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4章 慘敗 文 / 不信天上掉餡餅

    緊接著，蕭凡就親眼見識到了「納吉派」降頭師的手段。

    查高朝著元成子冷冷一笑，二話不說，帶著蔡萬明瀨就出了門，登上勞斯萊斯汽車，直奔范府殺去。

    夕陽西下，天色向晚，淒艷的殘陽，在范府的建築物上披灑了一層血色的光輝。

    蕭凡略略愣怔了一下。這丹曼國的降頭師，當真如此「囂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尋仇相殺？落伽城還有沒有王法所管了？

    元成子似乎看出了蕭凡的疑惑，便搖了搖頭，說道：「蕭真人，降頭師在丹曼國乃至在整個南洋，都是極其特殊的職業，世俗的很多法律和規則，對他們是不起作用的。丹曼國警方，對於涉及到降頭術的案子，一般都不問。就算立案，也是出工不出力，拖到最後，不了了之。」

    蕭凡雙眉微微一蹙，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倘若多數降頭師聯手一致，豈不是可以挾持整個國家？」

    這回輪到元成子犯愣怔了，他還真沒這麼考慮過問題，稍頃，才苦笑著說道：「真要是那樣，他們確實可以挾持整個國家，就好像西亞地區那些政教合一的國家一樣。不過這種事，實際上是不會發生的。丹曼的多數降頭師流派，互不統屬。就算是大國師，也不可能把這些流派全部統一。比如說蘇南，他或許不會去和摩鳩正面交手，爭奪第一降頭師的位置，但要他服從摩鳩的調遣，那也不可能。」

    蕭凡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這一點，單單從查高等人的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來。明知道范英是夷孥的弟子，而夷孥是摩鳩的弟子，這幾位還是毫不猶豫就殺上門去。可見「納吉派」對「不古派」全無臣服畏懼之心。

    其他降頭師流派，大致應該也是這樣的態度。降頭師的世界，是一個極度崇拜個人實力的世界。每位有成就的大降頭師，都有自己的堅持。摩鳩或許是這個時代天賦最傑出的降頭師，其他降頭師承認他「第一」，卻絕不會承認整個「不古派」是第一。

    很快。勞斯萊斯就開到了范府大門外不遠處，「嘎吱」一聲，停了下來。

    元成子，蕭凡，黃青雲等人，則坐著一台較大的麵包車，在更遠一點的地方停下，黃青雲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澹澹而下，雙眼死死盯住了那台勞斯萊斯。估摸著這會。黃青雲是真的後悔了，不該派自己的座駕去接查高等人，現如今那台耀眼的勞斯萊斯就這麼直直地停在范英家門口，不管這一戰的結果如何，自己和整個黃家，都再也難以置身事外。

    范英無所謂。甚至有蘇南大降頭師撐腰的話，夷孥也不足懼，但是，摩鳩大國師……

    只要往這上頭一想，黃青雲便頭皮發麻，渾身發冷。

    元成子瞥他一眼，冷冷說道：「青雲，事已至此，怕也沒用。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

    邊說邊觀察蕭凡的反應。

    蕭凡的心思壓根就沒有放在他們這邊。而是牢牢盯住了那台勞斯萊斯。見多識廣如蕭真人，也還是頭一次親眼見到降頭師鬥法。

    夕陽漸漸西下，別看查高他們出發時氣勢洶洶，到了這裡卻沒有馬上動手，似乎在等待什麼時機。

    對此。蕭凡倒是很能理解。

    查高只是脾氣火爆而已，並非傻瓜。一個傻乎乎的傢伙，絕不可能成為有一定水準的降頭師。明知那邊有大降頭師坐鎮，自然不會倉促出手。查高是蔡萬和明瀨的師叔，估計在「納吉派」的地位也不低，應該可以歸入大降頭師的行列。

    隨著時間推移，勞斯萊斯汽車逐漸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籠罩，蕭凡暗暗探出神念之力，結果在勞斯萊斯車外一米左右，就被毫不客氣地攔住了。當然，如果加大神念之力，對於這種程度的阻攔，蕭凡還是有把握能夠突破的。只是蕭凡並沒有這麼做。

    不管怎麼說，查高現在也可以說是「自己人」，正在向范英和夷孥挑戰，在這種關鍵時刻，自然不好去擾亂他們的準備工作。

    再看范家大宅那邊，似乎還是一片安謐祥和，沒有半分大戰來臨的緊張氣氛，好像對查高等人的存在還絲毫不曾察覺。但蕭凡明白，這也僅僅只是表象而已。神念之力查探過去，不過查探到大宅院內數米遠近，就被一股神秘力量阻擋，無法繼續深入。

