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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四靈澤(下) 文 / 黃花閨男

    飯後,李易迫不及待的就要拉上虎子出門。臨行前,雲光老道又丟過一個藥瓶,李易接住後,也沒問這是什麼藥,就放進懷裡放好,一溜煙就下山了。等得雲光老道剛要說話,才發現哪裡還看得見虎子和李易,只好笑了一聲,自語道:「應該足夠兩人用度了吧?」雲光身後,守三站在那裡,依舊是滿面的笑容,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之後,緩步離開了。

    兩個年輕人,在這無拘無束的山間,會幹什麼?看李易和虎子兩人一路上不停的奔跑嬉鬧的樣子就知道了。暢快的奔跑在山路上,李易只覺得身心都全部放開了,渾身全然沒有了那種束縛,好似全身都在呼吸,體內的濁氣都被排空,說不出的清新爽快;更兼虎子時不時逗趣的話語,兩人的心神無意間都歸於寂靜了。鳥叫,蟲鳴,這一刻顯得如此的清晰。先是風呼呼的從耳邊吹過,而後竟然感覺自己都和這風融為一體了,風就是自己,自己就是風,更上一層,天地就是自己,自己就是這天地。

    心境空明,要是雲柱老道看到此刻的李易,只怕又要大歎一聲『奇才』了。這一步,多少人苦苦追尋卻又難以達到,做到了心境空明,那離自身溝通天地也就不遠了。所謂的成仙成佛,要的就是溝通那個天地,做到只手間天地萬物為我所用,隨心所欲的掌控。只是這一點,真有那麼容易?

    快速的奔跑,不像是先前那樣幾人陪著守三慢慢的走,所以李易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四象宗器閣所在的那座山前。猛地停了下來,看著眼前這座大山,還是先前的那種樣子。整座山體不時的透出一道道寶光,把整座山都顯得有些虛幻。站在山前,李易看得有些癡了,不由得伸手想要去觸摸那寶光,身心的完全沉寂讓李易覺得伸出去的手就要碰到那些絢爛的寶光了。在往前一寸,一隻手竟然穿過了那層如夢似幻的寶光,猛然怔住,李易喃喃道:「虛幻……虛幻……」

    站在一旁的虎子納悶了:「這小易子是自言自語個什麼?哪裡虛幻了?」扯了扯怔怔出神的李易,說道:「小易子,快上山吧,發什麼呆啊?」

    飄遠的思緒一下被虎子拉了回來,回答了一聲「走吧」李易就走了出去,只是一顆心就覺得想到了點什麼,接觸到了點什麼,但有始終想不明白,就好像是此路不通一樣。現下,李易的心很亂很亂。虎子一貫是不習慣多動用大腦的,只是覺得李易奇怪,沒有往深處去想。

    想不出就不想,有些不負責任,但也別無辦法。於是,山路上又是一陣一陣的歡聲笑語,歡樂容易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就好像在爬到了器閣所在這座山的山頂時李易和虎子都沒發現原來太陽都已經快要落山了。等到看見斜陽射出自己長長的影子時,李易才意識到了原來這件事好像並不像守三說的那樣輕鬆。聽守三說話的時候,李易好像是選擇性的忽略了幾個詞語,就比如說李易只聽到守三說『兩三個時辰就可到達』,而沒聽見前面的『御劍』一詞。

    放眼望去,這前面是一座又一座綿亙的大山,還一座比一座高,哪裡像是守三說的那樣好走。看爬器閣這座山所用的時間,李易估摸著怕不是翻過眼前這些大山就要花費半個月左右的時間,還不知道後面到底還有多少大山在等著,因為李易實在是看不清後面的情況了,山間,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混淆了人的眼睛。

    虎子的肚子可不像是虎子的大腦那樣遲鈍,到了時間,也就叫了起來。虎子看著李易,摸著自己的肚子,尷尬的一笑。這時候李易才想起了臨走時雲光丟過來的瓶子,馬上掏了出來,倒出來一看,李易不禁罵到:「操!」

    這瓶中所裝的,果然就是李易所猜想的在白虎口中是下三濫的丹藥的辟榖丹:「敢情都知道要走這麼多的路,為什麼不說出來讓我好有個心裡準備?」李易這麼想著,更是在心裡把雲倉,雲光等幾個老道的老母問候了個遍,更是著重的問候了守三的老母。

    遞給虎子一粒,李易奇怪道:「莫非這藥還真就是下三濫的藥物,雲光師伯不是說吃一粒就可七八天不吃東西麼?為什麼虎子還會這麼餓?」

    無奈的接受了現實,李易和虎子只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下山之時,依照守三的話轉向了南邊,看著又一座阻擋在身前的大山,李易歎了一口氣,虎子也有樣學樣的歎了一口。

