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前因後果 文 / 諦視凡塵
嗯?聽到外甥女這麼親熱的稱呼。曹亞福滿臉狐疑的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什麼情況?
「呵呵,沒什麼,在健身館裡學了點散打而已。」方浩楠笑著回道。
張雅麗看到舅舅怪異的臉色。不由的臉上一熱,情知是被舅舅誤會了。連忙說道「舅舅,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方浩楠,我高中同學。」哦,曹亞福露出瞭然的神色。連忙笑著伸出手招呼「你好,你好」。兩人算是正式認識了一下。
「方老弟啊,剛才真是多虧了你了。要不然我店裡今天非得讓他們砸爛了不可啊。」
「都說了,小事兒一件。就別再謝來謝去的了。」
方浩楠想了一下,才開口問道:「對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剛才跟這曹老闆不熟,雖然心裡也很好奇。可是也就沒法問他。但是現在經過張雅麗的這一介紹也算是正式認識了曹亞福。既然有了張雅麗這層關係在,雙方就算不得陌生人了。這才把話問出口。
方浩楠是那種有事兒就當天解決完的性格。就在剛才光哥走前的眼神他也看到了,這不由得讓方浩楠暗暗皺眉。還真有可能是小瞧了這些混混了。沒準他們還真敢回來報復。
本想著教訓一下他們也就得了,可看這架勢那個鍋鏟臉還真有可能回去叫人來找回場子。要是在這裡找不到他也肯定會成天惦記著去找他。方浩楠是沒把這些混混兒放在眼裡,可就像是蒼蠅沒什麼殺傷力,要是整天繞著你黏黏糊糊的也惹人厭煩不是?
要是現在自己就穿著警服。那借他們倆膽子也不敢上來起膩。可問題是自己的編制還沒解決不是?沒有那身衣服撐腰。那也只能使手段狠狠收拾一下,讓他們見到自己都滾的遠遠的。
曹亞福一聽方浩楠話問出口。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憤怒,無奈,後悔,懼怕都交織在了臉上。囁嚅著張了張嘴。卻終於什麼也沒說出來。
歎了口氣,拎起包好的藥包交到方浩楠的手中。說道「方老弟,你還是快走吧,一會他們再回來就麻煩了。你身手雖好,可也惹不起他們啊。」
曹亞福也看出剛才方浩楠並不是純粹的幫他,雖說現在知道對方是外甥女的同學,可也不能指望著人家再幫他了。就算這個年青人肯幫他,他又怎麼好意思拖人家下水呢?畢竟他只是一個人,好虎還架不住群狼呢。萬一這方浩楠真出了什麼意外,這良心上怎麼說的過去啊?
張雅麗剛開始看到舅舅囁嚅的樣子,還不忿的想張嘴說話。可聽完了舅舅的話,卻猶如一盆冷水澆到了腦袋上。這心氣兒立馬就洩了。臉帶擔憂的也說道;「是啊,浩楠,你快走吧。不能再牽累你了。」
嗯?剛才方浩楠也就是好奇才問一問,如果曹亞福說的話剛好能解了他的疑惑。若是不說對他來講也無關緊要。可是沒想到這甥舅倆卻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莫非這些小混混還真是什麼大有來頭嗎?自己的身手他們剛才不是沒有看到,卻依然這樣說。看到兩人的表現,倒真勾起了方浩楠的興趣。
自己倒是要好好瞭解一番了。知己知彼才好定下對策。雖然不認為一幫混混兒能把自己怎麼樣,但是獅子搏兔尚盡全力。自己也不能大意,陰溝裡翻了船那可就是大笑話了。
方浩楠雖然幾年沒見到張雅麗了。可今天出的這事兒,倒讓他看出了這甥舅二人的心性還是很不錯的,都這麼為難了,還惦記著不把他方浩楠牽連進來。得了,男子漢大丈夫做事有始有終。反正自己也已經把那些小混混打了。若是這些小混混真有些背景的話,那還真要認真對待,好好的解決下他們了。
打定了主意。方浩楠把藥包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看著曹亞福嘿嘿笑著說到;「人都已經被我打了,我還能置身事外嗎?跟我好好說說,也讓我有個準備。」
曹亞福看著方浩楠堅定的眼神,臉上陰晴不定了片刻。終於咬咬牙說道:「也罷,方老弟,這件事情是我連累你了,我就跟你好好說說。等我說完了,你再考慮考慮,不行你就趕緊走。一會他們指定還會回來。你只要走了。他們也不一定真能找到你。」
說完,將方浩楠讓到了桌旁的椅子上。又讓張雅麗倒了兩杯茶水過來。這才詳細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曹亞福家裡屬於三代行醫。在他爺爺那一代的時候還真有點小名氣。可隨著時代的發展,國家越來越提倡西醫,弄得現在的人們大多相信西醫,而不相信中醫了。這手藝傳到他這一代的時候,基本沒剩下什麼了。僅憑借點老底子守著他爺爺留下的這個中藥鋪子。雖說賺不到大錢,但小康生活還是能保證的。
就在一個月以前的時候,一個久不聯繫的供貨商找到了他。說有一批便宜的藥材要出手,問他有沒有興趣。曹亞福雖然醫術不行,但對藥材倒是很在行。他看出了這批藥材的確不錯,價格也夠便宜。於是便熱情招待了這名供貨商。
酒酣耳熱之際,曹亞福又把價格壓了壓,以五萬塊錢吃進了這批貨。可誰知三天過後一幫人卻拿合同和轉賬單據找上門來。要收取貨物餘款。對著燈發誓,他可是第二天就把那五萬塊錢給轉過去了啊,這哪還有什麼餘款啊?
