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力之道 文 / 燃燒的煙頭

    隕星第二重封印的次世界中。

    過秦的精神之源，也就是過秦的靈魂，正靜靜地矗立在一座高大的石質雕像前。而在他的周圍，還散落這大量的石料和一些半成的各式雕塑。

    據邪君說，這裡是崑崙大世界中一位武道大能平時修習的場所。而這位大能正是隕星的創造這之一，他也是崑崙大世界最最頂尖的存在之一。至於這大能有多麼強大，邪君也是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而這位大能，有一個特殊的愛好那便是雕刻石像。據說他有一個習慣，在他一生之中每擊敗一個與自己實力相當的對手，他都會為自己的手下敗將豎立一座雕像。曾經有人問過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是為了見證，是為了紀念，還是**裸地為了標榜和炫耀。

    而這位大能，卻是笑著告訴提問者。他之所以這樣做，只有一個很單純的目的，那就是為了向對手學習，汲取對手身上所有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因為他在為對手豎立雕像的過程中，都在不斷回想對手的樣貌、對手的招式、對手的氣息甚至對手一些微不足道的表情和小動作。

    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大能便是通過這樣不斷戰鬥、不斷雕刻的獨特方式，總結著對手也總結著自己，在不斷的總結中形成了一種獨闢蹊徑的悟道方式。而正是這樣獨特的悟道方式，使得他一步步走到了崑崙大世界的世界之巔。

    奇怪的是，這位大能卻沒有在隕星之中，留下自己已經雕刻完成的作品，只是在這裡留下的眾多的石料和半成品。而這些石料和半成品，也是極其普通，完全沒有一絲神異之處。但它們卻被留在了隕星的第二重封印次世界之中，所以任誰都能猜到這是那位大能有意為之的。

    邪君將過秦帶到這裡之初，過秦也是不明白這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事物，為什麼會出現在如此神秘而重要的地方。如果不是邪君向過秦，詳細講述了這些石料和半成品雕像的出處。相信任過秦如何天資絕頂，短時間內也是不可能看出什麼機巧來。

    不過在邪君的提示之下，過秦也是認真地觀摩起了這些石料和半成品雕像來。而過秦越是深入觀察，越是感到一陣陣心驚。因為許多看似雜亂無章、毫無頭緒，而又好似暗通至理的感悟，不斷出現在過秦的意識之中。

    慢慢的，過秦也是有些明白留下這些東西的那位大能，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用意了。過秦明白了，這位與自己有著無限時間和空間距離的先輩，為自己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啟迪，留下一把開啟至高武道之門的鑰匙。

    其實這些半成品雕像，每座都蘊含著一種或者幾種武道至理。它們或通過笨拙的刀法表現，或通過石料天然的紋理彰顯，或通過雕像暗含的氣質體現。每一個都顯得十分質樸，又顯得獨一無二。給人以啟迪，又不會將觀摩之人帶入特定的套路或者定向思維之中。

    而過秦此時，也是漸漸明白了，這裡為什麼沒有一座完整的雕像了。那因為那位大能，只希望為後來者留下啟迪，而不是通過這些雕像來完成自己的衣缽傳承。他希望後來者，能通過這些啟迪走出一條與自己完全不同的道路。他希望後來者，即是繼往者更是開來者。他希望後來者，成為一個完全獨立的存在，而不是自己的複製品。

    所以那位大能沒有在這裡留下一座完整的雕像。而當過秦明白這一切之後，內心除了震撼以外，更多是對這位異域前輩的無盡崇敬。

    而在初略觀看過所有石料和半成品雕像之後，過秦卻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與此同時也將自己意識中那些雜亂的所得全都摒棄了。因為此時的他，還沒能力對這些所得進行充分領悟，更談不上將其梳理成屬於自己的武道感悟。如果他貪多貪快，就只能算作一個抱殘守缺者，這樣做反而對自己有害無益。

    「謝謝你，前輩！」過秦恭敬地對著眾多的石像深深一揖，而這句簡單的謝謝卻是發自過秦內心最深處的。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過秦便是徑直向著一座未完成的巨型雕像走去。雖說這座雕像只是一個雛形，但過秦可以看出它所表現的應該是一位手持巨錘的巨人形象。而這座雕像，也是這裡所有石料和半成品雕像中給過秦啟迪最大的。

    因為它所蘊含的至理便是，力量！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力量，一種無堅不摧的力量，一種無往而不利的力量，一種無敵於世的力量。而這樣的力量，正是過秦內心深處最為嚮往、最為親近的東西。

    自過秦出道以來，便是一直崇尚著一力降十會的暴力武學，崇尚著以強礪強的成長方式，崇尚著以力對力、強硬對轟的瘋狂戰鬥方式。如果要問過秦最容易悟通什麼天地至道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力之道！」

