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2章 賠我兩千 文 / 醉劍
晚上10點多鐘,冬季的a市,到了這個點兒大街上已經看不到什麼人了,只有稀疏的幾個路人騎著自行車匆匆忙忙的趕著回家,偶爾過來一輛汽車,也是疾馳著呼嘯而過。經過一天辛苦勞作的人們,大部分都回到了自己溫暖的家中,享受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愜意生活,喧鬧了一天的城市終於慢慢的靜了下來。
那個糕點販子郭永強這個時候剛從醫院出來,今天白天跑了一天了,到火車站警察局鬧騰了一上午,下午又去看了個能開燒烤店的店面,晚上又跑到中心醫院給那幾個住院的同伴送了點兒錢。郭永強出了醫院的大門,等了半天也不見有出租車過來,就把拉鎖向上拉到了脖子底下,搓著手,向著自己租住的小區走去。一邊走著,一邊在心裡罵著,「這幾個兔崽子可真他嗎能糟蹋錢,住院費都夠高的了,幾個人每天的吃吃喝喝竟然比住院費還高,他嗎的,真把這兒事當成公費療養啊。」不過想到馬上就能讓那個不開眼的小子賠上一筆巨款,郭永強心裡忍不住樂開了花。
幹這種強買強賣的生意就是這樣,你給我**律,我給你耍流氓;你要是給我耍流氓,那我就給你**律。你不是能打嗎,我找警察,你打壞東西總得賠償吧。反正走過路過,攤上了就不能讓你白過。自己同鄉的出來的幾個,在其他城市把這種生意做的是風生水起,每天都能跨上一個新的台階,連那個小時候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六子,現在都比自己強,買了輛二手車,還開了個燒烤大院,想著想著郭永強就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早出晚歸,愛崗敬業,不把這個糕點事業做到爭相加盟連鎖,遍佈a市的每個鄉鎮的地步,絕不還鄉,從小就要強的他怎麼也不能在家鄉人面前丟臉。
雖然郭永強還沒有把那10幾萬塊錢拿到手了一樣,但是極具憂患意思的他都已經開始盤算著怎麼花銷了。想著門口髮廊的那個小娟,成天給自己發嗲,大冬天的穿得跟電視裡那些參加比基尼大賽的模特一樣,錢到手了先給她買個她看中了很久的那件冒牌的獺貂大衣,那還不把她樂的直往自己懷裡拱嗎。想起了小娟,郭永強小腹中就湧上來那麼一股子熱流,好幾天沒去敗敗火了,今天晚上過去好好地把那個小娘們整治一頓,讓她看看什麼叫男子漢大丈夫。按耐不住的郭永強不禁加快了腳步,恨不得立刻摟著小娟上床胡天黑地一番。
穿過前面那片拆遷的工地,馬上就能看到小娟髮廊的燈箱了,忽然從後面過來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吱」的一聲,一個急剎車擋在了郭永強的前面,走得很急的郭永強差一點沒一頭撞了上去。一個踉蹌之後,郭永強站穩腳步,衝著停在前面的麵包車破口大罵,「誰他嗎的開的車,差一點撞死老子,長沒長眼睛。」
麵包車停穩以後,從車上下來了兩個年輕人,一個傻大黑粗,又高又壯,一個面容清秀,文質彬彬。兩個人聽到郭永強破口大罵,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走上前去,連聲道歉。本來郭永強看見兩個20啷當歲的年輕人從車上下來,還嚇了一跳,見到他們道歉,頓時來勁兒了,衝著他們說,「怎麼開的車,看把我的腿給碰的,估計都骨折了。啥都別說了,要麼報警,要麼賠錢。」
那個清秀的年輕人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對郭永強一個勁兒的道歉,「大哥,對不起啊,我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你傷到哪裡了?我們趕緊開車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郭永強看著他害怕的樣子,更得意了,不過因為著急想去找小娟,就不想去醫院折騰了,隨便訛他們兩個錢兒就算了。就用一種很為他們考慮的語氣,對那個清秀的年輕人說,「算了,算了,看你們也不是故意的,拿2000塊錢醫藥費,我就不找警察了,要不然警察來了,先不說我看病花多少錢,警察把你們的車扣下來,拉到停車場,每天200塊錢的停車費你們就受不了,等我的腿看好了,估計停車費都能比你買車的錢都多。」
