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所謂丟臉？ 文 / 高森
精靈老師揮揮手，讓龍一進來。龍一搖晃著，緩緩走向自己的座位。一直以來，龍一，艾林，與衛斯理都是坐在一起的。艾林的龍語成績位居班級第一，龍一則是班級最差，理所當然的，艾林承擔起了幫助龍一學習的任務。
而此時，那三個座位卻都空著。
龍一很疑惑，這兩人應該沒請假吧？
正當此時，教室門被猛的推開，一個滿臉都是血的人衝了進來。龍一仔細看去，這人卻是衛斯理！
「大哥！你回來了！」
衛斯理衣服上面滿是腳印，衣領和袖口也被撕扯了很多地方。
精靈老師眉頭微皺，幾步走了過去，一抬手，口吐龍語：「淨化。」氤氳光芒閃爍，衛斯理臉上的血跡以及全身的污濁都全部消失。
此時龍一看到，衛斯理的臉上有兩道不大的傷痕，臉上的血應該是鼻子被打破的結果。
龍一面色逐漸陰沉，他走到衛斯理跟前，冷聲問道：「誰？」
「二年級，陸軍部的，三十多人。我和艾林剛從食堂出來，他們就在半路把我們給堵了。艾林穿上了秘銀龍鎧甲，擋著他們把我給扔了出來，讓我跑來叫人！」
衛斯理用最快的速度說完，然後看著龍一。
「老師？」
龍一反過來看精靈。
精靈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去：「我什麼都沒看見。」
「敢動我們一年級的人！？」
胖子當時就怒了，無論班級內部如何，被外人欺負，絕對不能忍！
「我去陸軍部叫人！」
瘦子第一個衝了出去。
衛斯理帶著空軍部所有人，浩浩蕩蕩的穿過教室，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卻只見這裡滿地都是血跡，已經看不到二年級的人。而一聲聲哀傷的叫聲卻從路邊的排水溝之中傳來。
是秘銀龍的叫聲！
眾人衝了過去，只見一個人，一半躺在水裡，渾身滿是污濁，而秘銀龍則虛弱的趴在那人的身上，叫聲漸漸微弱！
「艾林！」
龍一跳下去，將臉上滿是血污的艾林抱了起來。秘銀龍一看是龍一，小腦袋直接趴在了艾林的胸口，失去了知覺。
被晃動了身體，艾林勉強睜開眼睛，嘴角顫抖著，露出一絲微笑：「這一次，我終於，沒丟臉。」
說完，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此時，陸軍部的大部隊也到了。
眾人看著已經失去知覺的艾林，一陣沉默。
「我就說麼，不要去招惹二年級的，看看怎麼樣，被人打成這樣，哎，何必呢？」
一個聲音從陸軍部之中傳來，龍一眼中寒意漸濃，剛要開口。胖子和瘦子兩兄弟已經走了過去，從人群之中揪出一個人來。
「哎，你們抓我幹什麼？我說的是事實啊，我有說錯麼？」
那人還在辯解，卻看到胖子已經將手高高舉起。
「你要幹什麼！我父親可是……」
啪！
一個巴掌落下，將那個人直接打的轉了一圈，捂著嘴，再也不敢說話了。
「攘外必先安內，這樣的人，戰爭之中一定會變成叛徒的，我感覺還是把他開除算了。」
瘦子在一旁冷笑道。
龍一此時心中已經難以壓制怒火，但是此時，他反而變的更加冷靜下來。
「這一次，我沒丟臉。」
這是艾林說的話，這一句話，包含了太多的內容在裡面。即便龍一不是那種心思細膩的人，也可以猜到，至少在這一次之前，艾林已經『丟臉』過很多次。
什麼時候，在哪裡？這不重要。龍一曾經親眼看到艾林在開學的第一天被人欺負，淚水差點落下的樣子，那就是丟臉。
艾林絕對是來自貴族家庭，而且，還絕對不是一個小貴族。衛斯理肯定知道，但是龍一沒有去打聽，他對這件事沒太大的興趣。一個貴族對於自己子嗣的期望若是沒有達到，那麼最終，就只能是一個結果。
『丟臉。』
那一次在食堂，龍一在心中就已經斷定，艾林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合格的戰士。儘管他有著驚人的龍語天賦，即便他真的能夠施展高達七層魔力，這種性格也絕對會成為戰場之上的拖累，甚至會因為這種性格而很快在戰場之上丟了性命。
龍一把艾林當作朋友，對於朋友的性格，他不想去改變，所以，他也不認為艾林適合戰場。
而且，艾林自己也很知道這一點。
艾林一直都在看著龍一的戰鬥，那種痛快淋漓，即便是滿身傷痕，卻絕不放棄！每一次戰鬥都讓艾林心跳加速，他時不時夢想著自己也能如同龍一那樣，而且，這種衝動，隨著龍一的戰鬥，不斷的增強！
艾林關注著龍一，龍一又何嘗不是也在看著他？他當然可以感覺到艾林眼神的變化。
艾林的眼神從逃避，漸漸浮現出一絲絲戰鬥的渴望！
「都散了吧。」
龍一開口道。
「為什麼要散？不去報仇了？」
