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4章 納尼？ 文 / 不信天上掉餡餅
柳生雄一圍著蕭凡轉圈子，轉得很慢，卻是實實在在的在轉圈。
讓大家都很驚異的是，蕭凡並未如臨大敵般跟著柳生雄一轉圈子，而是靜靜站在那裡，甚至沒有半分移動，甚至於連脖子都不曾轉動一下。似乎壓根也不擔心柳生雄一會從側面或者背後向他發動攻擊。如今是在擂台之上，蕭凡再大氣，也不能這樣無條件的相信柳生雄一這個鬼子不會偷襲他。
所謂兵不厭詐。
蕭凡如此鎮定自若，只能說明一件事情——無論柳生雄一從哪個角度發動攻擊，蕭凡自認都有應對之策！
這已經不僅僅是自信，只有定力，武技，反應俱皆臻於上乘，蕭凡才敢如此「托大」。
蕭凡越是鎮定，柳生雄一的心就越往下沉。
沒有破綻！
他已經繞著蕭凡轉了半個圈子，居然沒有找到半分破綻。
於柳生雄一而言，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情形。自他藝成之後，連勢均力敵的對手都很少碰到過，更不要說蕭凡這種完全摸不到深淺的對手了。
難怪柳生雄二會死在這個支那人手中。
儘管柳生雄一也知道，自家兄弟的武技和忍術，都未臻上佳，偏偏又心高氣傲，自以為了不起，這是取死之道。然而不管怎麼說，柳生雄二是他的親弟弟。據僱主那邊傳來的消息，柳生雄二就是死在這個名叫蕭凡的支那人手裡。
到目前為止，柳生雄一還沒有完全搞清楚柳生雄二的僱主到底是什麼樣的底細，不過從常情來推測，這個僱主的實力非同小可，將蕭凡的情況調查得一清二楚。甚至連蕭凡的女朋友是安全部門的女警官，名字叫陳陽，僱主都查清楚了。
嚴格來說，柳生雄一對這位僱主提供的情報也不是沒有絲毫懷疑。
他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無條件的相信一個素昧平生的傢伙？
還是一個西亞人！
不過。今晚上的切磋，蕭凡居然真的露面了，還和陳陽神態親密，以男女朋友自居。至少在這個方面，那個西亞人阿巴斯沒有撒謊，提供的是真實的情報。
只是。柳生雄一實在未曾料到，蕭凡竟然如此強大。
從年齡上看，蕭凡似乎比自己還要小幾歲，然而此刻給柳生雄一的感覺，卻是這樣的高深莫測。
「打啊……怎麼不打啊？」
「對啊，快點動手。轉什麼圈子……」
轉到第二個圈子的時候，將柳生雄一依舊沒有出手的意圖，而蕭凡更是如同一尊雕塑，毫無動靜，台下一些觀戰的性急學員，終於按捺不住，嚷嚷起來。
自然。他們催促的都是柳生雄一，不是蕭凡。
人家蕭凡一上台就說得明明白白，要領教柳生雄一的「迎風一刀斬」，這「迎風一刀斬」不施展出來，蕭凡是不會出手的。
柳生雄一對這些吆喝充耳不聞。
這些人除了知道瞎起哄，懂得什麼？
雖然柳生雄一對「迎風一刀斬」的威力十足自信，但面對蕭凡這樣高深莫測的對手，自然還是要尋找最佳的出手機會。
身為高手，柳生雄一怎會被這些無聊的圍觀者影響到自己的心情。
但是……
蕭凡好像受了影響。
儘管只是一點點，細微到幾乎難以察覺。還是被全神貫注盯著他的柳生雄一察覺到了。
在轉到蕭凡左側的時候，柳生雄一看到蕭凡的眼神微微瞇縫了一下，似乎有一瞬間的走神。而蕭凡眼神所望的方向，應該是陳陽那邊。或許，陳陽朝蕭凡做了個什麼動動作。
這當口。柳生雄一絕不會去關注人家「小兩口」之間是否在打情罵俏，只要蕭凡在這一瞬間露出了一絲絲破綻，對他而言，那就足夠了。
這種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柳生雄一絕不會錯過。
「呀！」
柳生雄一忽然只胸腔深處爆發出這麼一句吶喊，雙手高舉黑黝黝的木劍，迎頭向蕭凡劈了下去。
就是這麼一劍！
就是這麼直直地劈將下來！
沒有任何變化，沒有任何花俏，簡單直接！
正是柳生雄一剛才施展過一次的「迎風一刀斬」。
但縱算是最外行的圍觀學員都能感覺得到，柳生雄一這招「迎風一刀斬」較之剛才那一刀，有著明顯的不同。具體招數上有什麼區別，不好說，大家只是感覺，如果說柳生雄一剛才那一刀，是使盡了雙膀之力，那麼現在這一刀，卻是竭盡了全力。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爆發出驚人的力道，這股力道之大，甚至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
連周圍的空氣都發出了驚恐的尖嘯聲。
