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3章 皇城大內 文 / 不信天上掉餡餅

    蕭凡和姬輕紗不徐不疾地走在血腥瀰漫的廣場之上，向著大殿方向而去。

    一開始，沒有人發現他們，或者說，發現了也沒有在意。這兩位氣度平和，章法有度，似乎不大像是敵人。一個混亂的環境，總是會造成思維混亂，進而誤判。

    這一百多米的距離，說短不短，說長也真的不長，很快，蕭凡和姬輕紗就接近了大殿。

    這座大殿，帶著明顯的「異域風情」，也就是落伽人的部落氣息，和中土的宮殿形建築物在外觀上有很大的差別。不過細看的話，也還是混雜著不少中土古建築的風格。

    據說降頭術原本就是華夏國苗疆的蠱術和南洋巫術的結合，摩鳩大國師莊園裡的宮殿，混雜著中土古建築的風格，也就說得過去了。

    眼見得兩人直驅大殿，終於有人意識到不對。

    「站住！什麼人？」

    兩名粗壯的安保人員從大殿門廳的陰影裡轉出來，手裡舉著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而前。

    這兩名安保人員皮膚黝黑，從長相判斷，明顯是當地土著，只不過這些日子，蕭凡見慣了矮小精瘦的本地土著人，猛可裡見到這樣兩名高大粗壯的土著男子，不免有些違和。

    姬輕紗直截了當解決掉了這兩名安保人員。

    雖然她不嗜殺，但絕不食古不化。在這樣混亂的環境裡，一切都必須快刀斬亂麻。

    兩人剛剛踏足大殿，黑暗中腥風一起，一條巨大的蟒蛇忽然從大殿的石質廊柱上俯衝而下，長長的猩紅蛇信不住吞吐，張開血盆大口，向著蕭凡猛撲而來。

    就在這一刻，原本不慌不忙的蕭凡忽然加速，姬輕紗只覺得眼前一花。蕭凡就不見了蹤影。

    而躲在暗處的一名土著降頭師，同樣只覺得兩眼一花，跟前就多了一個人，一個面帶微笑。看上去完全人蓄無害的年輕人。

    「呼」地一聲！

    蕭凡豎掌為刀，一掌切在這名土著降頭師的脖頸之上。

    土著降頭師哼都來不及哼一聲，隨即軟倒在地。

    那條巨大的蟒蛇渾身一震，就好像自己受到了某種強力打擊，「吧嗒」，從廊柱上直跌下來，硬邦邦地砸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降頭師的本命靈寵受到打擊，降頭師感同身受。同樣的，降頭師自身受到重擊。本命靈寵也一樣感同身受。

    頃刻之間，蕭凡就判斷清楚了局勢，採取了最正確的方式。

    毫無疑問，矮小的土著降頭師遠比這條巨大的蟒蛇容易對付得多了。真要對付那條大蟒蛇，縱算以蕭真人之能。只怕也要頗費一番手腳。

    蛇蟲類生物皮糙肉厚，生命力極其頑強，普通的物理攻擊，作用根本不大。

    避開大蟒蛇的攻擊，直取降頭師本人，也算是「擒賊先擒王」。

    與此同時，姬輕紗身子忽然扭曲了一下。柔軟的腰肢彎成了一個特別的弧度。一條不足兩尺長的小蛇，從她身邊激射而過。這條小蛇渾身呈血紅色，暗夜之中看上去說不出的詭異。

    丹曼國地處熱帶，叢林中最多各種蛇蟲，降頭師也最喜歡豢養蛇蟲作為本命靈寵。

    忽然從大殿廊柱上撲下來的巨大蟒蛇實在太能吸引人的眼球，這條不足兩尺長的小蛇。自然就被完全忽略了，猛地自暗處偷襲，十有**能夠湊效。

    這兩名降頭師是師兄弟，不知道用這樣的方式配合過多少回了，在演練當中。很少失過手。他們祭煉的降頭術，就藏在毒蛇的牙齒之中，一旦被蛇蟲咬中，或許不會像被其他毒蛇咬中那樣當場斃命，後果卻絕對要嚴重得多。

    很多人中了降頭之後，為了祈求活命，不得不向降頭師屈服，予取予求。

    昏暗的燈光下，雪白的胳膊劃出一道亮麗的弧線，鮮艷欲滴的五指一閃，血紅色小蛇便被姬輕紗快如閃電般攥在了手裡。

    五指一緊。

    血紅小蛇頓時便「吱吱」亂叫，拚命扭曲著後半截身子。脖頸部位，卻是一動都不能動。

    姬輕紗輕輕一「哼」。

    血紅色小蛇的掙扎迅速減弱，不過頃刻之間，就「安靜」下來，後半截身子軟綿綿地垂向地面。只聽得「咕咚」一聲響，暗處如同倒下一道朽爛的木樁。正驅使本命靈寵出擊的降頭師，硬邦邦栽倒在地。

