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靈與肉 文 / 燃燒的煙頭

    「對了……父親，與女兒同來的還有八位同伴。在我和林公子，來到思過宮之前，我們遭到了一個敵對勢力的暗算。所以我們倆和他們失散。不知父親，是否能幫查探一下他們現在的狀況？」艾星余紅著俏臉向羿說道。

    其實對於林過秦有著怎麼樣的情愫，艾星余自己也是無法用言語去表達。畢竟兩人相識的時日尚短，甚至對於林過秦的瞭解也只限於這次雷澤實訓前從神眷宮中得到的消息。但冥冥中卻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林過秦慢慢走入了艾星余的心中。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神奇的靈魂力量嗎？也許這是一個永遠無人能知道答案。

    所以在自己和林過秦的問題上，艾星余並不想和自己的父親做太多討論。她見到羿能夠探知過秦的狀況，頓時便想起了生死未卜的展氏兄弟等人的情況。所以也正好借此，岔開那個讓她難以啟齒的話題。

    不過艾星余對展氏兄弟等人的關心，也是一點都不作假的，問話之時眼神之中也是充滿了希冀。

    羿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雖說你們兩人進入了我這思過宮中，但這並不意味著大恆神王留下的封印就此破解了。所以我雖能查探到思過宮內所發生的一切，但是對思過宮以外發生的一切卻是一無所知了。」

    聽完羿的話，艾星余不禁有些失望，心中的擔心又是濃上幾分。同時，也在心裡打算著，等到過秦歸來就請求羿送他們回到天元宮之中。

    想到此處，艾星余心中突然一黯。她將羿剛剛那段話，重新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回放了一遍。

    「雖然你們進入了思過宮中，但大恆神王留下的封印依舊存在……」

    「難道父親的言下之意是，他依舊不能從思過宮中解脫而出……」一陣莫名的心痛，在艾星余的心中慢慢放大。

    見到艾星余越來越黯然的臉色，羿自然知道艾星余的所思所想。一股溫暖感也從心中升起，慢慢蔓延到臉上化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

    「孩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數萬年過去了，我的身軀早已和這思過宮融為了一體。此時呈現在你面前的，也不過是我的靈魂倒影而已。生死、自由於我來說，已經都是過眼雲煙了。能夠在靈魂消散之前見到你，我已是沒有任何遺憾了……」

    說道最後，這位如今浩渺天下，碩果僅存的神族強者卻是有些哽咽了。當他的話音落下之時，艾星余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嚎啕著撲入了羿的懷抱之中。

    但可惜的是這個懷抱不僅沒有一絲溫暖感，甚至完全是虛無的。但對於現在的艾星余來說，這個懷抱不僅有血有肉，而且也像山川一般厚重，也像春日一般溫暖。那些潛藏在靈魂和血脈中，一脈相傳的東西，是歲月，甚至是輪迴也無法改變和磨滅的。

    「……父親……這不公平……為什麼大恆神王，要如此懲罰您？為什麼人和神就不能相愛了？為什麼我就不能像別的孩子一樣，拉著自己父親的手慢慢長大……為什麼……這不公平……」

    艾星余歇斯底里地痛哭著，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對大恆神王產生的質疑。要知道這一席話，在神眷宮內可是絕對的禁忌。放在這之前，艾星余永遠都不會相信自己會說出這番話來。

    「我的孩子，過去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再次見到了你，見到了你那雙和你母親一樣美麗的眼睛……」羿的眼中也含滿了熱淚，深邃的眼神彷彿穿越了時空，再次見到了那張讓他魂牽夢繞的絕世容顏。

    父女兩人就這樣相擁著，空曠的思過宮大殿裡，也似乎因為這份父女之愛多出一份暖暖地色調。

    「轟……」又是一陣劇烈地震動傳來。

    「看來那小子，已經完成突破了。突破武王階，居然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如今的年輕人就如此不懂得韜光養晦嗎？哼，難道他想把我這思過宮也給拆了不成！」羿看著自己的女兒戲謔地說道。