儘管柳生雄一雙手握的是一柄木劍，沒有半分鋒刃，但誰都不懷疑，任何人只要被他這木劍劈中，恐怕都會從中一分為二，被劈成兩半。
柳生雄一一刀劈出的同時，蕭凡也動了。
蕭凡沒有退後，更沒有閃避，而是迎著柳生雄一的刀鋒猛衝而前，幾乎只是瞬間，兩人就要迎面撞擊在一起。便在這時候，蕭凡一拳搗出，無聲無息，動作卻快如閃電。
「哎呀……」
台下猛地響起了驚呼聲。
一些眼尖的圍觀學員看得清楚，蕭凡這一拳是迎著柳生雄一虎虎生風的木劍擊過去的。
難道，蕭凡竟然打算用血肉之軀硬撼柳生雄一的木劍？
須知就在剛才，也是這招「迎風一刀斬」，這柄木劍可是硬生生將郭子廷的鋼劍給砍斷了。郭子廷雖然敗在了柳生雄一手下，但大伙都不得不承認，郭子廷實在也算得是高手了。
一位太極劍名家手持精鋼打造的鋼劍，尚且不敵，蕭凡這拳頭再厲害。終歸也是肉做的。
這不是自討苦吃麼？
台下好幾個人驚得一躍而起，死死盯住台上，滿臉緊張之色，雙拳緊握，指節發白。
其中甚至包括那位精通八卦游龍掌的國際刑警許悅。
許悅平日裡不大喜歡說話。對於同樣惜言如金的蕭凡，自然而然有著好感，眼見得蕭凡筋斷骨折的慘禍就在眼前，許悅情不自禁地為他擔憂。
說時遲那時快，一眨眼，蕭凡的拳頭就擊中了柳生雄一的木劍。
「呀……」
有膽小的女性學員尖叫起來。緊緊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卡嚓」！
一聲脆響。
雖然不是十分響亮，卻清晰可聞。
世間的一切，忽然在瞬間都靜止了下來。
然後，柳生雄一雙手緊握的那柄黑黝黝的木劍劍尖輕輕晃動了一下，整個劍刃便掉落下來。木劍竟然在接近劍柄處斷為兩截。
被蕭凡硬生生一拳擊斷了。
所有人的眼睛剎那間都瞪大了，圓溜溜的，滿臉不敢相信的神色。
堅硬無比的木劍和血肉之軀相撞，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難道，蕭凡會魔法？
「妙！太妙了！」
愣怔良久，躲在三樓窗口處觀戰的夏啟仁終於忍不住讚歎起來。邊說邊不住搖頭，眼神之中儘是欽佩之意。
「這一拳，無聊力道，速度和準確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簡直妙到毫巔！」
柳生雄一這一劍劈下來，氣勢宛如排山倒海，但他手中的木劍，也還是有弱點的，這個弱點就在接近劍柄的地方。「迎風一刀斬」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力量都集中在劍尖和劍刃上部。靠近劍柄的這個位置，力度最小，也是整柄木劍最脆弱之處。
蕭凡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木劍的「七寸」！
這一擊，看似簡單，實則對力道。速度，準確度的把握要求極高，不是真正的絕頂高手，斷然施展不出來。只要稍微有一點偏差，此刻斷成兩截的就不是柳生雄一的木劍，而是蕭凡的手臂了。
夏啟仁一邊讚歎著，一邊望向譚軒。
很顯然，夏啟仁很想知道譚軒對蕭凡這一擊的評價。
不過，夏啟仁隨即就有些失望了。
譚軒幾乎毫無反應，彷彿絲毫都沒有發覺，擂台上發生了何種變故，神色平平淡淡的，甚至雙眼都有點走神，不知道忽然之間，譚軒想什麼事情去了。
柳生雄一也和大家一樣愕然，看著斷成兩截，自己手裡只剩下一個劍柄的木劍，柳生雄一就好像剛剛吞下去一百隻蒼蠅，滿臉難以置信驚詫萬分的神色。
納尼？？？
他，他是怎麼做到的？
蕭凡卻已經將拳頭緩緩收回來，慢慢往後退開兩步，一手靠在身後，一手垂在身邊，安安靜靜地站立在擂台中央，神色平淡，似乎自始至終他都這樣站在這裡，沒有半分變動。
愣怔良久，柳生雄一才終於回過神來，再次望了望手中光禿禿的劍柄，向著蕭凡深深鞠躬，恭謹地說道：「謝謝蕭先生手下留情，柳生雄一甘拜下風！」
這句話倒是沒有半點虛情假意，剛才蕭凡一拳擊斷他的木劍，若是乘勝進擊，柳生雄一沒有絲毫抗拒之力，他所有的精氣神都凝聚在「迎風一刀斬」當中。
劍刃斷裂，「迎風一刀斬」瞬間被破，在這一刻，柳生雄一渾身精力都隨著斷裂的劍刃流逝而去，就好像一座城市的主力部隊，被敵人在城外全殲，整座城市立馬就變得四面漏風，不設防了。
蕭凡臉帶微笑，略略頷首。
柳生雄一再次鞠躬，轉身向著擂台之下走去。
「好……」
直到這個時候，台下才響起驚天動地的歡呼之聲，隨即，暴雷也似的掌聲也響了起來，甚至要將整個柔道館的屋頂都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