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反圍剿 文 / 堅刃
這裡除了高鑫,誰都能猜出商歌挨打的原因,要不是族人現在都深信商歌是江婆派來的,只怕他挨的打還不止這一下。就因為有了江婆暗中的庇佑,商歌實際已經成了這些阿卡人心目中的領袖,除了瓦麗的女兒,其他兩個少女就怎麼也不敢上前打他了。
被族人們譴責,瓦麗非常委屈,她一邊向商歌道歉,一邊拉過自己的女兒要揍她,被商歌阻止了。妹蘭看見高鑫站在商歌身邊帶著敵視的眼光注視著她們,便恭敬地問商歌這人是誰,商歌順口說:「他是我朋友,也是江婆派來的。」於是大家也對高鑫跟商歌一樣的恭敬,甚至是更加的恭敬,因為高鑫看起來比商歌更嚴肅,更咄咄逼人。
離散後又重逢的哥倆終於有機會坐在一起好好敘敘,商歌向高鑫敘說了這幾天他的遭遇,又問高鑫是怎樣被自治軍的人抓到的,高鑫說自己那天跳下大河之後,也和商歌一樣,被激流打得昏迷過去,好在在一個水流平穩的河段他被衝上了河岸,在樹林裡過了幾天,以野果子充飢。正當他想辦法走出樹林時,卻被趕往山頭的自治軍逮個正著,就近被帶到了阿卡人的山寨,兩人才能重逢。兩人又互相問起謝晴的下落,知道對方也是一無所知,不勝唏噓。
敘過別後的情形之後,商歌向專業人士高鑫請教收復阿卡村寨趕走自治軍的方法,高鑫向商歌和妹蘭詳細瞭解了敵我雙方的情況,做出了一個基本判斷:今天晚上自治軍既不敢孤軍深入叢林來追捕他們,也不會呆在村寨中抱頭大睡,而一定會整晚不得安寧,防止被阿卡人偷襲。因此今晚不是收復村寨的好時候,只能等待時機,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以逸待勞,敵人忙碌,我們休息。
當然,還要給敵人添點堵,高鑫不但要求阿卡人派出幾個探子不斷打探敵人的動靜,還兩次出動小分隊,帶上槍在村寨周圍一陣亂放,製造恐慌。這一晚下來,自治軍沒一個人睡得安穩。
果然到了第二天,探子回來說,自治軍撤退了,大家一片歡呼,紛紛要求回村寨去,卻被高鑫阻止了。
商歌問:「高大哥,你的辦法很有效,那些人已經走了,你還擔心什麼?」
高鑫說:「敵人就這麼被趕走,那也太容易了吧。」
商歌恍然大悟:「你的意思這是敵人的詭計,他是假撤退引誘我們上鉤?」
高鑫答:「完全有這種可能性。」
「那我們該怎麼應付?」
「將計就計。」
阿卡人回自己的村寨了,她們不是第一次被敵人襲擊,村寨也曾好幾次被侵佔,甚至被付之一炬,但是不屈的阿卡人憑著自己的毅力,一次次將家園重建起來,這一次也不例外,她們一回到寨子,就投入了辛苦的重建中來。
商歌儼然成了村寨的首長,當然也負責重建的一切部署,只是幹這事阿卡人比他經驗豐富多了,不等他的吩咐,早已經有條不紊的幹上了,他只好無事瞎轉悠。
轉著不幸又碰上了瓦麗的女兒,她正在幫母親幹活,看見商歌遠遠的站著看她,委屈地撇了撇嘴,沒搭理商歌。商歌被她當眾扇了一巴掌,也沒生氣的感覺,反而還在為自己擅自逃跑一事傷害了這個女孩的自尊心感到過意不去,正想過去跟他說點什麼,碰巧同樣也無所事事的娜拉四姐妹來了,纏著商歌要他教她們槍法,商歌只好跟她們去,瓦麗的女兒看到商歌跟四個少女有說有笑地走了,心中又不好過了。
緬山自治軍不甘心失敗,果然是設計了一個圈套,假意撤走讓阿卡人回家,然後反身一擊,想打得他們措手不及,哪知道他們的計劃早在高鑫的預料之中。商歌帶領的阿卡人也並不全是在整理廢墟,絕大部分是在山坡上挖土,建造臨時的隱蔽所,只等著自治軍回來。
隨著樹上的幾聲鳥叫,商歌知道自治軍回來了,不再和娜拉等人遊戲,趕緊讓大家隱藏到剛壘起的隱蔽所後面,架起槍,在村寨周圍做了個半圓形的火力網,自治軍敢進入村寨,就讓他有去無回。
