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4章 金丹 文 / 不信天上掉餡餅

    止水觀密室之中，蕭凡盤膝坐在混沌圖案中央，眼觀鼻，鼻觀心。他保持著這個姿勢，已經整整三天三夜了。這三十六個時辰裡，蕭凡幾乎一動不動。

    當然，這只是外在的表象，事實上，這三天三夜，蕭凡一刻不停地用天眼神通的內視之法在關注著自己丹田氣海所發生的一切。

    在蕭凡的氣海之中，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珠子，正在逐漸成形，散發著朦朧的金色光澤。宛如定海寶珠一樣，靜靜地定在他的丹田氣海，渾身法力內息，源源不斷地向這顆珠子匯入。看似米粒大小的珠子，卻似乎是一個無底洞，不管有多少法力內息，都能儲存進去，永遠不會滿溢而出。

    金丹！

    離開大雪山，回到止水觀後，蕭凡立即開始修煉「天人相」。「天人相」的修煉法相，就隱藏在鐘鼎文之中，鐘鼎文原本就是象形文字。以他「輪迴相」圓滿境界的修為，修煉「天人相」幾乎是水到渠成，進展極其迅速，很快便略有小成。

    兩個月時間過去，居然已經在體內凝結金丹成功。

    這是一個質的變化。

    此前修煉「輪迴相」，練習浩然正氣，固然讓蕭凡精力充沛，眼明手快，精氣神都處於巔峰狀態，原以為這就是最佳境界了。但修煉「天人相」，尤其是凝結金丹之後，蕭凡忽然發覺，自己原先當真是井底之蛙。

    金丹凝結，體內那種時刻澎湃著的如海的生命氣息，是以前絕對感受不到的。身體各種感官的靈敏度，成倍增長。「飛花落葉」，不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一種可以實實在在感知到的生命變化過程。

    所謂「妙悟大道」，大約就是這麼個感覺了。

    而這，僅僅是「天人相」第一層的境界。從高原佛教創派祖師宗伽大師洞府中找到的卷軸上，記錄著非常完整的「天人相」篇章。「天人相」一共分為六層。和「輪迴相」六法相有相似之處，然而其難度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之上。

    蕭凡盡心盡力兩個月的修煉，也僅僅只是略窺門徑而已，剛剛踏入第一層的境界。想要修煉到第一層的圓滿狀態，那還早得很呢。

    當然，如果是蕭凡的前輩高人們看到這種情形，一個個都要張大嘴巴合不攏來了。

    修煉「天人相」，兩個月便略有小成，凝結金丹成功。這樣的進度，在無極門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管是天賦多麼傑出的修煉者，都不可能在短短兩個月時間內達成如此成就。對於許多修真來說，金丹境界，是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高度。縱算是一些奇才傑出之士。想要凝結金丹成功，也至少要花上三五年的時間，準備充分之後，才敢於嘗試結丹這樣的大動作。

    蕭凡居然毫無阻礙就凝結成了金丹，似乎這金丹原本就藏在他的體內。只等時機成熟，便自然而然冒了出來，在他的丹田氣海之中「安家落戶」。

    因為沒有什麼比較，蕭凡自己倒也並不驚訝這樣的進度，以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不過蕭凡隱隱也能猜得到，這一切，似乎和他體內那顆銀翼雷鵬殘缺不全的內丹有一定的關聯。

    目下。這顆黑黝黝的內丹，也正靜靜的懸浮在他的丹田氣海之中，不過被米粒大小的金丹擠到了一邊。金丹尚未凝結成形之時，這顆內丹可是佔據了丹田氣海的正中位置。

    不時有一絲黑氣，從雷鵬內丹中溢出，被金丹吸收了進去。儘管每次都只有極其細微的一絲黑氣被金丹汲取。但這樣的過程一直在重複，從未停止過。原先有雞蛋大小的雷鵬內丹，經過這兩個月的不住煉化，已經略略縮小了一分，只是肉眼難以察覺。

    看來這種天生妖靈的內丹。其中所蘊含的天地精華，想要吸收殆盡，絕非朝夕之功，必須做好打持久戰的心裡準備才行。

    只不過僅僅目前汲取的這麼一點，就已經讓蕭凡受益無窮，但同時也頭疼無比。

    蕭凡微微一運息，丹田氣海驟然一陣翻騰，一股強大無比的法力，瞬間就湧入到他的經脈之中，蕭凡脖頸上青筋暴漲，光滑而富有彈性的肌膚上，青筋也一條條地綻了起來，一副十分難受的樣子。浩然正氣之中混雜著的暴虐氣息，每次運轉，都讓蕭凡十分難受。

    運起「天眼神通」，蕭凡甚至能夠看到，每次催動真氣法力，自己的背部都會浮現出一個銀翼雷鵬的圖案，儘管非常的模糊，一閃即逝，但蕭凡百分之百可以確定，那電弧繚繞的巨鷹，確實是一隻銀翼雷鵬。

    看來，這是自身功力不夠，卻強行煉化銀翼雷鵬內丹的後遺症。

    蕭凡並不知道，其實自己已經非常非常幸運了。這銀翼雷鵬是天生的風雷屬性妖靈，其境界之強大，遠不是他現在這樣剛剛凝結金丹的修道者可堪比擬的，可以說是天差地遠。換一個人，以這種境界強行煉化銀翼雷鵬的內丹，立時就會爆體而亡。

    蕭凡之所以沒有遭到這樣的命運，在於他是無極傳人，而這只雷鵬，恰恰又是被無極天尊斬殺的。無極天尊當年就用無極門的功法，對這顆內丹進行過一定的煉化，將其中的大部分暴虐之氣都煉化掉了。蕭凡修為雖淺，卻是無極門最正宗的傳人，功法與無極天尊一脈相承，這才與內丹的封印之力相互呼應。等於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借助了本門始祖當年的封印法力，方能緩緩煉化內丹，而不至於遭受極其猛烈的反噬。

