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審判 文 / 高森
「小子，話我是帶到了，不過你有權利拒絕。海格家族在皇城也是個有名氣的大家族，若是招惹他們，對你自己可能也會有危險。法院雖然會對證人進行保護，但是這種保護也是有期限的，你最好考慮清楚。」大鬍子隊長十分認真的說。可以看出，他非常欣賞龍一，他並不希望龍一遇到危險。在他看來，龍一是個龍騎士，前途無量，沒有必要為這種事而招惹是非。尤其是現在龍一的龍還未成年，並未正式服役，這種時候去招惹一個大家族，對龍一沒有任何好處。
不過，大鬍子的這一番善意立刻起到了火上澆油的特效，龍一當即表示立刻啟程，動身前往皇城玩死約瑟！
而就在龍一決定同意成為證人的當晚，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摸進了龍一的宿舍，卻被八戒一尾巴掃倒，重重的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我不是敵人！我不是敵人！我帶著善意而來！」那個人急促的叫道，但是很明顯壓低了嗓音。
「來，說說你的善意。」龍一打開房間裡的檯燈，被注入了鬥氣之後，檯燈立刻將映出了那個人的臉。
乾瘦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如同營養不良；一身黑色的衣服適合夜間行動，但是他本人卻沒有一絲鬥氣。
只是一個普通人。
八戒捏了那人胳膊一下，那人立刻齜牙咧嘴的喊疼，但是同樣壓低了聲音。
「八戒，放開他吧。」龍一對八戒說道。他還想看看這人的善意是啥，要是讓八戒給捏死就不好玩了。
八戒咧開嘴，展現出它每天都清潔乾淨的牙齒，白森森的牙齒反射出檯燈的光芒，那人似乎都能從八戒的牙齒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龍一大人您、您好，我只是個無名小卒，我是海格家來的……那個，您知道海格家吧？」那人小心翼翼說道。
「海格家。約瑟嘛，海格家我肯定知道。」龍一笑了，果然不出所料，這海格家終歸還是派人來了。「不過你們來的還真快，起訴人派來的使者下午才剛剛離開，你們就來了。」
那人看到龍一臉上露出笑意，他也嘿嘿笑了一下。說道：「其實我們一直都在學院裡等著消息，看到起訴人使者出現，我們立刻就來了。」
「這還真是滴水不漏啊，海格家辦事倒是痛快。也好，你說你帶來了善意，那你就給我看看，你的善意是什麼吧！」龍一向來懶得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是財寶還是砍刀，你劃下道來吧。
「咳咳，我代表海格家族向龍一大人您致以誠懇的歉意，海格家決定賠償龍一大人您三十萬金幣，以換得大人您的諒解。同時我們還將會為大人您提供皇城中城的宅邸一座，並且僕人若干。若是龍一大人對這筆賠償仍不滿意，我也可以立刻與家族聯繫，爭取為龍一大人您獲得更大的利益。」
那人說完，仔細打量著龍一的臉色，面帶討好的微笑。說道：「大人，您認為如何？」
好大的手筆！
這是龍一的第一反應，三十萬金幣，對於這個平均年收入不過一千金幣的帝國居民來說，可是一筆巨款之中的巨款！而一套皇城中城的宅邸，更是價值不菲！這樣的所謂賠償，怎麼可能會是真正的賠償呢？
「海格家的意思是？」龍一乾脆裝傻，繼續問道。
聽到龍一開口詢問細節。那人立刻感覺有門，趕忙說道。
「家族希望龍一大人不要答應成為這一次訴訟的證人，或者即便答應了，也只是簡單應付一下即可。龍一大人您應該知道。在皇城，海格家還是很有名望的，這一次的案子，聯合訴訟人們已經沒有任何勝算，因為他們根本無法找到證據！呵呵，實不相瞞，海格家的勢力比起那些小家族強大到不是一點半點，搞定皇家法術研究院還不是小意思？這種所謂的訴訟根本不足以動搖海格家分毫啊。」
那人軟中帶硬的說道，提醒龍一，千萬不要做傻事。
「那麼，你錢帶來了？」龍一問道。
「這，這怎麼可能，三十萬金幣，小人可背不動。家族的意思是，等到約瑟少爺無罪施放，家族自然會親自上門贈送酬謝！」那人聽到龍一問道錢的問題，激動的說道。他最怕的是那種軟硬不吃的人，你只要有那麼一丁點鬆動，就說明有機會！
「小子，你看我像是那種好騙的人？你這一張嘴啪啪啪的說了一堆，感情到最後我一分錢賺不到，就替你們做事？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慧麼？」
龍一勃然大怒！
「你回去告訴你那什麼所謂家族，就憑你這沒誠意的表現，想都別想得到我的幫助！另外你最好告訴你們家族的蠢貨們，皇家法術研究院就了不起麼？要說玩精神類法術，看看那研究院裡的人誰能玩的過女妖？不服就讓他們來試試！」
「誒？龍一大人請息怒啊，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誒龍一大人您別拽我啊！？誒呀疼疼疼疼！龍一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麼，為什麼要朝著窗戶走？這裡是三樓啊！啊龍一大人您千萬別扔啊！龍一大人我恐高的！啊——」