就像被人牽著鼻子一樣,自治軍傻乎乎地直往圈套裡闖,更可笑的還是他們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卻渾然不知自己即將大難臨頭了。自治軍一闖進村寨,發現空地裡沒人,已經大失所望,再四處一找,連吊腳樓裡也沒發現一個鬼影,似乎感覺到上當了,急忙撤離,但這時已經遲了,商歌對著自治軍打響了第一槍,阿卡人接到槍聲的命令,一齊開槍,子彈自山坡上傾瀉而下,自治軍死的死,逃的逃,亂作一團。
厄運並沒有就此結束,自治軍屁滾尿流地逃出了寨子,本來這些人以為自己總算撿回了一條小命,哪知道災星還在前方照耀著他們,剛逃出商歌的包圍圈,他們又踏進了高鑫的包圍圈,原來高鑫早在他們必經的路上等著他們了,他們來的時候,高鑫命令放他們進去,但當他們要出去的時候,高鑫不答應了,他封死了那條出山的路,等待這些自治軍的下場,除了死亡,就是投降。
就這樣,商歌和高鑫指揮著阿卡人,在己方沒有陣亡一人的情況下,完勝敵人,殲敵四五十,俘虜二十多個,只逃脫了兩個人,從山上滾下去,也不知死活。
阿卡女人們第一次這麼揚眉吐氣,她們拿來最結實的繩子綁住這些俘虜,將他們幾十個人綁成一圈背靠背坐在空地裡,像妹蘭那樣和自治軍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不在少數,她們拿著木棍和一切能打人的東西,狠狠地抽打這群俘虜,更有甚者,有些阿卡婦女撩起自己的裙子,站著就對著俘虜撒起尿來,給他們洗了一個熱水澡。
女人們這麼虐待俘虜,高鑫看不下去了,首先喝止了妹蘭的行為,然後讓妹蘭告訴大家,不許從**和精神上傷害俘虜,倒是深得我軍不虐待俘虜的優良傳統。
高鑫和商歌的話,現在就是聖旨,阿卡人不敢不聽,虐待俘虜的行為這才終止,高鑫命令將俘虜好吃好喝養著,他預計過不了多久,自治軍會派更多的人前來報仇,到時候,這支俘虜的規模會更加龐大。
也不知是高鑫真有點本事,還是那些草寇太沒有水準,高鑫又一次準確預測了自治軍的動向,自治軍總部在聽完從阿卡山寨冒死跳下山逃跑的兩個「英雄」的訴說之後,決定這一次要給阿卡人來點真貨色,夷平山寨,以替他們死難的兄弟們報仇。
探子回來將情報告知高鑫和商歌時。臉都嚇青了,因為此次自治軍可謂傾巢而出,據說在一千人以上,憑這麼多人,對付一個小小的山寨,就是用腳底板,都能把這兒踏平嘍,難怪刺探情報的人嚇成這樣子。
而己方,包括老弱幼殘在內,滿打滿算只有一百人不到,真正能扛槍的,也就五六十個,商歌也不得不考慮,拿雞蛋往石頭上碰,值得不值得。但高鑫這個好戰分子現在是紅光滿面,他似乎感覺到自己建功立業的機會來了,好像他自己即將前程似錦,鮮花美女勳章都在排隊等著他似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必須撤退,我們這回玩不起。」這是商歌的意見。
「這些草寇,不值得你這樣怕他們,你沒見我上次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的熊樣嗎?」
「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就我們幾十個人去打上千個人,這不瘋了嗎?」
「打仗打得就是勇氣,像你這樣子怎麼行?」
「你有勇氣那是你的事,我沒有,你再看看這些人,她們有勇氣嗎?難道你就讓她們白白去送死?難道你讓她們被那些禽獸抓去,受盡他們的侮辱?」
妹蘭無奈地望著兩位大神,她沒成想同是江婆派來的神使,現在爭得面紅耳赤的,難道神仙也不能作出一個最正確的選擇?
