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紅裳情,險象生 文 / 夢清軒
聽到練紅裳的話,林宇的思緒就隨風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個七夕……
那天的月亮也和今年的一樣,皎潔的明月灑下餘輝,像是潺潺溪水一樣,靜靜的傾淌在他和練紅裳的臉頰之上。
他現在還依稀記得,當時他們的臉頰,都被月光餘輝給映得通紅。兩人相對而立,久久都沒有言語。
過了許久,練紅裳也含羞的問道:「今天是七夕佳節,是牛郎織女一年一度鵲橋相會的日子。傳說,在這一天裡許下的願望,都會夢想成真。小宇,你許了什麼願望?」
林宇微微的想了一會,對著皎潔的明月高聲喊道:「我以後要娶紅裳姐姐為妻,一世一生都對她好!」
聽到林宇的喊聲,練紅裳是又驚又喜,驚得是林宇竟然這麼高聲喊出來,要是被他們的師父給聽見,回去肯定又得挨罰,喜得自然就是林宇的那句話。
那一晚,兩人就在林中瘋狂的打鬧嬉戲,累了就去溪邊洗了洗臉,然後去山頂上看風兒唱著天籟,看著明月灑下皎潔的餘輝……
那一天,是練紅裳最幸福的一天,一個人的時候,她總會想起那一天,林宇對她說的話,想起那句如同兒戲一般的誓言……
冷風呼嘯,把林宇的思緒又給拉了回來。他緊緊地看著練紅裳那滿是期待的表情,輕聲應道:「紅裳姐姐,對不起,我……」
林宇還沒有把話說完,練紅裳就用芊芊玉手堵住了林宇的嘴,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林宇微微的咬了咬牙,清澈的眸子裡一抹跳動的綠波在潺潺的流動著。片刻之後,他便俯下身,輕輕地吻住了練紅裳的那如同五月般的櫻桃小嘴……
很快兩個身體就如同在鵲橋相會的牛郎和織女一般,交織纏繞在一起……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斑駁陸離的樹葉,照進林子裡的時候,林宇就輕輕地睜開了雙眼。
當他輕輕地揉了揉眼睛的時候,突然發現練紅裳已經不見了。對於昨晚的事情,他雖然感覺就像是在夢裡,可是發生了什麼,他還是記得的。
林宇正想去尋練紅裳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地上有一行用劍刻下的字跡:
「小宇,謝謝你在我的生命裡,又留下了一個美好的夜晚,就像是七年前的那個七夕一樣,值得我用一生去珍藏!
我知道你心性善良,不喜我濫殺,也許這就是當年你離開清風山,離開我的原因。我答應你,以後絕不在濫殺無辜。
喜歡依偎在你懷裡的感覺,聽著你的心跳,是那麼的熟悉而又陌生。我知道我們都再也回不去了,我雖然看不到你的心,可卻能感覺到另外一個女孩子在你心中的份量,也許她才是能夠陪伴你一生的人……紅裳留!」
看著地上的劍痕,林宇久久都沒有言語。上面依稀可見淡淡淚痕,想必就是紅裳留下來的。此時他能夠感覺到,她刻下這些字,所流下來的那幾滴眼淚的份量。
一陣風吹來,落葉飄轉,在他面前飄過,帶走了那顆掛在眸子上,晶瑩的淚珠,隨風飄到了遠方,飄到了七年前的那個七夕……
林宇悵然若失的回到了京城,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路過自己經常買醉的酒樓,他的嘴角之上突然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公子,公子,你可回來了……」就在林宇有些恍然的時候,林用的聲音就在耳邊響了起來。
林宇微微的仰起頭,見林用急色匆匆的跑了過來,表情十分慌亂,清澈的眸子裡立即就浮現出一抹沉重,道;「林用,發生什麼事情了?」
林用上氣不接下氣的應道:「公子,府上出大事了。今天早上錦衣衛突然包圍了府邸,要緝拿於你。」
林宇眸子裡閃現出一抹不解之意,急忙問道:「緝拿於我?」
林用朝四周瞥望了一眼,隨即便把林宇拉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這才壓低聲音,道:「說公子你和老爺勾結叛軍,意圖謀逆!」
聽到「謀逆」二字,林宇的心就猛然一驚,東廠和和福王給他們林家扣得這個罪名可不小,直接誅九族都有可能。
林宇表情之上凝若寒霜,急忙問道:「太子呢,他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東廠肆意胡為而不管嗎?」
林用又小心謹慎的朝四周瞥了一眼,道;「我找以前在太子爺那裡當侍衛的兄弟,仔細打聽了一下消息。好像是因為當年梁成,是太子爺和老爺一起舉薦給聖上,這才被重用為函谷關總兵。現在他叛變投敵,不光連累了老爺,還連累了太子爺……」
聽完林用的話,林宇眉宇之間的立即就翻滾起了騰騰烏雲,急忙問道:「現在我娘親他們情況如何?有沒有被押解到大牢之中?」
林用急忙的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只是派錦衣衛和廠衛把我們林府給徹底控制住了,不准夫人他們出府……」
聽到此言,林宇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即便就微微頓了片刻,表情之上愁雲凝聚,清澈的眸子裡,也閃現出一抹異樣的精光,問道:「對了,既然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包圍了府邸,林用,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林用不假思索的應道:「夫人她惦記公子你的安危,天還未亮,就派我前來尋找於你,因此這才有機會逃了出來。」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劉喜和福王沒有直接對娘親他們下手,應該就是想讓我自投羅網!」
林用道:「公子,照你這麼說來,家是回不去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林宇應道:「唯今之計,也就只能找太子幫忙了。」
林用道:「公子,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太子府?」
