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初遇黃毛賊 文 / 北京檸檬樹
高樓林立的市中心也不是全都那麼的光鮮。
一片片的成熟社區在市區拔地而起的同時,還有很多等待拆遷的老城區鑲嵌在其中,走到裡面不光找不到門牌號,就連路面都亂糟糟的。
有的地方是柏油路,有的地方已經被來往的車輛壓壞了,露出下面的石子,一些低窪的地方還有一塊塊的磚頭,一看就是下雨天積水,行人自己擺出來的小磚橋。
王濤打了好幾個電話才和吳鑫接近了他們最終的目的地,不過最後還是麻煩人家出來找到他們倆,才把這兩個笨蛋帶到了出租房那裡!
離了老遠就聞到一股刺鼻的排泄物的味道,更有一群群的蒼蠅呼嘯著向氣味的中心飛奔而去,原來這裡的廁所還是老式的那種茅廁,磚砌的圍牆上面搭著一些茅草,四面透風的頂棚還有後面開放式的化糞池正不斷向四周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走過門口那有些歪斜的大鐵門,終於進到了這個大院裡面。
整個大院都是王濤他媽的老鄉開的出租屋,不過邊上規整的兩排房屋都是敞亮的單間。這個級別兩人就不做他想了,說好了是地下室,就繼續往裡走吧!
前面領路的男人自稱陳哥,一口的方言讓兩個人聽的雲裡霧裡的,不過大概的意思還是明白的,就是王濤她媽的一個老鄉和他是親戚。就是因為這個才給他們倆人提供了便宜的房租,要不然這間房可是要租四百五十塊的啊,這可是一間有窗戶的房子。
雖然都是地下室,但是有沒有窗戶區別可是很大的!
從大門進來拐了個小彎進到一個大概四五米高的建築裡來,陳哥說這裡原來是個大倉庫,是他們自己找人把這裡改成了兩層的小樓。下面這一層在半地下,能在地面上露個窗戶,上面那一層算是小二層,更亮堂一點,白天都不用開燈。
留給吳鑫他們的是一間九平米左右的小房間,整個房間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兩張光板的單人床靠在牆邊。沒有任何別的傢俱房頂也不高,從上面掉下來一個十幾瓦的燈泡,大白天的就看這個髒兮兮的燈泡上沾滿了蒼蠅屎蠻噁心的。
年輕人總是樂觀的,付了房錢,兩人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新家來了。
打開窗子通風,買來大瓦數的節能燈泡換下那個破燈泡。打掃房頂和四壁,將上一任房客留在牆上的亂七八糟的海報統統撤下來。新買了碎花的布簾將窗戶以下的牆壁都包了起來,還從房東那裡要來了兩個墊床的棕墊鋪在床板上,在上面再鋪上褥子和床單這個床鋪就搞定了。
折騰了大半天,這個小屋終於有了點新家的氣氛了。雖然還沒有任何的家用電器,但是卻已經乾淨清爽了。
兩個年輕人雖然累了一身臭汗,不過還是很開心的。幸虧胡同裡離這不遠處有一家雜貨鋪,布簾水桶掃把臉盆燈泡枕頭床單毛巾被全都買齊了,林林總總花了兩百多塊啊!
全都收拾好後,天色也不早了,兩個人白天興奮過度連中午飯都沒有吃。
現在都收拾完了,立馬就感到了五臟廟內空虛的發出隆隆的響聲,頭一天出來住,別說做飯就是筷子他們倆也沒有一雙啊!門口不遠的小飯館人挺多的,剛才兩人去雜貨鋪買東西的時候路過了好幾次了,這會乾脆關門上鎖,出去吃飯慶祝一下!
小哥倆看了半天菜單也沒看出幾個菜,這小飯館小的可以啊,連涼菜帶熱炒一共沒有十個菜。
算了隨便吃點得了,倆人要了兩盤素炒餅,還有點肉筋肉串,再加幾瓶冰鎮啤酒就齊活了。
這就是兩個人出門後吃的的第一頓飯了,沒有什麼菜乾喝很容易上頭。平時酒量還行的兩人今天本來就累的夠嗆,中午又沒吃飯,此時一氣猛灌沒多久眼前就已經有點模糊了。來日方長,還是先結帳回屋睡覺吧!
兩兄弟勾肩搭背的暈暈忽忽的扶著牆頭走回了屋,到了門口才發現新買的鐵將軍牢牢的把守著大門,可是鑰匙卻說什麼也找不著了。
原本還有些迷糊的腦袋都急出汗來了,難道第一天搬進來就要把新鎖砸了才能睡覺嗎!
吳鑫仔細回憶了一下,可以肯定倆人把鑰匙拿出來了,就是不知道掉哪裡了,現在砸門也不合適,只好再返回原路找鑰匙。
這種老城區的小巷曲裡拐彎的跟本就沒有什麼市政設施,此時天色已晚,除了周圍住戶窗戶裡露出的一點燈光以外,根本就沒有路燈什麼能照亮的東西。
來來回回走了兩三次,終於給王濤從一個往胡同岔口拐彎的地方找到了兩人遺失的鑰匙,估計是什麼人路過的時候給踢過去的。
正要慶幸找到了鑰匙可以回屋的時候,隱約聽到了昏暗的巷子裡傳來彭彭的拳腳聲。
八卦男王濤發揮本色,說道「剛搬來就碰上打架的啦。走,咱倆去看看誰這麼倒霉!咱們倆這麼大個子從小到大也沒少打架,真要打起來也不是白給的,就遠遠的看看也沒啥事!」
吳鑫本不想多惹事,不過王濤說的也沒錯,況且剛喝完酒的他也有點酒精上頭。他從別人家門口的煤堆邊撿了兩塊磚頭過來,遞給王濤一塊就說「走,看看去,要是真又不開眼的,就拿板磚拍丫的!」
本來還暈暈乎乎腳下拌蒜的兩人找了半天鑰匙,被涼風一吹現在清醒了大半。此時雄性荷爾蒙分泌旺盛,貼著小巷就慢慢往裡走去,一邊走,還一邊仔細聽著裡面的動靜!
