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逸事 文 / 黃花閨男
跟著三將軍一路直奔向洛陽城。洛陽，隋朝時隋煬帝命宇文愷設計修築，其繁華程度絲毫不弱於隋唐兩代的帝都長安，被人稱作「東都」洛陽。也就是說，洛陽也就是自隋朝之後中國各代一個繁榮昌盛的代表地點。行至洛陽城邊上，看著那幾丈高的城牆，李易都會產生出一股無力感，在不御劍飛行的前提下。短暫的奔波，比李易跟著二將軍快馬行進那十來天還要難受。天殺營所用的紅棗馬，個頭高大，四肢結實，好像不是普通的紅棗馬那麼簡單，騎在馬上，你會感覺到那馬狂奔時那種強烈的顛簸感，饒是李易都有些吃不消，可是看三將軍他們都跟沒事人一樣，李易懷疑他們是不是在馬匹上動了點什麼手腳。李易和柳核幾人，現在都是臉色蒼白，就跟受了重傷一般。
剛剛到城門口，三將軍將腰上的令牌一拿出來，原本要上來檢查的守城士兵就退了回去。任由三將軍一行駕著馬直衝進去，街上的百姓無不驚慌避讓。官府，這些百姓可是惹不起的，看起來像流氓更勝過兵士的天殺營將士們，這些百姓更是惹不起。幾條大街，幾條小巷，跑到最後連李易都分不清這到底還是不是洛陽城內了？
繁華的景象不見了，車水馬龍的景象不見了。出現在李易一行面前的，是一條死胡同。兩側是高高的圍牆，前面是一堵比圍牆更高的圍牆。李易不明白三將軍為什麼要把他們帶來這裡。狹窄的小巷根本就容不下馬匹的進出。「難不成要我們下馬走進去，可這些馬怎麼辦？」李易疑惑的看著最前面的三將軍。而現在三將軍的表情跟李易一樣，疑惑的看著面前的死胡同。終於，在李易身後的一個天殺營將士下馬湊到了三將軍的旁邊，小聲的說道：「頭兒，路做錯了，還要走過兩條大街才到地方呢！」
李易等幾人狂暈。三將軍則是一揚手中的馬鞭，有些強硬的說道：「本將軍難道不知道麼？這是考考你們認不認識路而已。傻站著幹什麼，還不掉頭走。」說罷，三將軍臉色緋紅，一拉韁繩，馬長嘶一聲，轉了過去。他的語氣雖然強硬，可說話時候結結巴巴就出賣了他，跟李易幾個昭示著他不過是在狡辯而已。
其實三將軍是個路盲。不論是何等熟悉的地方，要是讓三將軍帶路，他都有可能走錯。別的不說，就去訓練營這一程，起碼三將軍就接連走錯了三個地方，最後還是讓一個部下帶路這才順利的到了訓練營。途中，三將軍他們就耗費了兩天的時間，要不是如此，李易也就趕不上三將軍這一趟了。又輾轉過了兩條街，重新來到了繁華的地界上，李易覺得自己的心情大好。面前，不是李易想像中的豪宅，只不過是一個在尋常不過的小庭院，哪裡有一點官府的氣派。
原因是這樣的。在李易面前的，仍然是一條小巷子。只不過這條小巷卻不是深入進去，而是橫亙在大街的一旁，周圍都是一些普通的民房。正中間是一個小巧的院落，院子裡面栽種著兩棵老梧桐樹，整個院子裡都是落葉，也不知道堆積了多久了，硬是沒有一個人來打掃。走近小院之後，是一扇略微顯得破敗的房門。整個院落顯得很簡單，除了兩顆梧桐樹以及滿地的落葉之外，就只有一小個石桌，石桌旁邊是兩個木椅。小石桌上面直接刻出一個棋盤來。兩個頭髮花白，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老頭兒一左一右的坐在椅子上下棋。一個老人旁邊放著一小壺子酒，還備了一個酒杯。另外一個老人身邊則放著一盤花生。
李易他們走進來的時候。恰好就是兩個老人家下完一盤棋的時候。其中一個老者顯得有些惱怒，說道：「不算數，不算數，你出老千了。」另外一個老者則是慢悠悠的倒了一杯酒，輕輕的泯了一口，笑哈哈的說道：「老不死的，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兵不厭詐啊？我故意留了一個空子你就過來鑽啊，現在鑽死了你還不認輸？」說罷，這老者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眼裡滿是笑意的看著對面那個老者。「怎麼樣？交出來吧？」
