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泰爾的決心 文 / 高森

    龍一刪除了契約之中相互感知的部分，同時增加了對龍一的所有事情絕對保密的部分。身為一個現代青年，龍一的條文描述的滴水不露。泰爾也只是微笑著看著龍一折騰。泰爾必然是有所圖的，但是卻與龍一無關。他十分需要龍一的契約來協助他完成一些事情，但是這本身卻並不會干涉到龍一，也就是說，只要契約存在，條款的內容是什麼，根本都是無所謂的。

    至於龍一擔心的事情，更是根本不會發生，因為他原本就並不打算做半點有害龍一的事情。

    密室之中，契約訂立，龍一也算放下心來。

    「好吧，我們要去和風平原捕獵大妖，你有什麼建議麼？」

    「什麼！」

    泰爾嚇了一跳，他原本以為龍一要去黑龍帝國後方耍花樣，特地向他尋求建議來的。沒想到，他竟然想去和風平原！

    「建議就是，最好別去。」泰爾說。

    「換個更有建設性點的。」龍一問道。

    「你們真的要去？」

    「看我這張老實人的面孔，像是在說謊麼？」

    「要不是我剛剛訂立契約，我真想把你這張老實人面孔給撕下來，想去你自己去，別帶著我孩子去。」泰爾狠狠說道。

    「喂不是吧，好歹您老人家也是當年黑龍帝國扛把子，和我們老院長兩人打的死去活來的，怎麼突然就這麼慫了？」龍一直接用激將法。

    「別嘗試了，這招對我沒用……」泰爾一看龍一果然不是在開玩笑，只能歎了一口氣，說：「臭小子，你們肯定是想晶核想瘋了。不過你們要是真的去，我倒是有個東西讓你看看。」

    說著，泰爾從自己的私人空間掏出一個金屬筒來。

    從一端打開在，裡面是一張張複雜的地圖。泰爾從裡面選出一張，交給龍一。

    這是黑龍帝國在和風平原的佈置圖。上面路線是他們的固定巡邏路線。用紅筆滑過的地方，都是位面傷痕有可能出現的地點。若是靠近白龍帝國這邊還好，而若是靠近黑龍帝國，就需要繞開這些路線。或者提前解決掉那裡的。

    泰爾沒說話。龍一也只是看了個大概，正當他準備收起來。泰爾卻一抬手：「這東西不能給你，我可是發過誓的。」

    泰爾身為一條黑龍，卻能夠跑到白龍帝國來，自然要通過最嚴苛的誓言來保證他不會利用自己知道的知識來損害黑龍帝國的利益。

    不過，誓言這東西因為很口語化，自然還是有一些空子和鑽的。

    例如現在，龍一要去和風平原，無論是和風平原，還是位面傷痕。這些地方對於黑龍與白龍兩國來說都是中立的。泰爾給龍一看這張地圖，雖然本質的目的是讓龍一認清黑龍帝國的佈置。但也能用『讓龍一記住位面傷痕的位置』這種借口來解釋。而且，泰爾還強調了一下，這東西不能給你。

    於是，在模稜兩可之下。誓言並未違背，但是泰爾的目的卻已經達到了。

    龍一和艾琳都有著不錯的記憶力，兩人一同將地圖完全記下，相互印證一番確保沒錯之後，便將地圖還給了泰爾。

    「那，大叔你對於控制住妖物有什麼心得？」既然開口問了，自然就要問個全面的。

    「控制妖物？」泰爾想了想。

    「這種事情我從來沒有做過。不過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泰爾說。

    「什麼辦法？」龍一原本額只是隨口問問，卻沒想到，這老黑龍竟然還真有辦法！

    「黑龍帝國一直都在進行死靈術的研究，並且將死靈術與傀儡術結合在一起使用的操控術。通過這種方式，只要有一個精通精神類法術的人——是的，我指的就是小梓。對妖物施展操控術，理論上應該可以強行讓一個妖物停止自爆過程。但這個法術生效的時間取決於小梓和妖物之間的實力差距，差距越大，施法的時間就越長。最長甚至有可能會達到十分鐘才能初步生效。」

    泰爾一邊說著，一邊將這個法術教給了小梓。

    「另外。在施展這個法術的時候，黑龍帝國是通過某種器物來進行控制的。那個東西我不懂得製作方式，我想也許你們需要先與從黑龍帝國弄來再說。」泰爾補充道。

    聽到這裡，龍一和小梓對視一笑。

    「大叔，你看看這個東西能行麼。」

    說著，龍一從私人空間取出來一個龍心形狀的器物，那東西周圍連接著複雜的機構，但是中央卻是一顆龍心，這東西正是當初龍一從岩漿深處的小島上弄到的兩顆傀儡之心之一。另外一顆被留在了皇家研究院，用來研究黑龍帝國的死靈術，而這一顆，自然就是自己留著了。

    「傀儡之心？這你們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我記得很久很久以前黑龍帝國就不再製造這種東西了。」泰爾吃驚的接過那傀儡之心說道。