    感覺上，是某種法陣之力在起作用，和蕭凡以前接觸的法陣又略有區別。具體的區別到底是什麼，單單憑著這一絲模糊的感覺，卻是難以分辨得那麼清楚。

    看來這降頭術，果然值得好好研究一番。

    天色越來越暗，太陽已經有一大半沉了下去。

    便在此時，勞斯萊斯忽然動了。

    天窗打開，那頭碩大無比的丹曼黑雕沖天而起，發出一聲尖銳無比的鳴叫，雙翅抖動，如同一片烏雲，向著夕陽籠罩下的范家大宅院猛撲下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兩條蛇蟲也忽然從勞斯萊斯車裡鑽了出來，快速無比地向著虛掩的范家大宅院門游去。這兩條蛇蟲，外形迥異。左邊的那條大蛇，五彩斑斕，足足有兩米多長，蛇信吞吐，「嘶嘶」有聲。所幸附近行人察覺不對，早就遠遠避開了，沒人靠近這邊，不然要被這樣一條形容猛惡的大蛇嚇暈過去了。右邊的卻是一條小蛇，鐵青色，長不足兩尺，和五彩錦蛇並駕齊驅，眼力稍差一點的人，只怕會將它直接忽略。然而這條小蛇的蛇頭之上，卻長著一抹鮮紅的冠子，艷麗無比。

    兩條毒蛇的速度自然比不上黑雕，卻也絕對不慢。

    轉瞬之間，兩條蛇就從虛掩的范家大宅院門游了進去，看不見了。

    緊接著，查高，蔡萬和明瀨從勞斯萊斯車裡下來，盤腿坐在當地，雙手捏訣，嘴裡唸唸有詞，顯然正在驅使他們的本命靈寵攻擊敵人。在三人身周，則呈現出一個類似結界存在的神秘力量圈子，將三人包裹其中，隔絕一切神念之力的窺探。

    這一回，蕭凡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是禁制之力。只不過驅使運用的法門，和無極門的禁制有所區別。

    眼見查高等人終於出手，黃青雲一直患得患失的心思，忽然鎮定下來，索性走出麵包車，抬頭望向范家大院那邊，臉上露出十分熱切的神情。

    反正阻攔不了，那就希望查高等人能夠獲勝吧。

    不管這一戰最終結果如果，只要能先將范英幹掉，也算是消了他的心頭之恨。就算最後摩鳩大國師親自出馬，為徒孫報仇，他黃青雲死無葬身之地，也不算太「虧」！

    可惜事與願違。

    一刻鐘過去，忽然一道黑影自范家大宅那邊沖天而起，雙翅震動，尖銳的鳴叫聲刺人耳鼓，正是查高蓄養的那頭丹曼黑雕。

    大伙還沒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只聽得鳴叫聲戛然而止，半空之中，黑雕的脖頸從中斷開，黑雕的頭顱直墜而下，鮮血狂噴。緊接著，碩大的雕身如同鐵塊一般，從空中直直掉落下去。

    正在盤膝做法的查高，臉色一下子變成了慘白色，連嘴唇都沒有了半點血色。

    與此同時，五彩斑斕的大蛇和鐵青色長肉冠的小蛇也從范家大宅裡飛了出來。五彩大蛇「矯若游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曼妙的弧線，好像有一柄無形的利刃，刺在它的身軀正中，從頭顱開始，直到尾巴，一剖為二，變成均勻無比的兩片，「吧嗒」一聲，正正摔在蔡萬的身前。

    蔡萬頓時也是臉色慘變，死死盯住變成了兩片的五彩錦蛇，眼裡全是一片絕望之色。

    鐵青色長肉冠的小蛇，看上去最完整的，就這麼直直地摔在明瀨的跟前，沒有其他的變化。但明瀨的臉色，和查高蔡萬沒有絲毫區別，轉瞬之間，就變成了絕望的死灰色。

    「快走……」

    下一刻，查高一躍而起，迅疾無比地鑽進了勞斯萊斯轎車，嘶聲叫道。

    蔡萬和明瀨的動作一點不比查高更慢，也飛快地鑽進勞斯萊斯。

    按照查高的吩咐，司機一直未曾熄火，眼見三名降頭師上車，立即一踩油門，勞斯萊斯頓時飛快向黃府駛去。然而，還沒開出五百米，勞斯萊斯就猛地停了下來，隨即，只見司機飛身而下，雙手揮舞，嘴裡發出歇斯底里的大叫，向著前邊跑去，臉上神情，如同白日見鬼一般。

    暗紅色的鮮血，從停放在大路正中央的勞斯萊斯轎車裡汨汨流淌而出。

    人影連閃，蕭凡，姬輕紗，元成子先後來到勞斯萊斯車旁，向車裡看去。

    只不過看了一眼，姬輕紗便立即轉過身來，摀住嘴巴，蹲了下去，竭盡全力才能忍住嘔吐的感覺。

    饒是見多識廣如蕭凡和元成子，也不禁緊緊蹙起了眉頭。

    勞斯萊斯車裡，查高的身子已經變成了兩截，從脖頸處一裂為二，就好像為利刃所傷，鮮血咕嘟嘟地從斷頭處湧出；而蔡萬更慘，是從頭到腳切開成兩爿，和他所蓄養的那條五彩錦蛇的下場，一模一樣。鮮血內臟噴濺得到處都是。

    只有明瀨看上去是「完好無損」的，趴伏在血泊之中，早已沒了半點生命氣息。

    「納吉派」的三名降頭師，竟然頃刻之間俱皆斃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