    出於這樣的原因，過秦決定先深入觀摩這座充滿了力量美的巨人的雕像，希望能通過它的啟迪，悟得「力之道」。

    所以過秦便如同扎根在了雕像前一般，目光瞬也不瞬地鎖定在雕像之上。而他此時不單單是在用自己的眼睛在敢看，那五感合一而成的強大感知力更是牢牢地將整個雕像籠罩了起來。這些感知之力，或飛臨雕像上空俯視而下，或附著在雕塑的每一寸材質之上，或游弋與雕像的每一條紋理之上。

    而過秦眼中的雕像，也不再單純表現這一位手擒巨錘的巨人形象了。過秦此時彷彿看到了奔流不息的大江大河，彷彿看到了頂天立地的崇山峻嶺，彷彿看到了摧枯拉朽的狂風暴雨，彷彿看到了威臨萬物的霹靂雷電。

    在看到這大氣蓬勃的一幕幕之後，過秦的眼前的情景卻是猛然一變。大江大河變成了點點滴水，崇山峻嶺變成了片片落葉，狂風暴雨變成了翩翩蝴蝶，霹靂雷電變成了花謝花開。變化的是力量的變現方式，不變的卻是力量的永恆存在。

    見到這天差地別的巨大對比之後，過秦心中也是升起了一絲明悟。他深深地感到，過去自己對於力量的認識太過於膚淺、太過於偏激。力量不應該只是單純的用，承重、狂暴、強勢來表現。

    力量也應該是四兩撥千斤的技巧，也應該是不破不滅的速度。哪怕只是一隻蝴蝶，哪怕只是一片落葉，只要它們的力量出現在了適當的時機、適當的地點，也會有著改變世界的巨大能力。力量的極致不僅是勢大力沉，更是潤物無聲。力量的表現不僅是博大，更是通微。

    想通了這一切之後，過秦的靈魂也是微微顫動。過秦此時也是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悟道的最關鍵時刻。所謂福至心靈，過秦突然想起了那盞藏在自己空間陣法戒子中已久的慧心法華燈。

    但過秦此時身在隕星的次世界之中，而自己更是以靈魂的形式存在著，所以他也是不知道自己能否將慧心法華燈召喚到這裡來。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過秦嘗試著召喚起慧心法華燈。而出乎過秦預料的是，這個過程出奇的順利，幾乎只是自己心念一動之間，那慧心法華燈便是出現在了過秦靈魂之旁。

    更令人沒能料到的是，慧心法華燈也不知受到了什麼力量的驅動，在沒有灌注半塊靈石的情況之下居然自行亮起了。

    在那無比聖潔和祥和的光芒照耀之下，過秦頓時便是感到自己的靈魂更加通透起來，一絲黑色的氣息也在這裡不斷地從過秦的靈魂體上蒸騰而出。見到如此變化，過秦不僅沒有一絲慌張，還非常冷靜地就地盤腿而坐開始了悟道的關鍵過程。

    其實就連慧心法華燈原來的主人，慕容狂博也是不知道。慧心法華燈之所以能助人悟道，便是因為它有著淨化人們靈魂的神奇力量。因為人的靈魂愈是純淨，愈是能夠與天地至道相貼合。

    而過秦此時是以靈魂體的形式存在於隕星的次世界之中，所以慧心法華燈的淨化能力根本不會受到外界龐雜靈氣的影響，也不會受到過秦**的阻礙。這樣的條件和環境，更是使得慧心法華燈的效用發揮到了極致。

    在慧心法華燈的照耀之下，過秦靈魂深處的雜質越來越少，心靈之中也是越來越寧靜。物我兩忘的玄妙狀態，也是被過秦推向了極致。此時他心中，唯一剩下的便是對於力量的感悟。

    因為隕星次世界中的時間流逝只是外界的百分之一，所以對於過秦來說，他有著充分的時間來完成悟道的過程。在慧心法華燈照耀之下，過秦的靈魂也好似化為了一座雕像一般，又好似與周圍的一切融為了一體。

    也不知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了多久，隕星的次世界之中，忽然突兀地響起了一聲驚雷之聲。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幻影漸漸的，在過秦的靈魂之上開始凝聚成形。

    須臾之後，一個神魔般的存在便在過秦的頭頂誕生了。

    這是一個威嚴而神秘的**男子形象，他有著六條手臂。這六條手臂之上還擒著塔、錘、鈴、劍、琴、龍六種不同的物件。而他的身後還有著，九對色彩各異的流光彩翼。而這怪異的長相，並不讓人覺得突兀，他的身上反而充滿了和諧的力量之美。

    一直在不遠處留意著過秦的邪君，此時已是瞪大了自己的雙眼，口中還在喃喃自語著。

    「我的天啊，我的親親老大啊！天將異靈，這是大道極致之象啊！你到底悟得了怎樣的天地至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