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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697章 龜蛇之象 文 / 燭

    「走,上山看看吧。」這個時候,古月居士招呼起來,駕輕就熟的引路。

    其他人就跟在後面,走了片刻之後,熊貿忍不住問道:「居士,山上的宮殿道觀不少,我們這是要去哪?」

    武當山周回八百里,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巖、二十四澗、十一洞、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等勝景,出名的道宮建築更是不少。

    不乘索道,只是走馬觀花的轉一圈下來,估計也要大半天。大家可是來這裡遊玩的,可不是為了受罪,肯定要計算好行程。

    「跟上來就是了。」古月居士笑道:「多爬山有好處,能減肥。」

    熊貿拍了拍突出來的肚皮,頓時不說話了,不過還是有幾分唉聲歎氣。張瑤韻抿唇輕笑了下,好心說道:「熊老闆,前面有索道,我們坐上去就行了,不需要走路。」

    「早說哇。」熊貿精神一振,笑逐顏開。

    「那裡……」

    在張瑤韻的指引下,眾人也順利上了索道,在空中緩緩向上挪動。

    居高臨下,一些景致自然看得十分清楚,只見四周群山環抱,樹木長青,一泓澗水,碧波清澄。紅牆綠瓦的宮牆,金碧輝煌的宮殿,綠樹掩映的廟宇,完全是一處洞天福地。

    「絕妙啊。」熊貿打量片刻,忍不住歎聲道:「久聞武當有龜蛇之象,現在看起來的確是有幾分形似。」

    「龜蛇之象,其實也有幾分附會的意味。」古月居士笑道:「武當並不僅是指一座山而已。而是許多山峰的統稱。不同的山勢,在不同的角度打量,自然有不同的結論。」

    「畢竟山峰多了。總能找到一些與龜蛇相似的景觀,大家也樂得把景觀發掘出來,加以放大的宣揚,津津樂道。後來山上的道士,乾脆把道宮建築往這方面演化,自然而然就有了龜蛇之象。」

    古月居士侃侃而談:「比如說武當山的主峰,恰似一個昂頭前行的神龜。而那些依山建造的宮殿樓宇,又恰似一條游動的金蛇。這是人為塑造出來的,你就當成是一種宣傳的手段。隨便聽聽就行了,也不必過於較真。」

    「我沒較真。」熊貿擺手道:「就是想知道,武當山真正的風水形勢究竟是什麼?想必經過歷代高人的研究,也十分通透了吧。」

    「古籍記載。武當山自乾兌發源。歷關、隴、金、房之地,盤亙萬里而至此。」古月居士笑道:「另外又有太和居荊與梁、豫之交,下蟠地軸,上貫天樞。左夾岷山,長江南繞;右分嶓塚,漢水北回。其層峰疊壑,標奇孕秀,作鎮西南。禮誠尊矣的說法。」

    「也就是說,如果按坐西朝東的方位。武當道教建築的選址大風水的格局是,祖山為崑崙山,少祖山是崑崙山的支脈大巴山脈,案山是大別山脈,左面的青龍山是高大巍峨的秦嶺山脈,右面的白虎山是重巒疊嶂大巴山脈。」

    古月居士列數道:「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全部齊了。另外向北眺望,是碧波滾滾的千里漢江;向南眺望,是浩浩蕩蕩的萬里長江。武當居於其中,要山得山,要水得水,這就是武當的風水大形勢。」

    「果然是大形勢。」熊貿卻不怎麼滿意,搖頭道:「居士,不是我說呀,類似這樣的風水大形勢,除非是要修築城池,不然基本上派不上什麼用場。」

    「本來就是要修築城池呀。」方元笑道:「熊老闆你忘記了,剛才居士不是說了麼,當年永樂皇帝在武當山大興土木,就是把這裡當成宮城來修的。」

    「沒錯。」古月居士深以為然:「明代武當山的九宮八觀,那簡直就是天上宮闕,十分的金碧輝煌,富麗堂皇,恐怕連當時的省城也遠遠不如。」

    「也可以想像……」熊貿點了點頭,又歎道:「但是再美好的建築,也敵不過時間歲月的侵蝕,才幾百年過去而已,這裡就沒有了往日的照耀九霄,輝朗八表……」

    感歎聲中,索道就停了下來。幾人離開了索道,然後就看到了一波一波川流不息的信徒,有人正往上爬,也有人正朝底下走。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十分熱鬧。