    「別丟掉。」

    正當姬輕紗就要將手中暈厥過去的血紅色小蛇丟棄之時，耳邊響起了蕭凡的聲音。

    「怎麼？」

    姬輕紗扭過頭，徵詢似的望了過來。

    「想個辦法帶回去，有機會的話，咱們研究一下。」

    蕭凡輕聲說道。

    「研究這個？」

    姬輕紗略略一愣怔。她在落伽城留學三年多，還沒聽說過降頭師豢養的本命靈寵可以拿來研究的。

    「恐怕不那麼容易。本命靈寵不能離開降頭師太久，否則會死掉。」

    姬輕紗將她所瞭解的情況告訴了蕭凡。

    蕭凡眉頭輕輕一蹙，說道：「是這樣嗎？」

    真要是這樣，那就說明，降頭師豢養本命靈寵的技巧還有待提高。至少與他和黑麟之間的關係，完全不同。他和黑麟，不管分開多遠，分開多久，都沒有太大的問題。任誰受到傷害，也不會相互影響。或者說，降頭師豢養的這些動物，才是真正的本命靈寵，和主人完全融為一體。黑麟與蕭凡而言，還不能算是真正的本命靈寵，只算是溝通程度非常高的寵物。

    「不管怎麼樣，也要嘗試一下。」

    蕭凡隨即說道。

    從目前他親自接觸降頭師和降頭術的情形來看，降頭師的手段千奇百怪，但歸根結底，真正的殺招，不外乎兩樣——蓄鬼和本命靈寵。

    這兩樣東西，是降頭師落降頭的主要載體。

    據說在南洋還有一種「飛頭降」，十分神奇，降頭師的腦袋能夠飛離自己的身軀，在暗夜之間飛行，擇人而噬，同時將降頭落到被咬的人身上。聽上去，倒是有點像西方傳說中的吸血鬼。只不過吸血鬼是化身為蝙蝠，降頭師是腦袋離體。

    不過這種降頭術，任誰都只是聽說而已。在沒有親眼見到之前，蕭凡是不怎麼相信的。要讓他相信「飛頭降」，首先就要有人向他當場證明，人頭離體之後還能活著。

    姬輕紗點了點頭，隨即來到那個暈死過去的降頭師身邊，在他腰帶上找到一個竹筒，估摸著這就是他平日裡豢養血紅色小蛇的工具。姬輕紗將暈死過去的小蛇放進竹筒，果然嚴絲合縫。

    姬輕紗塞上塞子，將竹筒遞給蕭凡。

    蕭凡手腕一翻，手中頓時就多了一張鮮紅的符菉，封在竹筒之上。

    姬輕紗只覺得瞬間就失去了這個竹筒和血紅色小蛇的氣息。無疑，蕭凡給竹筒貼上的這張符菉，能起到隔絕氣息的作用。不管怎麼說，這是降頭師豢養的本命靈寵，和主人之間的聯繫肯定極其緊密，無論隔得多遠，彼此都能感應得到。

    蕭凡可不想自己在埋頭研究這小蛇的時候，忽然有大批降頭師殺上門來。

    刺激是刺激，卻不是那麼好玩。

    大殿門口這小小的插曲很快就過去了，除了兩名修為不高的降頭師和兩名粗壯的本地土著保安，這裡並沒有更多的其他守衛力量。主力都去圍剿那兩名「納吉派」降頭師了。

    摩鳩莊園的守衛者們，經驗方面，著實不怎麼豐富，再也想不到，一個晚上會有兩批入侵者出現。什麼時候，外邊這些傢伙變得如此大膽了，摩鳩莊園也敢亂闖？

    激戰並不是發生在大殿之中，而是在大殿之後。

    大殿裡面，空無一人。

    感覺上，這裡只是一個議事的場所。因為摩鳩個人的關係，原本是私人莊園的這裡，很可能已經變成整個土著落伽人部落的「皇城」，部落大事，在這裡議決。

    坐落在大殿深處的高大寶座與兩旁的椅子，證實了蕭凡這個猜想。如果他是一位旅遊者，忽然在這熱帶雨林深處見到這樣一座堪稱富麗堂皇的大殿，肯定要大喜若狂，可以發掘出許多有價值的東西來。

    而現在，這座寬敞的大殿，對於蕭凡而言，最大的作用就是為他和姬輕紗提供掩護，遮蔽他們的身形，不被大殿後面激烈戰鬥的那群人發現他們。

    大殿之後，是一處類似於花園的所在。

    看來，這座內城不但是摩鳩的辦公場所，也是他的生活場所。有點類似華夏國的皇宮。

    摩鳩莊園可以看做是整個土著落伽人的「首都」；內城則是最高政事機關，也就是「皇城」；「皇城」之後，才是禁宮大內。皇帝生活起居的處所。

    基本上就是這麼一個結構。

    花園內，離大殿不遠處，十餘名降頭師正圍著一名土著男子猛攻。各種本命靈寵滿場亂竄，試圖尋找機會給敵人致命一擊。圈子里外，陰風陣陣，寒氣逼人。十幾個模糊的黑影，也摻雜進戰鬥之中。

    圈子的外邊，倒斃著好幾具屍體和幾隻已經渾身僵硬，了無生氣的本命靈寵。

    這場戰鬥的慘烈，絲毫也不亞於內城廣場上的那場自爆。

    不過看上去，被圍在正中的那名「納吉派」大降頭師，已經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敗亡只是個時間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