    饒是如此，僅僅這剩下的一絲暴虐之氣，如果不設法處理的話，依舊是個大麻煩。蕭凡明顯覺得自己的心性受到了這些妖邪生靈的影響。

    「看來必須先停一下，把丹藥煉製出來再說了。」

    蕭凡終於收了功，長長舒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眼裡閃過一抹憂慮之色。

    兩個月前遠赴大雪山，原本就是去尋找千年雪蓮花來配藥煉丹，準備化解炎靈之刃上附帶的暴虐之氣。誰知意外找回了「天人相」。蕭凡按捺不住，立即便修煉起來，卻將煉丹的事情給耽擱了。

    原本煉丹應該找辛琳，她是最佳人選。煉丹術上的造詣，甚至猶在蕭凡之上。可惜這會兒迦兒還留在老君山繼續養傷，沒有得到林青鸞的允許，一時半會回不到止水觀。

    好在止水觀還有幫手。

    這兩個月，姬輕紗就一直留在止水觀修煉，止水觀所有藏書，完全對姬輕紗開放。

    蕭凡曾經承諾過，一定會和姬輕紗分享長生之道。

    這樣的諾言，蕭真人絕不會忘記的。

    以姬輕紗的聰明才智，結合河洛派。無極門與南洋降頭術三家之長，加上蕭凡從旁點撥，肯定能夠另闢蹊徑，開創出一條合適自己修煉的康莊大道。

    目下的止水觀，相當熱鬧。

    除了姬輕紗。文二太爺，文思遠都在這裡修煉。文二太爺早已「紅塵相」大成，直接開始修煉「天人相」。文思遠功力稍欠，按照蕭凡的吩咐，正在抓緊修煉「紅塵相」，爭取早日達到大圓滿的境界，那就也可以嘗試修煉「天人相」了。

    譚軒和陳陽母女。也搬進了止水觀。

    蕭凡照樣將「天人相」的第一層傳給了譚軒，相對來說，譚軒畢竟是記名弟子，功力不如文二太爺深厚，修煉「天人相」有些勉強。但那蕭凡認為，進度慢一點沒關係。只要能踏入「天人相」的境界，就是絕大的福緣。作為「飛昇三相」的第一個篇章，「天人相」和其他相術，有著本質的區別。

    踏入到「天人相」的境界，就等於踏上了長生之道。

    至於到底能夠走多遠。那就要看各人的天賦和福緣了。任何一種長生之道，都是逆天行事。豈能那樣輕易就能修煉有成？

    陳陽則還在苦練「浩然正氣」，自然是經過修改之後的功法，可以直接修煉法力。眾人之中，陳陽的根基最淺，蕭凡卻對她寄予厚望。此前，甚至連譚軒都認定陳陽不適合修煉術法，唯獨蕭凡看出來，陳陽的天賦極其異常，非常適合修煉「浩然正氣」。單單就這一點來說，也許連蕭凡自己都趕不上陳陽這個天賦。

    事實證明，蕭真人的眼光非常精準。

    陳陽修煉「浩然正氣」的進度，簡直堪稱恐怖。僅僅一年多時間，就已略有小成。當年蕭凡達到這樣的境界，可是整整花了兩年半的時間。倒是陳陽自己，每日裡待在密室之中修煉，覺得氣悶不已。她原本就是那種活潑好動的性格。蕭凡偶爾停止修煉，從密室出來透氣的時候，陳陽立即便纏住他，要他傳授其他的絕技。

    結果每次都被蕭凡板著臉一頓好訓。

    在陳陽面前，蕭凡變得前所未有的嚴厲。不但禁止她修煉其他功法，甚至連止水觀的藏書，都不允許她接觸，逼著她只能修煉「浩然正氣」。

    陳陽又是鬱悶又是生氣，跑去找譚軒哭訴。

    不成想，又被母親訓斥一頓。

    眼見女兒眼淚泱泱，撅著嘴巴生悶氣，譚軒又是好氣又是心疼，便向她解釋了幾句。眼下她正是打基礎的階段，基礎打得牢不牢靠，對於她日後的成就，至關重要。現在基礎打得越牢固，將來的成就就越大。

    就好像一個水庫，前期蓄水越多，用來發電的能量就越大。

    陳陽修煉「浩然正氣」的天賦，甚至連蕭凡都比不上。她現在把基礎打好了，將來能夠發揮出怎樣的威力，任何人都難以想像。但肯定會異常輝煌。

    「人家不稀罕……」

    小姑娘撅著嘴，氣呼呼的說道，高聳的胸部，急促起伏——我是因為喜歡蕭凡，所以才跑到止水觀來受這份活罪的，這個什麼「浩然正氣」，搞得跟坐牢似的，不練也罷。

    明明和他同處一個屋簷下，卻十天半月難得見上一面，一見面就板著個臉訓人，也難怪小丫頭生氣。

    譚軒一愣，隨即上前握住閨女的手，輕歎一聲，說道：「丫頭，你要真想和他長相廝守，那就記住媽說的話——你得跟上他的步伐，千萬不能被落下太多。不然，終究有一天，你會發現，你和他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說這番話的時候，譚軒神色鄭重，語氣嚴肅。

    「媽，你這是什麼意思？」

    陳陽有點犯暈乎，望著母親，眨眨大眼睛，疑惑地問道。

    「世道要變了，多下點苦功吧，丫頭。媽是為你好，將來你會知道的……」

    譚軒輕輕拍打著閨女肉肉的手背，歎息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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