可看到那些人拿來的合同,曹亞福就懵了。三天內轉賬五萬元的條款變成了轉賬五十萬。急忙翻出自己的那個合同,一看,也是轉賬五十萬。事情到此,曹亞福就明白了。這是被人下套坑了啊。
當時曹亞福就怒了。結果還沒怎麼爭執呢,就被人一擁而上胖揍了一頓。還揚言若不還錢就砸了他的鋪子。曹亞福又氣又怒,就將供貨商告上了法院。
結果沒幾天法院就來了個人告訴他,這個案子事實清楚,合同也沒問題,他若是走正規程序肯定是敗訴,不但要償還貨款,還要賠償供貨商的損失。這一下就把曹亞福給弄懵了。無奈之下只得撤了訴。
這期間三天兩頭的就有人來店裡鬧。整的他實在是沒轍了。就托人花錢三轉兩轉的找了個社會上人面很廣的大混混。想讓他幫著給解決問題。結果沒兩天,人家就傳話過來,這事人家管不了。並且把錢也退了回來。
他托的那個朋友在私底下告訴他,聽那個大混混說,這事一般人都管不了,背後的黑手是盤踞在城北一帶的大興幫的雞哥。人家橫行黑白兩道。白道上交結公檢法,**上有自己的一幫手下,根本不是他個小買賣人能碰得起的,實在不行那也只能捏鼻子認了。
曹亞福聽到了這個消息,一下子就蔫了。可憐他一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沒根兒沒靠兒的,這告也告不贏,打也打不過。可要是認了又怎麼甘心?無奈雞哥那幫人越鬧越凶,只得將10多萬的流動資金都拿給了人家。可就這樣還差了好大一截。
那邊也不是沒有別的說法。告訴他要是還不出錢,可以將房子抵給他。就算兩清了。並且還能給回來2萬塊錢,讓他換個地兒繼續做買賣去。可要是不同意,就天天派人砸他的店。曹亞福這才明白,原來人家是看中了他這個地方,這才設套坑了他。而今天就是拿錢的最後期限,也才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
雞哥這兩年混的風生水起,所以他很感謝在監獄這個大熔爐裡的那些人,那些日子。他總是在想,若是沒進去過那裡,現在的他又會怎樣?沒準早就被人砍死在街頭了,或者沉寂下去,庸庸碌碌一輩子了。
雞哥本名紀德利,90年代初混上了社會。那會還是個啥也不懂的小崽子,跟人屁股後頭搖旗吶喊的小腳色。那時候香港電影在內地是正火的時候。什麼《英雄本色》《龍爭虎鬥》的,影響了整整一代人。這些東西也在雞哥的心裡生了根。扮豪爽,講義氣。打架的時候敢打敢沖,不惜為兄弟擋刀。就這麼的在社會上倒也混出了點名頭。
後來有一次因為嚴重傷害他們這一夥全被拘了進去。這次事件使他第一次認識了人性。進去之前大家還串聯要咬死了不說。結果一提審,除了他以外全他媽招了,不但招了,還把一切全都推到了他的頭上。
當得知這一切後,雞哥感覺到心裡有什麼東西破碎了。在拘留所裡嚎啕大哭了一場,然後三天沒有跟人說過一句話。
後來宣判的時候因為雞哥是主犯又加上抗拒從嚴,給他判了個8年。
走進了監獄的大門,雞哥接觸到了形形**的人。那裡儼然是個另類的小社會。在那裡他學會了狠辣,學會了駕馭人心,學會了做事用腦子。雞哥在裡面如饑似渴的學習著,並學以致用。很快就因為表現良好,加上兩次立功被減刑三年。
97年出獄正趕上嚴打結束,社會上的各種勢力正處於低潮期。他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宴請了當年同夥中的幾個混的落魄的人。用實際行動打消了幾人的疑慮。並以此為基點,收納了一批手下。指使他們用敲詐勒索,行騙等等各種手法迅速聚攏了一批財富。
同時又用行賄,生意干股等等手段交好公檢法中的個別人,為其充當保護傘。勢力迅速膨脹。僅僅兩年多就成為盤踞在城北的一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