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光榮的片警 文 / 諦視凡塵
聽完四人的介紹。謝所長也瞭解了他們的大致情況。心下也不禁暗暗撓頭。
方浩楠倒還好說，畢竟是科班出身。可剩下那三個全他媽的是棒槌。尤其是王申和李東兩個，更是少爺兵。這他媽的是放到我這兒來工作的，還是把這當成幼兒園帶孩子的？
沒法子，市局既然把人塞到這裡來了，他也只能盡力往下安排。否則的話，市局怪罪下來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啊。想我混了幾十年才是個副所長，要不是黑三的案子也輪不到我坐這個位子。可別屁股還沒坐熱就被人攆下台，那還活不活人了。
想了一會兒，才笑呵呵說道；「最近啊，咱們所裡警力比較緊張。而且還要配合分局查辦好多案子。所以呢，也沒法抽調出太多的人手帶你們。這樣吧，一會兒我把你們分到片區。先熟悉熟悉咱們永安路的情況。定崗的事情以後等工作不太忙了再說。」說著撥了個電話。讓那邊通知張警官和姜警官過來一下。
不一會，進來兩個人，都是中等身材。體態偏瘦。其中一個稍壯點的，四十多歲。另一個是個五十多歲的乾巴老頭。
接著謝所長就把他們分成兩組。王申和李東跟著那個四十多歲的。這兩人都沒什麼經驗，只能給個精力比較旺盛的人帶著。方浩楠和王小志畢竟一個是科班出身，一個幹過協警，比較好帶，就跟了那個乾巴老頭。
四個人對謝所長的分配還都算滿意。都向謝所長敬了個禮。王申和李東可不願意跟著方浩楠那個在他們看來比較能裝的人一起。王小志又讓他們看不上眼。
方浩楠也看不慣王申兩人那栽栽歪歪的樣子，要他選，寧可要王小志那個憨直的小伙子跟他一組。王小志雖然外表憨直，可是他並不傻。他也知道王申那兩人看不起他。而方浩楠就不同了。總給他一種比較親近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他也說不清楚。這人和人相處，可能一輩子都是陌路人，也可能一見面就合了眼緣。誰又說得準呢？
方浩楠和王小志被那個乾巴老頭，也就是姜警官帶到了他的辦公室。
辦公室不大，十幾個平方的樣子。屋子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老舊的辦公桌。圍著桌子有幾把木頭椅子。姜老頭自己先坐到了椅子上。然後指指椅子，示意他倆坐下。然後沒什麼表情的說道：「片警是最基層的工作。就是處理一些片區的小事兒。現在所裡事情較多，基本上都在配合分局查案子。當然，這跟我們關係不大。若是有需要的話，自然會找我們配合著調查調查情況啥的。」說著，喝了一口茶水。
發覺有茶水點兒涼了，起身就要去拿暖水瓶。可是方浩楠卻搶在頭裡拎了起來。打開瓶蓋，給他的杯子裡蓄滿了水。
方浩楠的這番舉動，並不是說他在拍姜老頭的馬屁。再說，即便拍馬屁也犯不著拍一個基層民警的馬屁吧。這只是方浩楠骨子裡的傳統。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現在跟著姜老頭混日子，既有師徒之名，又有師徒之實。那麼就要必須得以這種態度來對待。
姜老頭拿過滿是熱水的茶杯。吹了口茶葉沫，滋溜一聲喝了一口。然後依舊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片警的工作，就是跟普通群眾打交道，大事也輪不到我們來管。所以必須得耐得住性子。什麼事情也不能急躁。還有一點，想要做好這個工作，就必須要對這一片居民有所瞭解。」說著。從抽屜裡拿出個本子。
本子很舊，邊沿都有點卷邊。「這裡面清楚的記載了這個片區居民的基本情況。你們先看一下。下午我再帶你們去熟悉片區。上午就這樣吧。」說著，把本子扔在了桌子上。拿起茶杯，頭也不回的出門走了。
方浩楠有點傻眼，嘿，這乾巴老頭誒，還真有個性。這撂下幾句話人就走了。回頭看到王小志也傻呆呆的看著姜老頭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拍了王小志肩頭一下。「哎，還看啥呢，那老頭兒都走沒影了。」
王小志回過頭，看著方浩楠憨憨的一笑：「方哥，你好，我叫王小志。我以後叫你方哥行嗎？」
方浩楠忍不住就樂了。王小志啊王小志，看你長了個憨樣，原來你也不傻啊。這就拉上關係了。想著，伸出手去，「你好，我叫方浩楠，你願意叫方哥那就叫吧。」
王小志連忙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汗水，跟方浩楠伸過來的手握了一下。等鬆開了手，才反應過來。滿臉疼惜的看著嶄新警服上的汗漬。
那表情看得方浩楠一樂。「得了，小志，衣服埋汰了。洗洗就是，你還能把它瞅乾淨了？」