噗通！
一個人影被扔到了某棵樹上，翻滾著砸碎樹枝無數，才最終落在地上。呻吟了一陣，發覺似乎驚動了宿舍區巡夜的侍衛，他趕忙蹣跚起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切，想收買我？我龍一可是正義的使者！人類的楷模！」龍一毫無廉恥的自誇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食堂的餐桌上，龍一將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向艾琳描述一番。艾琳聽後義憤填膺，堅決支持龍一的做法。對於約瑟這種色狼。艾琳恨不得將他的腿給打斷！
早飯過後，龍一找到長相如同甘道夫一樣的院長請假，在聽說了龍一是要伸張正義之後，院長很爽快的答應了龍一的請假要求。而且，龍一的艾琳身為連續跳級的典範，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將他們強行留在學院裡也沒有任何必要。
於是，當天。龍一與艾琳兩人就動身前往皇城。衛斯理在聽說了之後，與大廚蚊子兄弟一同痛心疾首。看看人家，成績好就能隨便請假出去玩啊！咱兄弟們不能說不優秀，可怎麼就感覺和人家一比就差了那麼多呢？
於是三人更加拚命起來，心中更是暗中較勁。即便是比不過龍一和艾琳，可怎麼要在班級之中拿個第一吧！
一時間，三人的實力更是突飛猛進起來。
抵達皇城。兩人照例還是入住將軍府。不過此時凱隆將軍並不在府中，說是有公務。兩人在府中停留當天，聯合起訴人代表就直接上門，將當前的情況向龍一說明，並且暗示，若是能夠成功令約瑟判刑，則聯合起訴人們自有一番表示。龍一則義正詞嚴的拒絕了這種明擺著的賄賂行為。他表示，他之所以會來這裡成為證人，完全是因為心中難以泯滅的良心以及旺盛的正義感，與金錢無關。並且他還告訴對方，海格家曾經派人帶來了三十萬金幣以及一套宅邸，他都沒有接受。
於是，聯合起訴人代表臉上帶著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離開了將軍府。
接下來，便是等待開庭的時間了。
皇城之中有一座恢宏的建築，坐落在皇宮正前方。建築的頂端高度超過了皇家議事殿，這也是皇城之中唯一一座高度高於皇家議事殿的公務建築，這裡便是皇家**院，白龍帝國最權威的法律執行和制定機構。
其實這件事並不足以驚動皇家**院，但是聯合起訴人們堅持要到這個白龍帝國最公平公正的地方來，為此他們支付了巨額的保證金——當然，這筆錢最終將會由敗訴一方支付。聯合起訴人的目的很明顯，他們就是要把這件事搞大。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然後徹底搞臭海格家。
這可不是一般的訴訟，這背後可是一環套一環的利益鏈條在驅動著。
龍一前世只進過軍事法庭，還只是去旁聽的。那個建築很小。很陰森嚇人。而這座法院極為高大，正對著太陽，法院正上方是一條端坐的白龍，蒙著雙眼，一隻前爪抓著天平。天平的一端人心，而另外一端則是一本打開的書，象徵法律。
身為證人，龍一自然不能一直看下去，他跟隨聯合起訴人的辯護律師一同快步走進法院內部。穿過條條走廊，來到兩扇金色的巨大的門前。
「抱歉龍一先生，請您在這裡等一下，我們進去之後，還有一些過程要走。」那個矮個子的律師擦著頭上的汗說道。現在不過才四月，正是春暖花開，他就已經出了這麼多的汗，可見心情還是很緊張的。
龍一點頭，示意自己沒問題。而在一旁，艾琳卻已經開始忍不住顫抖起來。
「別怕。」龍一抓住艾麗的手，輕聲說道。
「我、我不怕，只是這裡，總感覺很嚇人。」艾琳往龍一的身邊縮了縮，小聲說道。
「這便是法律的威嚴，人只有對法律感到畏懼，才會真正約束自己的行為，而無論是道德還是自制力都沒有那個能力。」龍一說。
「那……只要犯下一點點錯誤就立刻砍頭，豈不是人類永遠都不會犯罪了？」艾琳問道。
「那麼，一些小小的犯罪都會演變成殺人事件的。你看，偷一個蘋果和殺光別人全家要付出的代價都是一樣的，那麼這個世界將會有多少很多暴徒？這就是犯罪成本的問題了。」龍一憑借自己的理解給艾琳解釋道。
艾琳原本就聰明，這種事情，自然是一點就透。她點了點頭，認真思考去了。
「主人知道的真多！」小梓由衷的讚歎道。
「謝謝！」龍一沒有解釋，只是摸摸小梓的頭，然後安靜的等待著。
之後。法庭開門，龍一和艾琳作為旁聽列席。
龍一看到了約瑟，他坐在被告席上，表情淡然，看到龍一出現，他的表情明顯閃爍了一下。隨即，他挑釁的對龍一笑了一下。
龍一咧開嘴，也笑了一下。同時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劃了一下脖子。約瑟的笑容更加明顯，他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然後便轉過頭去，龍一沒有看到，約瑟已經緊張到雙手顫抖！