    「法會還沒有正式開始,就已經這樣喧擾,那明天還得了。」熊貿嘖聲道:「武當山香火之鼎盛,從這裡也可見一斑。」

    「特殊時節,也可以體諒。」古月居士一笑,隨即招手道:「走吧,我們不湊這個熱鬧,避開他們,繞路而行。」

    古月居士常來武當山,對於這裡的環境太熟悉了,似乎連張瑤韻也沒有他熟悉。在他的帶領下,眾人脫離了大部分遊客,在側邊沿著一條羊腸小道深入其間。

    山間小道十分曲折,忽上忽下,拐彎抹角,也算是有幾分崎嶇不平。走了約莫十幾二十分鐘,才算是抵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廟,就坐落在懸掛邊上。青磚石瓦結構,灰暗的色調,歷盡滄桑,樸實無華,十分普通尋常。

    這裡沒有華麗的建築,也沒有鎏金的神像,更沒有鼎盛的香火,只有一尊泥塑的太上老君像,以及小小的供台,一個小香爐,兩盞青油燈,外加幾個草編蒲團。除此以外,就是一個眉須銀白,一臉慈和之色的老人在廟中盤坐修行了。

    霎時,張瑤韻腳步蹁躚,撲飛似的奔了過去:「爺爺,我們來看你了。」

    「瑤瑤!」老人睜開眼睛,臉上就浮現開懷的笑容。

    不必多說,他就是古月居士多年的老朋友,張平常的父親,張瑤韻的爺爺,在這裡避世修行的大高手(廚師),張恩澤老人了。

    看到孫女

    來看望自己,張恩澤十分高興,隨即又看到跟在孫女後面的古月居士,頓時又驚又喜,急忙站了起來,迎了上去:「老古,你總算來了。」

    「我昨天下午才到,今早就來了,不算晚吧。」古月居士笑道:「誰叫你不好好待在家裡,非要跑來這偏遠山區隱居。晚上這裡封山關門,我可進不來。」

    「居士說得對。」張瑤韻也趁機勸說道:「爺爺,你還是回家住吧。這裡又破又爛,條件又不好,你常住在這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不孝呢。」

    「那些閒言碎語,理他們做什麼。」張恩澤不以為意道:「這裡好不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的快活,他們不懂。話又說回來,他們不懂就算了,老古你肯定明白,你也是在山裡隱居修行的,為什麼總是勸我回去?」

    「你能和我比嗎?」古月居士啼笑皆非:「我自小在山中修行,至今已經有一甲子的歲時了,你才幾年?凡事要講究一個循序漸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所以我才慢慢來呀,在這裡住幾天,又回家休養兩天,一步一步的適應,最後肯定會習慣了。」張恩澤得意道:「比如這次,我在這裡住了十天了,都沒見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就好。」古月居士細看張恩澤的氣色,發現他精神抖擻,有幾分紅光滿面的,的確不像是撒謊,當下也不再多勸了。

    「肯定沒問題呀。」張恩澤也順勢岔開了話題,看了熊貿一眼,一邊伸手,一邊露出欣喜的笑容:「老古,這位就是你說的方師傅吧,久仰久仰……」

    「咳咳!」熊貿很尷尬,對於張恩澤伸來的手掌,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猶豫了那麼兩三秒鐘,他還是握手回應,訕笑道:「老爺子,我不是方師傅,他才是。」

    「嗯?」張恩澤一愣,下意識地看向方元,明顯呆了一呆。

    「老張,我不是說過了麼,方師傅很年輕的。」古月居士苦笑道:「已經提醒過你,你卻依舊錯把馮京當馬涼,致使方師傅心中不滿,那就白浪費了我的一番苦心啊。」

    「啊。」張恩澤又驚又急,茫然不知所措。

    方元見狀,無奈一笑:「居士,聽你這話的意思,敢情在你心目中,我是那種非常小心眼的人麼?」

    「方師傅出了名的心胸開闊,寬宏大度,這是已然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怎麼會與小氣兩字沾邊呢。」熊貿笑瞇瞇道:「居士這樣說,分明是對方師傅的貶低。方師傅,換我絕對不能忍啊,不到居士的道場吃幾頓,你能消氣?」

    誰都知道,古月居士和熊貿配合默契,打諢插科,就是在化解尷尬的場面。而且效果也十分的明顯,在三言兩語之間,大家都露出微笑,將張恩澤的小失誤置之腦後。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不識時務的聲音傳了過來:「誰眾所周知呀,我怎麼不知道。」

    眾人順勢看去,只見一個道士在小廟之中走了出來。

    道士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模樣,長相英俊,相貌堂堂,身穿寬鬆的道袍法衣,負手而行,衣隨風動,也頗有幾分風度翩翩的感覺。

    一走出來,年輕道士的視線就不離某個倩影,臉上更是洋溢燦爛的笑容:「瑤韻姑娘,你來探望張老了。」

    「朱道長,你也在啊。」張瑤韻淡淡點頭,神色十分的高冷,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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