「那怎麼行,萬一你的腿有個什麼好歹,我們可過意不去,不找警察可以,但是必須去醫院檢查檢查我們才放心,只要你的腿沒事,2000塊錢不成問題,絕對一把手就給你。」說著話,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架著他,不由分說的把郭永強架上了車。
郭永強聽到他們答應檢查完後,自己的腿就算沒事,也給自己2000塊錢,也就不再堅持,心裡暗自高興,怪不得這幾天出門經常聽見喜鵲叫喚了,原來是自己的好運氣來了,真是擋都擋不住。樂呵呵的郭永強躺在座椅上,美滋滋的想著。
那個傻大黑粗的年輕人做到駕駛員的位置上發動了車子,麵包車調了個頭,飛快的向著來時的方向開走了。走了大概有10幾分鐘的路程,郭永強感覺到有點兒不大對勁了,中心醫院距離剛才遇見麵包車的地方,步行也不過就幾分鐘的路程,怎麼開車開了10幾分鐘了還沒到,不會是他們不認識路吧。
郭永強探著頭透過貼著黑色太陽膜的車窗玻璃向外面望去,雖然外面黑乎乎的看不怎麼清楚,可是通過遠處昏暗的路燈依稀能看的出來麵包車行駛在a市通往省城的國道上,最近這段路正在修路,道路兩邊的電線桿子上的路燈大部分都不亮了,一到晚上一輛車都沒有。
郭永強扭頭對著旁邊的年輕人叫道,「走錯路了,這是往省城的路,不是去醫院的路啊。」
那個面容清秀,文質彬彬的年輕人一改上車前的斯文,「啪」的一巴掌抽在了郭永強的臉上,惡狠狠的對他說,「老實坐著,別他媽說話。」
人高馬大的郭永強,那會把眼前這個瘦小的年輕人放在眼裡,看見他竟然敢動手打自己一耳光,揮舞著沙包一般大小的拳頭,照著他頭上狠狠的就打了過去,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面對迎面打來的拳頭,旁邊那個年輕人不慌不忙,伸出左手輕易的握住了他打過去的拳頭,順勢向後一帶,右手握著他的手腕,雙手一錯,「卡嚓」一聲,郭永強的右手就再也握不緊拳頭,雞爪子一般的耷拉了下來。
緊接著年輕人右手又是「啪啪」兩巴掌,乾脆的抽在郭永強的臉上,,對著郭永強說,「你再敢說一句話,我就給你兩個耳光,一直打到你不說為止。」這兩記耳光打得郭永強滿嘴的牙齒都有些鬆動,嘴角也溢出了一絲血沫,頭嗡嗡的響個不停,老老實實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生怕多說一句話,惹得他不高興,再賞給自己二個「鍋貼」吃吃。
麵包車一直沿著通往省城的國道走了大約有40分鐘的路程,然後順著右邊的一條鄉間土路拐了下去,泥濘的土路把郭永強的小心臟顛簸的七上八下的。過了土路以後,又七拐八拐的走了大約有4、5分鐘,麵包車終於停止了顛簸,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之後,還沒看清是什麼地方的郭永強被那個清秀的年輕人一腳給跺了下來,根本站不住的他,只能就勢往旁邊一滾,掉在了麵包車旁邊的一個土坑裡面,土坑邊上堆著挖出來的土塊,看樣子是今天剛挖好的,土塊還帶著潮濕的水汽。
旁邊又過來幾個年輕人,隨手遞給了剛下車的兩個人一人一把鐵掀,看都不看郭永強,就往土坑裡面填土,嚇得郭永強哇哇大叫,用那個還能活動的左手,掙扎著往上爬。手剛伸到土坑的外面,一鐵掀就拍在了他的手上,痛得他趕忙鬆手,身子又掉在了土坑底部。
幾個填土的小伙子幹勁兒十足,一會兒工夫,土就要埋到了郭永強的下巴上了,郭永強大聲的呼叫救命,可是在這個荒涼的河堤上面,除了已經變黃枯萎在地上的雜草外,就只有旁邊孕育了華夏幾千年文明的母親河在潺潺流動,四周空蕩蕩的,連個鬼影子也看不見,喊破喉嚨也沒人知道。
好在幾個年輕人並沒有繼續下去,而是停了下來,點上了煙休息了起來,看著那忽明忽暗的煙頭,在郭永強眼裡不亞於幽冥鬼火呀。郭永強挖空心思在想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要受到土葬這種高規格的待遇,要知道在寸土寸金的今天,土葬這種古老的喪葬方式幾乎快從華夏大地絕跡了,自己今天是「何等榮幸」啊。
就在郭永強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年輕人叼著煙,慢慢的走了過來,笑嘻嘻的看著郭永強,用一種像是和相熟的知己談心的語氣,對著他說。「郭老闆,咱們還真是有緣啊,這才沒多久就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