胖子反問道。
「看看身後，你們想被退學麼？」
胖子回頭一看，發現一些學校的導師與一些頭頭們都出現了。
「難道，就這麼放過他們？」
胖子有些不甘心，這口氣，他絕對不能忍。
「放過他們？」龍一冷笑一聲，「誰說要放過他們了？只是讓他們死慢點罷了。」
說完，龍一抱著艾林，直奔醫館走去。
胖子在原地頓了頓，然後突然開口：「你們聽到龍哥說的話了！馬上回去！我們繼續上課！等龍哥回來！」
「好！」
空軍部轟然應答，嚇的陸軍部心中一驚，心中紛紛猜測，這才開學多久，空軍部就就已經推選出老大來了？陸軍部和空軍部在同一個訓練場上訓練，自然也看到了龍一那一次和二年級的戰鬥，而龍一挑戰二年級空軍部老大的事情，自然也已經傳遍了整個年級。可是，這麼快，還是讓人感覺難以置信。
衛斯理跟在龍一身邊，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
「龍哥，我，我感覺我他娘的真窩囊。我們兩個之中，明明是我實力最強，可是卻只能把艾林扔在那裡挨揍……」
衛斯理的眼珠子通紅，他衛斯理真心不怕挨揍，從小就因為他這個望聞龍的特性，從來都沒少挨揍過，他當然，也逃走過。可是他捫心自問，卻從來沒有在朋友挨揍的時候逃走過。尤其是當他看到艾林現在的樣子之後，他更是心中彷彿堵著一塊巨石，怎麼都難受。
龍一看了衛斯理一眼，卻沒有說什麼，這讓衛斯理的眼睛更紅了。他很想告訴龍一，他衛斯理真的不是懦夫，可是那個時候，若是不去叫人，他們兩人根本打不過那群人！那種時刻，那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衛斯理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現在什麼一切都晚了。他只能在心中暗暗祈求艾林沒事，因為他很清楚，艾林，這個看似懦弱的小傢伙，身後站著的是什麼人。
醫館很快就到了，醫師們剛剛送走龍一，卻看到龍一竟然又回來了，還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
「準備檢查室。」
兩個醫師趕忙在前面開路，讓龍一將艾林送進了檢查室，放在床上。看著遍體鱗傷的艾林，龍一不禁又想到了他說過的話。
『丟臉。』
龍一沒有在所謂的貴族家庭生活過，他不知道臉面對於一個貴族家庭來說有多麼重要，但是以龍一所知道的歷史來說，有的時候，顏面，甚至可以毀滅一個國家。
醫師將龍一衛斯理兩人干了出來，兩人就在外面沉默著。衛斯理一臉的懊喪，而龍一則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久，一名醫師出來。
「他身上多處外傷，但是傷勢並不嚴重。這個孩子看上去身子挺弱的，其實體質倒是非常好。我們已經進行了初步診療，沒有任何隱疾，請大可以放心，不過他需要在這裡安心靜養一段時間。」
醫師說道。
聽到醫師這麼說，衛斯理終於放下心來，臉上也緩緩的有了笑意。
而此時，一隻手突然搭在了衛斯理的肩膀上。衛斯理正笑著轉過身去，之間一個拳頭在面前突然放大。
砰！
龍一僅僅只是一拳，便將衛斯理放倒在地。
「這一拳，算是你逃走的。下次再有事，讓你的望聞龍去喊我。」
龍一笑著說道。
衛斯理自己被揍的眼冒金星，連話也說不出，可是他心中卻傳出無聲吶喊：「今天是龍龍語課，我的望聞龍還在教室睡覺，我只能感覺到他，可沒有辦法呼喚他啊！」
可是當這句話到了嘴邊，卻只變成了兩個字。
「謝謝。」
是的，這衛斯理要感謝龍一，這一拳讓衛斯理的內疚減輕了許多。至少他知道龍一併未怪他，因為衛斯理很清楚，龍一的力量，足夠把自己一拳打死的。
龍一看著衛斯理倒下，聽到他嘴裡的話，卻也漸漸展開笑容。
這個衛斯理，絕對是個人才。他的實力不強，但卻擁有極好的判斷力和執行力。
在那種時刻，普通人最容易頭腦一熱去和兄弟同生共死。所有人都知道，若是分出一個人去叫人，對於第二人來說可能受到的傷害更少。畢竟一個人身邊只能站有限的人數，遭到的總傷害是有限的，只有攻擊的時間越短，受到的傷害才會最小。
可是，知道是一方面，真正能夠做到的有幾個？
這衛斯理，可不止有一個商人的頭腦。
走在路上，龍一還在回想艾林說的話。
終於不丟臉了麼？
當龍一看到艾林在虛弱之中說出的這番話，他就知道，艾林已經做好了準備。
龍一原本打算去大鬧二年級的，但是此時，他卻突然放棄了這個計劃，他有了一個新的打算。
報仇這種事，還是交給他被人來比較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