「兄弟,你不會打仗,聽我的。」高鑫苦口婆心勸商歌。商歌平時雖然尊敬高鑫,但在這件事上寸步不讓:「我不能拿這麼多人的性命開玩笑。」
最後,商歌要求讓阿卡人民主決定贊成誰的意見,但是高鑫卻不樂意,因為他知道人總是怕死的,若是讓她們自決,絕大多數人會站在商歌這邊。
「軍事問題和民主風馬牛不相及。」高鑫抬出不知是誰的高深理論。
商歌想了想,指著窗外跟他說了一個最實際的問題:「這要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我就聽你的,可你看看這些女人,她們哪一點像軍人?還有許多人,光會扣扳機,四處亂打,怎麼是那些軍人的對手?上次之所以我們大勝,完全是因為對方輕敵,這一回他們傾巢而出,明顯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別再期望敵人會麻痺大意,給我們消滅他們的機會。還是聽我的吧,打得過才能打,打不過只能逃。」
好不容易,在商歌抬出我軍著名的游擊理論之後,高鑫這條強牛才總算服了,同意不跟敵人硬碰硬,他反問商歌有什麼更高明的辦法,商歌說:「我們只能放棄這地方,重新躲回山裡去,他們這麼多人,要是合在一處,我們最好連碰都不讓他們碰到,如果他們分散了隊伍,我們就瞅準機會各個擊破。」
「呵呵,都會各個擊破了。」高鑫笑道,倒並不是輕視商歌的意思。
商歌繼續說:「他們這麼多人跑到這個窮山僻壤來,伙食怎麼解決是個問題,我們給他來個堅壁清野,把所有能吃的都帶走,他們想把一千多人的伙食運上山,也要費一點勁吧,打蛇要打它的七寸,敵人的補給線就是他們的七寸,從他們的總部到山頭,這條補給線又臭又長,就算他們怎麼防,也決防止不了我們在哪個地段突然襲擊他,只要切斷了他的補給線,讓這一千多人餓上幾天,他們還能在這地方呆下去嗎?」
聽商歌說到這裡,高鑫用他那隻大手掌猛地一拍窗台,把竹樓拍得抖了三抖,高聲稱讚道:「好辦法,好計策,你這才叫兵法。」
商歌問:「那你是同意我的方案了?」
「完全同意。」現在高鑫對商歌佩服得不行。
「那我們這就動員她們準備搬家吧。」
「行。」
兩人達成一致意見,讓妹蘭往下傳達他們的命令,打點行裝,重新進山,堅壁清野,一點吃的都不給敵人留下。商歌還想到,娜拉四姐妹從神廟逃出來的時候,隨身還帶了許多的藥,這些藥,商歌一直懷疑它是蠱毒,於是把她們叫來一問,她們倒是坦白交待了,她們偷的確實是蠱毒,但並不是想用來害人的。商歌說,偶爾害一回人也沒什麼不可以,四姐妹面面相覷。商歌就把投毒的工作交給她們,凡是有溪水的地方,築一個土壩,將水積蓄起來,然後往裡面投蠱。並且再三告誡族人,村寨周圍的水一律不能飲用,要用,也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放掉這些水,讓蠱毒徹底流乾淨之後再飲用。
那邊,緬山自治軍氣勢洶洶地向山頭前進,這邊,撤退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等千餘人的龐大隊伍到達山寨的時候,阿卡人早已經在叢林中安頓下來許久了。
自治軍用大炮打蚊子,蚊子飛走了,大炮要吃飯,於是又調動了一部分軍隊從總部往山寨運糧食和日常用品,準備軍隊長期駐守這裡徹底剿滅這批阿卡人。
這些進駐了山寨的緬山自治軍,第一天還好,一切平靜得像在一座世外桃源。第二天就出事了,不少人抱怨說肚子疼,於是不斷的拉肚,拉得七葷八素,也沒能讓肚子重新好起來。其實還算這些人命大,山中流水充沛,蠱毒已經被水稀釋得相當薄了,其毒性不至於要了這些人的命,但是常常讓他們生不如死,自治軍指揮官就感覺到這些臨時用土壘起來的小池塘有異樣,嚴令士兵不准飲用山中的泉水,而改用路途較遠的奔騰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