林宇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子夜時分再去吧!白天容易暴露目標,若是被東廠和錦衣衛的探子發現行蹤,我們可就徹底陷入被動了!」
林用點頭應道:「公子,我認識太子的侍衛,要不要先前去打個招呼?」
林宇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嗯,這樣也好,不過你要小心一點,不要被他們發現!」
林用點頭應道:「是,公子,屬下明白!」
林宇道:「那好,你快去快回,我在城東的天香樓等著你!」
和林用分別之後,林宇就獨自來到了天香樓。
天香樓的店小二見有客上門,立即上前點頭哈腰的招呼著:「客官,你是打尖還是住店?」
林宇朝四周環視了一眼,表情微微有些凝重,道:「隨便上幾個你們店裡的招牌菜就行了,順便再來一壺好酒!」
店小二將肩膀上的白毛巾往身上一搭,道:「好勒,客官您稍等,一會就好!」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即便就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坐下來之後,林宇一邊玩弄著筷子,一邊朝窗外瞥了一眼,在心裡默默的數著,酒樓裡四個,外面兩個暗哨,流動巡邏的六個,一共十二個人,看來劉喜老賊早有準備。
「就在林宇在心裡默默的盤算著,該如何應對之時。店小二就端著酒菜走了過來,高聲喊道:「客官,您點的酒菜已經齊備了。」
話音落下時,他就直接給林宇倒起酒來。
就在他倒酒的那個瞬間,林宇看到他的手勢,在內側寫了一個「險」字,臉色不禁微微一變,帶著一抹異樣精光,看了一眼這個店小二。
店小二倒好酒之後,就笑著對林宇點了點頭,道:「客官,要是您還有什麼吩咐,就儘管招呼小的。」
林宇輕輕的點了點頭,道:「好的,多謝小二哥了!」
林宇喝了一杯水酒之後,立即就吐了出來,直接就將酒杯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隨即便就猛拍了一下桌子。
猛拍桌子的瞬間,林宇耳朵微微一動,聽著周圍的動靜。
店小二急忙跑了出來,道:「客官,您老這是怎麼了,發如此的雷霆之怒?」
林宇怒聲應道:「在酒裡摻水,你說該不該發這雷霆之怒?」
店小二急忙辯解道:「客官,我們天香樓可是百年老字號,絕不會幹這種往酒裡摻水,自砸招牌的蠢事!」
林宇表情一怒,喝道:「大爺我喝了這麼多年的酒,有沒有摻水,我還能喝不出來嗎?」
店小二聞言急聲道:「客官若是不信,可以到裡面酒窖裡看看,這酒裡到底有沒有摻水?」
林宇怒哼一聲,喝道:「那好,前面帶路。如果真是我冤枉你們天香樓了,我就甘願奉上一千兩銀子作為賠禮。」
店小二直接把林宇迎到了後堂,這時一個長著八字鬍的中年男子,見他們前來,就急忙上前,躬身行了一禮,道:「敢問閣下可是兵部尚書林浩的公子,林宇?」
林宇仔細打量了他一眼,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是?」
掌櫃急忙恭聲應道:「在下乃這天香樓的掌櫃塗子騰。」
「噢,不知塗掌櫃設計邀請我來這裡,有何要事?」林宇清澈的眸子裡,閃現出一抹不解之意,問道。
塗掌櫃應道:「救公子性命!」
林宇聞言愕然一驚,道:「噢,塗掌櫃此言何意?」
塗掌櫃恭聲應道:「想必公子也都應該已經發現了,這天香樓內外儘是錦衣衛和東廠的探子,目的就是為了擒殺公子。」
林宇微微頓了片刻,表情之上隨即便又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道:「不知塗掌櫃為何要冒著得罪東廠和錦衣衛的危險來幫我?」
塗掌櫃應道:「做人就應該懂得知恩圖報,當年林公對我有救命之恩,因此這才敢冒大不韙,前來搭救林公子。」
林宇稍作片刻停頓,微微行了一禮,道:「那林宇就多謝塗掌櫃了,既然此地不宜久留,那我現在就此離去,免得連累於天香樓和塗掌櫃。」
林宇話音還未落下,就突然只見塗掌櫃揮了揮手,道:「林公子說的這是哪裡話,什麼連累不連累。現在東廠和錦衣衛還都在外面守著,公子你若是就這麼走出去,定然會引起他們的懷疑。不如這裡再呆兩個時辰。下午的時候,我就會以置辦蔬菜的名義,將林公子送達安全地點。」
聞此言,林宇又微微的頓了片刻,道:「如此甚好,那就麻煩塗掌櫃了。」
塗掌櫃道:「林公子說這話,就實在是太見外了。」
話音還未落下,他便又轉身對著店小二說道:「小馬,你現在先領林公子去後院的客房中休息,我先出去應付一二,免得引起他們的懷疑。」
小馬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便領林宇來到後院之中……
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林宇清澈的眸子裡隨即便流露出一抹異樣的綠波,表情之上也像披上了一層寒霜一樣,一步一步的往裡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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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這裡是我們掌櫃平常休息的地方,非常安全,就暫時先委屈您在這裡住上幾個時辰。」店小二指著一間上好的客房,點頭哈腰的對著林宇說道。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多謝小二哥了。」
店小二應道:「林公子您太客氣了。要是沒什麼事,小的就暫時先退下了,林公子您好好休息。有什麼吩咐,就儘管招呼小的。」
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目送著店小二離去。
店小二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就不經意間放慢腳步。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林宇,嘴角之上突然浮現出一抹陰險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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