    「這東西就說來話長了，反正應該是運氣不錯吧。」龍一笑著說。

    「嗯，借助這個東西，傀儡術的施展成功率會有極大的提升。」泰爾也並未深究，這龍一身上的秘密可比自己還多，而泰爾並沒有興趣知道龍一的秘密。

    對於一的這次行動，泰爾還是表現出了極大的擔憂。哪怕是在正面戰場上與黑龍帝國直接開戰都不會讓泰爾有這種擔憂，但那可是妖物啊。即便是最小的妖物，它們的身上也攜帶者極為恐怖的晶毒。雖然這麼多年來，人們已經找到了很多辦法來限制晶毒。可是隨著研究的深入，人們越發的意識到，那些能夠被限制的晶毒，其實並非是晶毒。而真正的晶毒，其實來自大妖身上。

    在過去與大妖的戰鬥之中，無論是龍騎士還是龍，一旦被大妖的晶毒感染，迄今為止從未有任何一人康復。即便是在上一次舉國的妖物狩獵之中，依然有數名龍騎士死於大妖之手——他們並非打不過。卻只是不小心被晶毒感染。一旦被大妖的晶毒感染，他們甚至不會有太多的痛苦時間。為了防止他們變成妖物，他們會求情同伴殺死自己。

    這遠比變成妖物要光榮。

    這些故事永遠都不會告訴普通人，這些龍騎士的親人們知道的只是他們光榮戰死而已。

    「這混蛋……實在是太瘋狂了……」

    黑龍泰爾。目送龍一他們離開，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獨自一人回到了密室。靈魂之中的契約熠熠生輝，泰爾曾經策劃過很多次巧合，試圖讓龍一接受字的契約。有的時候他感覺自己也很好笑，當年叱吒風雲的護國巨龍，如今竟然還要想辦法讓別人接受自己的契約。不過沒想到，竟然如此簡單就得到了了龍一的契約。

    既然契約到手，那麼所有的計劃，現在也要進行下一步了。

    泰爾換下了自己穿著多年的祭司袍。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禮服。這一身禮服是泰爾第一次變成人類的是時候，去為自己的龍騎士掃墓的時候而特別定制的，自從變成人類之後，他也只穿過那一次。

    「衣服，有點大了。」

    泰爾看著鏡中消瘦的自己。遠不如當年那般意氣風發，卻多了一絲沉穩。此時泰爾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策劃了這麼久，一旦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還有些緊張。

    「去和老朋友說聲再見吧。」

    泰爾對自己說。

    泰爾打開了神殿門，正要離開。卻看到了院長正站在那裡，眼底閃爍著光芒。

    「你要離開了？」院長問道。

    「是的，老友，我要離開了。」泰爾微笑著說。

    「你從龍一那裡得到了契約？」

    「是的，一切都按照我預想的那樣。」

    「那麼，你這是要返回龍島？」

    「是的。」

    兩個老人。兩條老龍相對而立。一時間，竟然沒人知道應該說點什麼。

    「哎……」

    最終，還是院長重重了歎息了一聲。

    「別那麼緊張，老友。我們都已經鬥了一輩子了，我現在馬上就快要死了。難道你不高興麼？」泰爾拍著院長的肩膀說。

    「你要是真死了，我說不定還能高興幾天，就怕你死的不徹底啊。」院長搖頭苦笑了一下。

    泰爾愣了愣，笑容慢慢收斂：「你猜到了？」

    「契約，鬼龍，還有你那復仇的信念。身為一條龍，你能有的選擇還有什麼？」院長輕輕說道，「或者說，難道你以為，只有你自己想著為自己的騎士復仇麼？」

    泰爾完全愣住了，然後，笑意漸漸的展開。

    「老友啊，若不是你我顏色不同，我想我們真應該是親兄弟啊。」泰爾說道。

    院長重重的長歎一聲，說：「哎！若是如此，龍島絕對不會讓你我之中的任何一人存活的。」

    泰爾點點頭，說：「是啊，戰爭之中的平衡，這就是那些老不死的們唯一考慮的，為此，他們不惜任何代價！」

    說道這裡，泰爾的眼中已經充滿怒意！

    「但是這一次，他們將會付出代價！身為龍族，我也許不如人類狡猾，但是為我制定這所有計劃的，卻是整個人類世界之中少有的聰明人啊！」

    院長一愣，說：「等等，難道你這個計劃，是他給你制定的？」

    泰爾微微點頭，說：「是啊，否則，你以為我身為一條黑龍，卻為什麼寧可發出最為嚴苛的誓言，也要來到白龍帝國？」

    聽到這裡，院長不禁苦笑起來：「先是幫你制定復仇計劃，然後又將克瑞推向帝位，誰知道後面還有什麼？這盤棋，下的可是太大了，我可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好了，老友啊，我這就要離開了。若是運氣好，明天傍晚，我就會抵達龍島。然後，這一切的成功還是失敗，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泰爾說著，伸出手手來，臉上帶著坦然的微笑。

    院長同樣伸手，與泰爾握在一起，然後兩個老人重重的擁抱在一起。泰爾卻聽到了院長這樣的話：「如果你失敗了，等到白龍帝國消滅黑龍帝國那天，我還有第二個計劃。」

    泰爾一愣，隨即笑著小聲說道：「放心，輪不到你的。」

    兩位老人分開，他們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堅定。

    然後，他們轉身離去，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竟沒人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