    一連幾天下來,李易兩人腦中都只有『翻山』這個詞語,除卻這個詞,兩人的腦中再也不會想起任何的東西,也沒空去想其他的東西。

    這雲光給的辟榖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品質低下,李易還好說,吃一顆能頂幾天,而虎子卻要一天三粒,像吃飯一樣,一頓也不能少。途中李易不止一次的盯著虎子看,每次都確認虎子確實是個人,而不是個飯桶這才開始繼續走,搞的虎子這幾天接連被李易看到害羞。

    第八天,李易再次取出那裝辟榖丹的瓶子的時候,忽然發現原來瓶子都快要空了。於是兩人不得不靠抓一點野獸為食,倒也勉強算是虎子口中常常念叨的野味了。只是這大山之中,野獸的品種多了些,有些兇猛的,竟是連李易和虎子兩人連手都對付不了,次數多了,兩人也就吸取教訓,只抓一些諸如野兔之類的動物為食。

    越往這大山的深處走,李易和虎子就越是心驚,似乎前面等著他們的就是一個絕地,非得是強悍的生物才能夠生存。因為兩人走到這群山的深處,漸漸的就找不到野兔之類的東西了,反而不斷的碰上一些虎豹之類的大型野獸,這倒還好,李易和虎子還能對付得了。但走到後幾天的時候就不對了,經常出現在李易和虎子眼前的野獸都是些兩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縱然如李易這樣的『飽學之士』也無法分辨出這些是什麼種類的野獸。跟前面的虎豹一比,如果虎豹能稱為大型野獸,那現在李易和虎子所處的地方出現的野獸就可以算是巨大型野獸,兩者簡直就是沒得比,根本沒得比。

    長達百米的巨蟒見過麼?李易和虎子就經常被圍在樹上的這樣的蟒蛇給嚇跑過不止一次!四腳立地就有兩丈那麼高的豹見過麼?兩人被三隻這樣的豹追過!這些還算正常的,有那些根本沒有可以用李易已知的野獸為參照命名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可怕所在。

    再往裡走,山間的空氣都是潮濕的,腳下的路很有可能一踩下去就深陷進去一截,更兼茂密的野林中什麼毒蟲都有,李易和虎子就見過那種四腳立地兩丈高的豹被一隻蟲子叮住,幾乎是瞬間就倒下斃命。所以兩人不止是經常玩人獸追逐,更多的是玩人蟲追逐的遊戲,因為兩人分辨不出哪些蟲子是沒毒的,哪些是有毒的。萬一碰上一隻那毒死巨豹的蟲子,兩人的體形加起來也沒那種豹大啊,經得住一叮麼?

    又翻上了一座大山,連頭都沒有興趣抬,或者說是沒有力氣抬起頭,又或者是根本不敢抬頭。因為兩個人都害怕一抬頭就看見什麼奇異的野獸。翻山越嶺,何止是李易估計的半月。李易還記得,兩人出來剛好十五天,雲光給的那瓶子辟榖丹就全被虎子給吃完了,這還是兩個人時不時的吃點野味才撐到十五天之久。後來遇到那些根本就提不起對抗之心的野獸的日子,李易和虎子是靠上樹吃樹葉度日。衣裳襤褸,用來形容現在的兩人最是合適不過,兩人的一身幾乎都是**的,只有幾條布片遮擋住了私密部分,這還是李易堅決要這麼做,不然兩人現在就該是**的。至於那衣服去哪了?都在路上的荊棘林裡掛在上面呢,想要自己去找去。幸運的是李易身上的東西一樣沒丟下,那定魂珠和化形丹,李易用一條布栓在一起,就掛在脖子上。

    上山下山這兩個對別人來說可能是幸福的轉折點的詞語,對兩人來講就是噩夢。別人爬座山,上山累的要死,很痛苦,到了下山之時自然就省力不少,而兩人卻是要不停的重複這種動作,也不知道何時才是盡頭。

    旁邊的密林忽然簌簌的響動了兩下,李易馬上警覺的抬起頭,四周看了看。這一看,李易呆住了。喉嚨的顫抖足以說明李易現在激動的心情。拉上虎子的手,什麼話都沒說,猛地爆發出足以把虎子扯倒的巨力,李易飛速的向下狂奔。

    眼前,不在是綿亙的大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茫的草原。沒錯,因為上面長滿了草,所以李易認為山下的這漫無邊際的平地就是草原,這幾乎就意味著兩人終於走出那該死的群山了,不用在躲避那些兇猛的讓人提不起爭鬥之心的猛獸了,更難得的是以後的路好走了,這讓李易怎麼能不激動?

    很快就衝到了山下,虎子這才抬頭問道:「小易子,這次又看見了什麼奇形怪狀的野獸了,跟虎子說說!」虎子一貫洪亮的聲音,這時候顯得有些虛弱。

    可李易並沒有回答虎子,而是自顧自的念叨道:「四靈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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