仙，蕭凡絲毫也不敢怠慢。

    土地公哈哈一笑，身上靈光閃動，說道：「小友不必多禮。尊神之稱，萬不敢當。其實我只是南極仙翁寄附於草木之上的一縷神念，並無形體。我是何種形象，完全取決於小友心中所感。」

    蕭凡不由得恍然大悟。

    他剛才一聽到此人說自己是「土地」，腦海中立時便浮現出民間傳說的土地神的模樣，那麼神念之力顯化出來的形象，自然就是眼前這個樣子。假如傳說之中的土地神，是身高丈許的魔神，那麼此刻出現在他面前的，就是威風凜凜的金甲魔神了。

    「請問仙翁，世間難道真有仙界？真有南極仙翁？」

    好不容易，蕭凡才又回過神來，再次向土地公深施一禮，好奇地問道。既然此人不敢當「尊神」之稱，蕭凡便改口叫他仙翁。他自稱是南極仙翁寄附與草木之上的神念，那麼稱之為「仙翁」，想來是不會錯的。

    土地公仰頭望著他，笑嘻嘻地說道：「蕭小友，這恐怕要令你失望了。這些事情，我是一概不知的。當初南極仙翁將一縷神念之力寄附於草木之上，只是令我掌管此處的藥園，其他一切，我並不知曉。」

    蕭凡頓時就悶了一下。

    這神念寄附之術，他現在不大懂得，但想來以南極仙翁之能，要將神念之中不應該帶有的部分信息剔除掉，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否則，萬一有人得到此寶之後，控制住這縷神念分身，打探南極仙翁的虛實，豈不是糟糕？以蕭凡眼下的能耐，他當然做不到這樣，可是如果換上無極天尊，那就大不一樣了。

    看來南極仙翁的性子，也極其謹慎。

    對蕭凡的鬱悶，土地公視而不見，笑哈哈地說道：「蕭小友，既然你進了這個藥園，那你就是此處的主人了。請跟我來吧，容老朽為你一一講解這園中的諸般情形。」

    蕭凡連忙微微一躬身，說道：「有勞仙翁。」

    土地公哈哈一笑，拄著桃木枴杖，慢慢悠悠地向洞中走去，蕭凡緊隨其後。

    不過走了十餘步，眼前便豁然開朗，只見一大片整整齊齊的田畦乍然出現在前邊，約莫有畝許大小。田畦之中，阡陌縱橫，乳白色的石板鋪成一條條的小路，將藥園分割成數片小型的苗圃。

    這藥園之中的靈氣，似乎比洞口還要更加濃郁，翠綠的光點更多一些。不過還是和洞口一樣，這濃郁無比的靈氣，令得蕭凡胸懷大暢，卻無法呼吸吐納，以為己用。

    土地公說得明白，這裡是藥園，不是修煉打坐的洞府。否則，以這裡靈氣的濃郁程度，在這裡打坐修煉，只怕要比外間節約三分之二的時間都不止。

    不過蕭凡倒也想得明白，不管是何種逆天的寶物，都會有很多的限制。往往寶物的等級越高，限制越多。那種包羅萬有，無所不能的寶物，實則是沒有的。

    蕭凡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田畦之中栽種的藥草吸引了過去。

    「這……這是天蘿花？」

    站在一株盛開的紅白相間的鮮花面前，蕭凡瞪大了雙眼，一貫鎮定自若的蕭真人，甚至出現了口吃的情形。

    「天蘿花」，無極典籍記載，乃是上古靈藥，是煉製安魂定神類丹藥的主原料之一。在現實世界之中，早已絕跡，蕭凡也是依照典籍之中描述的情形才能將這種靈藥認出來，還不敢太肯定。畢竟古籍上的記載，有很多模稜兩可的話語，又沒有彩色圖片，蕭凡也只能憑猜測了。從這「天蘿花」盛開的程度來看，這種靈藥應該早就到了成熟期，藥性極強。但具體已經在這裡生長了多久，蕭凡卻是無從判斷。

    土地公微笑說道：「蕭小友好眼力，這確實是天蘿花。這天蘿花，需要生長百餘年才勉強可用。這株天蘿花，已經有萬年的藥性，栽種在這裡，也超過千年了……」

    蕭凡聽得頭暈腦脹，急忙舉起手來，打斷了土地公的講述，說道：「等等，請等一下……仙翁，為什麼萬年藥性，卻只栽種了千年？難道這天蘿花，是從其他地方移植過來的？」

    土地公哈哈大笑，連連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這天蘿花是千年前，老朽親自栽種在這裡的。」

    「那……千年時間，為什麼會有萬年藥性？」

    蕭凡實在被這老土地給繞暈了。

    土地公搖頭晃腦地說道：「蕭小友，此處既然是南極仙翁隨身攜帶的靈藥園，與世俗間的普通藥園相比，總會有些神奇之處。這一片田畦，不過是十倍生長速度而已，算不得如何珍稀。栽種在這裡的靈藥，通產也是只需要百餘年最多數百年就能採摘的品種。」

    蕭凡的雙眼，一下子瞪得老大，死死盯住了土地公，半晌說不出話來。

    十倍的生長速度？

    作弊！

    這絕對是作弊！

    一個聲音在蕭凡心中大喊起來。

    聽土地公話中之意，這只不過是最基本的加速而已。栽種在這片田畦之中的靈藥，在土地公的心目中，乃是地地道道的「大路貨」。那麼其他田畦，難道會比這裡更加神奇不成？

    土地公卻毫不理會蕭凡的驚訝，自顧自說道：「比如這天蘿花，其實生長到千年之後，藥效就達到巔峰了，再往後，哪怕栽種的時間再長，也不會增加一分藥性。只不過千年以來，再沒有人到過這裡，這些靈藥就這麼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生長著，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說著，土地公禁不住連連搖頭，似乎對此大為可惜。

    儘管只是元神之軀，蕭凡也很不雅觀地做了一個吞嚥口水的動作。

    暴殄天物！

    百分之百的暴殄天物！

    以蕭凡在醫學上的造詣，若是有了這麼一個神奇無比的藥園子，他該救活多少人？結果，這些靈藥居然在這裡浪費了一千年！

    不對，是浪費了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