因為他看到了小梓！
這個世界上，若是說道精神法術，估計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比過女妖了。她們對於精神類法術的掌控來自於本能！
約瑟看了身邊的辯護人一眼，那是一個油光滿面的大胖子。在皇城範圍內，他也算是極有名氣的辯護人了，此時這個大胖子也在看著小梓。他一看到小梓，立刻就知道對方打的是什麼牌！
對方是要針對他們的某樣證據！
在雙方所有舉證之中，有一樣至關重要的證據，那便是來自皇家法術研究院出具的關於約瑟的精神類法術對於女孩子的影響判定。在那份證明之中。皇家法術研究院證明約瑟的法術並不足以強制對方愛上約瑟，所以女孩子愛上約瑟是自願，那些法術充其量只是讓原本愛上約瑟的女孩子們更加愛他而已。
法庭因此判斷，在這個戀愛自由的世界裡，一個愛著約瑟的女孩子為他自願獻身，並不能構成強姦，最多只能算是半推半就。
這種判斷，雖然不足以讓約瑟完全擺脫責任，卻可以讓原本可能會掉腦袋的責任變成賠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而對於海格家來說，只要能花錢可以解決的事件。根本不算事。
現在，聯合上訴人從龍一和女妖方向著手，就是要針對皇家法術研究院！
果然，不久之後，法庭的大門再次打開，皇家法術研究院的幾位研究員走了進來。而其中一人龍一竟然也認識，那正是二年級的法術導師！
自從那天黑龍帝國奸細出現之後，二年級的法術導師就換了一個人。原本的法術導師已經回到皇家法術研究院繼續他的研究工作。今天出現，龍一都快認不出來了。原本如此娘炮的一個人，此時渾身邋裡邋遢，滿臉的胡茬子。
話說回來。龍一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位導師叫什麼。在龍騎士學院之中，似乎導師和教官們都刻意淡化他們自己的名字，只讓同學們叫他們導師或者教官，或者院長。聽說這是那個甘道夫一般的院長下的規定，他認為，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就會不那麼與對方過分親近，而一旦分開，也就不會那麼難過。
怎麼聽，這個充滿了小資文藝范的規定都不像是那個老院長能想出來的。
法術導師一看到龍一和身邊的艾琳，眼睛登時亮了起來，可當他看到龍一身邊的小梓，眼珠子幾乎都要掉了出來！
不但是法術導師，他身邊的幾個研究員們原本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形容枯槁的模樣如同快要被搾乾一般。可是一看到小梓，頓時一個個雙眼放光，直奔著小梓就走了過來，若不是有法庭侍衛阻攔，恐怕這群邋遢大叔們就直接撲上來了。
「切，不就是個女妖麼，至於這樣麼？肯定是看著我長的可愛，這群猥瑣大叔忍不住內心的獸性了！」小梓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樣子。
龍一不由得苦笑，你自己是女妖你不感覺有什麼特別的。可我們這群人類見過女妖的不多啊，在場之中知道你是女妖的也沒幾個人，凡是認出你是女妖的，哪個不吃驚！
終於，法庭侍衛用力的砸了三下手中的執法劍。
「肅靜，法官大人到！」
頓時，整個法庭安靜下來。凡是敢在這個時候依然喧嘩的，將會被判處藐視法庭罪，挨揍，罰金，然後被驅逐出法庭，而具體量刑則要看法官的心情。
在龍一激動的期待之中，法官大人終於出場。而讓龍一沒想到的是，那人竟然是開學典禮的時候那個與龍一對著干的**官！
這人，一定會秉公執法吧？
「現在開庭！」長相如同鷹隼一般的**官木槌落下，法庭正式開庭。
接下來便是各種扯皮時間，雙方辯護人互不相讓，針鋒相對，不過基本都是過去幾次開庭的重複。而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法官大人，我們聯合為了證明我們的觀點，我們終於找到了那一天事件的親歷人，龍一先生！」
「我反對法官大人！對方在沒有通知我方的前提之下擅自決定啟用新的證人，這不合法！」
「反對無效，根據帝國法律，在涉及到重大案件的時候，為了保護證人安全，對方可以不通知被告方而啟用新的證人！」法官說。
耶！秉公執法！好人那！
龍一笑嘻嘻的坐上了證人席。
「那麼，龍一先生，請您發誓。」一旁的法庭侍衛拿出一張卷軸來，上面滿是密密麻麻的龍語，龍一將手按在下方空白處，念出上面的龍語。
「我發誓我將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傾盡真實。」
卷軸嗡的一聲化作一道金光消失。
這可不是什麼無用的的儀式，發誓過後，若是你說謊，將會立刻被神力所譴責。輕則力量全失，重則當場殞命！
「那麼，龍一先生，請您描述一下當天所發生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