被問到的那個老者絲毫沒有一點老人家該有的氣度，手掌往石桌上面一拍，桌上的黑白兩色棋子一顆顆如炒豆一般的跳了起來。之後，老者將身邊的那盤子花生拿了起來，放在石桌上看了半天，最終小心翼翼的從盤子裡面挑出了最小的一顆，遞給了那個老者。「不就是一個花生麼，老夫我還輸得起。」這一下子，把李易幾人給雷到了。你說那顆花生小一點吧也就不說了，可偏偏那顆花生通體漆黑，說它是花生還是好聽的，不知道剝出來之後是能吃還是不能？
「你個老不死的，不就一顆花生麼，你至於這麼小氣麼，等老夫把你一盤子花生都贏過來看你怎麼使壞？」那接過花生的老者把花生剝開，裡面的兩顆花生米好像都不能叫做花生米，原本該是紅色的果衣全是青中泛黑，且這花生米看上去就乾癟癟的，哪裡是什麼能吃的？
李易等人巨汗。不過下一刻卻是讓他們大吃一驚。先前那老者一掌拍在石桌上，所以黑白二色棋子都跳了起來，等得他們說完了話，那些雜亂跳動的棋子就像是有人指揮一樣，一顆一顆跳到了棋盒裡。李易自問自己要是朝那石桌一掌的話，要把那些棋子震起來不是什麼難事，可是下面的石桌一定是粉碎的下場。能將掌力控制到這種地步，可見這個老者對功力的控制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這一點，李易自愧不如。
看看整個院子裡的屋子，好像就是那麼幾丈長，而且也不高，不可能有二層建築。這樣的屋子，好像住下十來個人都嫌擠一些，作為天殺營的辦公場所，好像就更顯得小了一點。李易不由得湊到旁邊一個天殺營將士面前問：「兄弟，咱們天殺營就在這麼小的地方辦公？咱們天殺營是有多少號兄弟啊？」
被李易問話的那個人對著李易笑了笑：「咱們天殺營人數不多，就只有百多號人而已。」李易又問：「那這麼大的地方可夠弟兄們駐紮麼？」
那人又笑了：「兄弟，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東西是不準確的，你呆會看。」說罷，李易疑惑了，心道：「莫非還玩點懸念，得用心去感受不成？心有多大，這破屋子就有多大？嗯，是了，一定就是這個道理。」自欺欺人了一番，李易釋然了。管他有多大，總之有一個住的地方就成。
三將軍看見那兩個老者，原本因為走錯路而有些不快的表情也變了。笑呵呵的走到兩個老者面前作了一揖，說道：「二老這是在下棋呢？這盤是第幾盤了啊，哈哈！」
兩個老者白癡一樣的看著三將軍，同時說道：「從早上到現在這是第二盤棋了。我們在下棋，難道我們還有可能坐在這釣魚不成。」說罷，兩個老者又專心致志的盯著身前的棋盤。可是那棋盤之上，分明就只有四顆棋子而已。棋局才剛剛開始，走那一步都不是影響大局的，不需要考慮太多。這下李易就知道為什麼兩個老者都下了一天的棋了，現在還只是第二盤而已。廢話，剛剛開局，你見過拿著一粒棋子思考半天才落子的麼？與其說兩個老者是在下棋，還不如說兩個老者是在消磨時間而已。
三將軍被兩個老者這麼一說，也不動怒，只是打了個哈哈。轉過身來，拿出了頭兒該有的威嚴：「我們不要在這打擾二老下棋，進去罷。」說罷，三將軍一個人先走進了屋子，李易等人趕緊跟上。一進屋子，李易也就知道了這其中的玄虛。
在外面看，這屋子不過是能住的下十來個人的樣子，可是進去之後，卻是什麼擺設都沒有，唯一的景致就是地面上的一個洞。側面的牆壁上開了一個小門，裡面放著兩張床，應該是給那兩個老者睡的。三將軍也不管李易等人，一個人朝那洞走了下去。洞往下是一長串的石階，等到走完了石階，李易他們怕不是已經到了底下幾十丈深的地方。而下面，人來人往全是人，上前不說，八百也絕對有。
剛才被李易問到的那人湊了過來，說道：「咱們天殺營可不像是其他三營。其他三營講究的是協同作戰，也就是人多欺負人少，而我們天殺營則側重於單兵能力，講究的是個體實力。目前整個天策府上萬人，可是我們天殺營卻是只有數百人，其他大多數的人都集中在天盾，天槍，天弓三營裡面。他們玩的是人海，我們則是玩精英，知道了罷。也就是說，我們是天策府當中精銳裡的精銳，你說我們的駐地會只有外面看著那麼點麼？」
李易聽這人說著，木訥訥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