王小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方哥，我是農村出來的，這身警服是我穿過最好的衣服了。」
一句話說的方浩楠不知道怎麼接口。忙清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我說小志，你說你前幾天抓住了一個持槍通緝犯，是怎麼回事啊？」
聽到方浩楠提起這事，王小志立馬興奮的臉孔漲紅。這是他這輩子活到現在最得意的事情了，想不興奮都難。馬上向方浩楠講起了事情的經過。王小志雖然不如方浩楠那麼會講故事，但是說話條理還是很清晰，很快就將他怎麼抓住匡振義的經過說了一遍。
方浩楠這才知道匡振義原來是王小志給抓住的。這一下對王小志的好感立馬飆升。沒想到王小志竟然在無意之中幫了他一個大忙。雖然抓不抓住匡振義，安景臣都必死無疑。可是現在這樣的結果，無疑更加自然，更加天衣無縫。
王小志雖然知道自己立了功，被特招到了這裡，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會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其實這事還要感謝公安廳副廳長劉中華。
匡振義被押送到懷安不久。抓捕經過也被送到了劉中華的桌子上。王小志的師父雖然平時有些油滑，可是在這件事情上並沒有貪圖王小志的功勞。而是實打實的將經過匯報了上去。困擾專案組一大難題竟然就這麼被這師徒倆給解決了，劉中華很高興。
當看到擒住匡振義的只是一個協警，還冒著被槍擊的危險時。當場拍板，讓王小志轉正，說警察隊伍就需要這樣的人。他的師父也因此沾了光，被升了一級，到朝楊鎮派出所當副所長去了。
當時懷安公安局局長高天正好在場。看到劉中華興致很高，便湊趣說王小志這樣的虎將能不能留給懷安。劉中華對高天的心思自然是洞若觀火。但是也不好剝了高天的臉子，畢竟人家拍你馬屁你也不能真拿個屁對著人家不是，於是順水推舟准了高天的要求，就這樣王小志才來到了懷安。
兩人聊了一會兒，就把注意力轉移到江老頭給的小本子上。這一看。方浩楠不禁暗自感歎，不愧是幹了一輩子警察的。還真像姜老頭剛才說的，這本子上清楚記著各條街道胡同都住著幾戶人家，裡面各人都是什麼關係。誰家跟誰家有矛盾。誰家裡出租出去房子，住了幾個人，都是幹什麼的。
片區內勞教人員多少，判了多少年，還有幾個在監獄的，出來的都是什麼時候出來的。現在在幹什麼。片區內有多少店舖，有多少娛樂場所，都是誰在經營。有多少小偷小摸的混混兒。事無鉅細，盡皆在冊。
當然，姜老頭的記載有些雜亂。很多都是隨著日期的變更，前面塗塗改改。後面填填加加。就這樣，也把方浩楠驚得不輕。這老頭，簡直就是這個片區的活戶口本啊。這由不得方浩楠不重視起來。
他這正看著呢，出去上廁所的王小志回來了。小聲的說道：「方哥，張警官已經帶著王申他們熟悉片區去了。」
方浩楠抬頭看了他一眼，笑道；「哦？看不出來你還有做間諜的潛質啊。」
王小志摸著腦袋嘿嘿笑著：「我這不是羨慕他們能出去嗎。師父讓我們在這看這個本子，我也弄不明白，還不如出去繞街爽利。」
「你著什麼急啊，有你繞夠的時候。」
這話沒說錯。下午姜老頭開始帶著他倆在整個片區內這頓轉悠。到最後把王小志溜的兩腿發軟。一半是沒什麼事情光繞圈子了。一半也是餓的。
派出所裡也沒食堂，午飯就得他們自己解決了。王小志是個小光棍兒漢。連房子都是所裡幫他租的，吃飯這事更是沒人管了。眼瞅著下班人家都走了。而姜老頭還是不見蹤影。方浩楠嫌回家麻煩。反正也是自己一人，所以就打電話叫了三份外賣。留下王小志一起吃飯。
因為王小志身材壯碩。所以還特意多叫了一份。結果除了方浩楠吃了一盒飯一盒菜以外。其餘的全被王小志自己幹掉了，看那架勢還沒怎麼吃飽。這就太讓方浩楠無語了。
方浩楠本想再給他叫兩份，王小志雖然說沒吃飽，可是也不好意思再讓方浩楠麻煩。便攔住了他。只說自己已經飽了。結果溜躂到快下班的時候，王小志已經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這一下午還真沒白溜躂。方浩楠那是什麼腦子啊，就連精神力都是別人的好幾倍。這記憶力當然不差，說是一目十行都是往少了說的。結合上午看到的那個本子，倒也把整個片區的情況掌握了個七七八八。
眼瞅著就要下班了。姜老頭帶著他倆才回到了所裡。等下班鈴一打，姜老頭就要向外走。可是卻被方浩楠拽住了。
方浩楠說：「這一天辛苦師父了。晚上請您吃個飯。也算是我們的拜師宴了。」
姜老頭卻說家裡有事，這份心意他領了。飯就不必吃了。再說他這裡不講究這個。只要他倆能把工作幹好就行了。說完了收拾收拾東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