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君莫語 文 / 燃燒的煙頭
望不穿千古離怨,看不透天涯牽絆。
人間從來都不缺乏讓人肝腸寸斷的愛情故事。或許正是因為這份不盡人意，這份淒離之美，才使得天下無數男女都醉心其中、泥足深陷。所以也有許多人，要將那份濃濃的愛慕永遠深藏心中，只是默默地為心愛之人守望。
這是一種純淨而古典的情感，潔淨的愛可能會有盲目、猶豫和創傷，而古典的愛可以在寂寞中無聲生長，但這種情感一定不會有任何的功利性和目的性。
它是無私的，彷彿為了信仰而存在。我們暫且把這樣的情感稱作暗戀吧。
正如君莫語暗戀著郁玉，而郁玉又暗戀著李正元。曾經名噪一時的「天武四傑」，卻有三人身陷於彼此之間的愛情謎題中。
「我原本的名字應該叫做君莫語，我也曾是天武宗的一份，而你的師父『紅鸞玉針』郁玉也正是我的師姐！」
莫言此話一出，便是讓依依怔在了當場。
但見莫言臉上的表情，似乎不是在作假，依依心中已是信了九分。好半響之後，依依才長舒一口氣：「先生的意思是說，你是我君師叔？」
莫言笑著點了點頭，舉目望向窗外，那張俊朗的臉上寫滿了悵然和追憶。
「對！我正是君莫語——天武宗近千年來最出名的叛徒！呵呵，當年我、你師父、『輝煌光武帝』李正元以及過秦的師父『縱橫狂刀』賀延東，被天下之人並稱為『天武四傑』。可算作當時天武宗，甚至是整個浩渺天下年輕一代中最傑出的存在了。」
莫言,也就是君莫語，此時說話的語氣極為平靜，一點兒謙虛的意思都沒有。因為他所說的本就是事實，正是他四人的出現，使得很多人都預感到天武宗的中興之時即將到來。
誰知世事弄人，四人並沒能將天武宗推向中興。反而在短短十幾年中分崩離析，賀延東戰死，李正元神秘退隱，君莫語叛出天武宗，如今也就剩下郁玉一人尚在天武宗了。這「天武四傑」早已是過眼雲煙，不符當年之名了。
這些信息依依自然是早有耳聞，但她萬萬沒有想到，莫言居然會是那個天武宗人人都會得而誅之的叛徒君莫語。依依甚至聽人說過，當年賀延東戰死，李正元妻兒被擒，都是與她眼前這位君師叔脫不了干係。
見依依看向自己的目光有著幾許驚懼，君莫語卻是洒然一笑：「看來你是聽說過很多關於我的事吧？是啊，這叛徒之名，千年來在天武宗，我可是獨一份兒啊！」
依依並沒有答話，因為她知道君莫語應該還有話說。她能隱隱感覺到當年之事，並沒有流言中那般簡單。
「我們四人是一起通過入宗九考進入宗門的。因為都是天資卓絕的年輕人，自然也是互相吸引，不久後便成為十分要好的朋友……」君莫語站起身來，走到窗前低聲向依依講訴起了當年之事。
「天武四傑」中賀延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武癡，整日醉心於自己的修煉之中，很少與其他三人廝混在一起。而君莫語、李正元、郁玉三人卻是感情極好，幾乎每次外出歷練都是結伴而行，也在浩渺天下闖出了不小的名頭。
而另一方面，三人卻都是情竇初開的年輕人，加上早夕相處，久而久之自然在彼此之間生出了一些別樣的情愫。
可惜他們是兩男一女，注定不可能發展出一段和諧的情感。郁玉為李正元的天資氣度所吸引，君莫語為郁玉的善良美麗所陶醉，三人便這樣陷入了一個「俗套」的三角關係之中。
萬幸的是，不論是郁玉還是君莫語，都選擇了將各自心中的愛慕暗藏於心中。君莫語甚至下定決心，按捺自己的感情，以成全郁玉和李正元了。所以三人間倒也沒有出現什麼嫌隙。
如果只是這樣，相信這故事便沒有了引人入勝之處了。
就在幾人都到了談婚論嫁之時。李正元卻是喜歡上了郁玉的師妹姑蘇晴歌，並在不久之後與姑蘇晴歌結為了夫妻。因為這件的事的發生，三人間那種和諧的關係被打破了。