    「父親……林公子，一定不是故意為之的……」

    「哈哈哈，這麼快就替他打起掩護來了嗎？哈哈哈，人類那句話果然不錯啊，『女大不中留啊』……哈哈哈……」

    「父親！」艾星余嬌嗔一聲，小女兒態盡顯無疑。

    「哈哈哈……」看著嬌羞的女兒，羿笑得愈發開懷了。

    笑了半響之後，羿也慢慢收定心神，略歎一口氣對艾星余說道：「孩子，我可以叫你小蠻嗎？這是你前世的乳名，可惜我從來都沒有這樣叫過你……」

    「既然是父親賜下的名諱，父親想怎麼叫都行！女兒，終於也有了乳名了。從今天起，我就叫小蠻了！父親，能在告訴我一些關於我前世的事兒嗎？」聽完羿的話，艾星余心中也是歡喜異常。與其說她是對自己的前生好奇，倒不如說是她對那些童年記憶充滿了渴望。

    畢竟對於大多數人而言，自己的童年回憶都是來自於父母的敘述。可對於艾星余這樣的孩子來說，那些童年記憶便如同一張白紙一樣蒼白。

    羿一臉笑容地點點頭說道：「記得我離開時，你和你哥哥已經有三歲的年紀了。那時的你粉妝玉砌，如同一個可愛的瓷娃娃……」

    …………

    思過宮地底深處。

    過秦體內那隆隆的浪潮奔湧之聲，已逐漸地歸於平靜。而過秦全身的衣物，卻早已在狂暴的能量之下化為了灰燼。此時過秦**的身體之上，還流轉著幾分火紅色的奇異光芒。

    隨著最後一絲火光的收斂，周圍的一切陷入了一片寂靜和靜止之中。彷彿周圍空間之中的一切，都被過秦吸納入了自己體內，似乎就就連一絲空氣也沒有放過一般。

    也不知這樣的寂靜持續了多久，過秦的身體之上忽然閃過一道金屬般的光澤。只是在這道光芒閃過的前後一瞬間，過秦整個人的氣質就如同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前一刻還如同一柄出鞘的絕世神劍銳不可當，下一刻便光華盡去如同陷入沉寂之中的死火山一般。

    但誰人又能想到，如今這副**之中蘊含著怎樣可怕的力量呢？

    「……還差一點點……」

    邪君靜靜漂浮在地底空間之中，靜靜地注視著過秦身上的每一絲變化。此時，他並沒有因為過秦完成突破而產生一絲的喜悅。因為他知道，過秦的這次突破其實十分危險，甚至可謂是九死一生。

    而如今擺在過秦面前還有一個巨大的危機，那就是讓自己已經和周圍天地融為一體的靈魂，回歸到自己的**之中。

    無論在崑崙大世界中，還是在浩渺天下。修煉者，特別是高階修煉者都十分注重靈與肉的相生相輔。可以說取得如何一絲突破，都必須伴隨著兩者的共同成長。而像過秦這樣，靈魂和**分開進行突破的，可謂是萬古僅有。

    更何況過秦這次突破，在靈魂和**上都有了令人驚歎的巨大成長。這本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但問題就出在了：過秦突破時，靈魂和**根本不是同步的，甚至根本就不在一起。這樣的結果就是，過秦靈魂和**會出現一定程度上的不契合。而這種不契合，就會造成靈與肉之間的相互排斥。久而久之，靈魂便成為了無所寄托的孤魂，而**便成為了毫無靈性的行屍。

    所以此刻過秦的靈魂能否順利地回歸到自己的**之中，靈魂回歸後還是否能有**渾然一體。就成為了關乎過秦生死的關鍵。

    但這一切是任何外力都無法控制的。一切都只能寄希望於過秦自身，寄希望於過秦自身的造化。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過秦卻是沒有一絲甦醒過來的徵兆。邪君的心，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沉重起來。

    「老大……你可要快快醒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