郁玉開始變得鬱鬱寡歡，君莫語則覺得是李正元辜負了郁玉，幾次找到李正元大打出手。可惜李正元的實力確比君莫語高出了許多，幾乎兩人的每一次較量都是以君莫語戰敗而告終。
同時，君莫語心中對於郁玉的那份愛也是激烈地爆發了出來。他終於找到郁玉將自己心中積蓄已久的愛意表白了出來。但所謂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此時的郁玉已是心如死灰。面對這樣的女子，君莫語也只能是無數次鎩羽而歸。
這樣的結果，也讓君莫語心中對李正元漸漸生出一股沒有來由的恨意，也讓性格變得越來越乖張。
為了迅速使自己強大起來，使自己能夠將踩在腳下李正元，讓郁玉看看自己比李正元更強。君莫語做出了一件極其瘋狂的事情，他潛入了天武宗的禁地——鎮魔塔，盜取了收藏在塔中的《寂滅血修**》殘卷。
這《寂滅血修**》是寂滅教的鎮教功法，也是寂滅教屹立萬年不倒的根本之一。而天武宗所收藏的這本殘卷，則是百餘年前天武宗一位實力高絕的強者自身闖入寂滅教所得。
此功法邪異無比，以其他修煉者血肉作為自身元能來源。只要有足夠多的血肉供應，此法修煉者的實力便可以快速向著更高的階位不斷提升。
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天武宗沒有將這《寂滅血修**》毀去，而是封存在了鎮魔塔中。而這鎮魔塔，又是由君莫語的師父負責看管。這才使得君莫語，能夠輕鬆的得到這部奇功。
雖說君莫語得到的只是殘卷，但在他小心翼翼地嘗試了幾次後，他的實力居然取得了不小的進步。
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君莫語開始變得嗜殺起來，開始只是殺掉一些敵對勢力的修煉者，可是隨著他心性的變化，他也將手伸向了自己的同門。
在天武宗弟子幾次神秘失蹤後，這件事情終是引起了天武宗的高層的注意。宗主宮雪軒親自帶人徹查此事，經過數月的排查後，他們終於發現了鎮魔塔失竊。而所有的線索，也都是指向了君莫語。
君莫語似乎也是意識到了東窗事發，於是便在宮雪軒下決心要將其擒拿的前一天逃出了天武山。從此以後，君莫語便是不知所蹤，而天武宗也是對外宣稱君莫語是叛徒，開始了對他的長久追殺。
…………
「我想這便是你所知道的事情經過吧？」君莫語講到此處，也是轉身向依依問道。
依依點點頭，剛剛君莫語的所說的一切完全與她在宗門中聽說流言一致。
不過此時依依卻是覺得，君莫語應該不是那樣一個毫無氣度、性格乖張的叛逆。因為每當君莫語講到郁玉之時，講到天武四傑之時，依依都可以從他眼中看到真摯的懷念和濃濃的真情。
「師叔，這都是真的嗎？」
沉默片刻後，依依終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向君莫語問道。
「假到真時真亦假，真到假時假亦真。唉……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早已不在意了，你又何必追問於我啊？況且君莫語，早已不在這世上存在了，現在的我叫莫言。」君莫語淡然地說道。
「那您為何又要講這一切告訴我？」依依卻是有些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道。
「呵呵，你倒是個執拗的姑娘。好吧，既然你想知道，而在你師父給我信件中，也是點明了讓我講事情的真相告訴你。那我就告訴一些隱情吧！」
君莫語頓了頓後，又說道：「不過在此之前，你得答應我，不能將此事告訴過秦！」
此言一出，依依心中也是咯登一下，「看來當年之事，果然有蹊蹺！難道這也與過秦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