「彭彭,彭彭!」除了不時傳來的拳頭挨著身體的響聲以外,幾個人的對話也隨著小風傳了過來。
「小13挺厲害啊!」
三個穿著運動褲一看就像混混的男人,胡亂的對著一個高個男子揮舞著拳頭。看起來威風凜凜,但是被圍攻的男子卻並不慌亂,一退一進之間進退有據像是練過。
抬臂格擋,伸手拍擊都很有節奏,不時抽機會出拳打出的聲音正是吳鑫他們兩個人聽到的彭彭聲。這時倆人才知道原來這人不吃虧,挨打的是人多的一方!
沒幾分鐘,幾個圍攻的混混明顯打出了火,有一個染了一頭黃毛的閃到男子身後掏出了一把彈簧刀。
只見他手指一按,卡的一聲,二十多公分的彈簧刀片就彈了出來,明晃晃的刀尖在昏暗的燈光中閃過一絲寒光。
這黃毛也是個狠角色,上手就想往死裡整。常打架的都知道,要是用砍刀或者菜刀往後背屁股大腿這些地方下手。頂多是看著嚇人,但是真死人的少。但是用匕首捅就不一樣了,不論是脾臟還是肺葉傷了就是重傷,要是搶救不及時肯定送命。
就在他準備將匕首插進男子後腰的時候,吳鑫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帶著王濤從胡同口衝了出來,一邊往前衝嘴裡還一邊大喊著「二毛,我們帶弟兄來幫你啦!」說著就把手中的板磚扔向了那個手持彈簧刀的混混。
混混打架沒幾個真拚命的,人多欺負人少還能堅持住但是情況不對的時候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本來覺得一個人都難以對付的時候忽然又衝出來兩個人,幾個混混回頭一看立刻就有了逃跑的心思。
這時飛行速度並不快的板磚也飛了過來,但是手軟的吳鑫並沒有扔出去多遠就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混混們雖然沒有被砸到,但是仍然往後躲了躲,而且聽他們喊著還有人要來氣勢上就弱了不少。
拿著彈簧刀的黃毛顯然是領頭的,他一看形勢不好也不,頓時扔下圍攻的男子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轉身順著胡同另一端揚長而去,跑遠了點的黃毛混混還邊跑邊回頭喊到「你小子有種,山不轉水轉,老子饒不了你!」
吳鑫的磚頭已經扔出去了,但是王濤還拿著板磚沒有扔,此時看把那幾個混混嚇跑了,兩人哈哈大笑了起來。而獨力對抗三個混混的男子此時也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此時看上去,兩人才發現他穿著一身沒有軍銜的軍裝。
「謝謝啊,沒想到剛復員回來就碰上幾個小混混找茬,幸虧你們出手相助,不然估計我就要挨一刀了,我叫趙剛!」說著向吳鑫他們伸出了手。
看到人家這麼正式,吳鑫他倆還有點不好意思,把自己的髒手在身上擦了擦才伸出去和人家握了握手。王濤更搞笑,磚頭還沒扔呢,就下意識的把手給申了過去惹得三個人都一愣,然後都笑了起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三個人都覺得很投緣就回到小飯館要了兩個小菜又要了瓶啤酒聊了起來!
趙剛的父親原來是知青,上山下鄉的時候去了東北,後來政策允許回來的時候老人又不願意離開工作生活了幾十年的東北,就把兒子的戶口辦了回來。可是兒子大學沒考上,戶口是辦回來了,但是卻找不到好工作,生活上沒有著落,於是就在回來的那年冬天參了軍。
前幾天剛從部隊下來,正等著轉業安置呢,今天有些無聊就上街逛逛。
下午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偷在公交車上偷一個學生的手機,就出手教訓了他一下,沒想到招了麻煩被人堵在胡同裡了。
「這幫該死的小偷,真該抓起來槍斃他們,你沒有把他送派出所嗎!」吳鑫憤恨的說道!
看到吳鑫生氣,趙剛接著話茬說道「哪能沒送到派出所啊,我還讓車上被偷的那個學生作證來著。可是你沒看到嗎,我回來的時候他們也出來了,那個一頭黃毛拿出刀來準備捅我的就是我送進派出所的那個賊。可惜我還不是警察,等我當了警察,非把這幫人渣都扔到大牢裡不可!」
聽話聽音,「這麼說趙哥你回頭就進公安局了吧,哪個部門啊,定了嗎?」王濤這個八卦男什麼時候都不忘瞎打聽。
趙剛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呢,部隊領導幫著聯繫的,說讓我這兩天聽消息呢,問我的時候我說想去公安局,幹什麼都行,呵呵!」
「咱們現在可是哥們了,以後我要是進去了趙哥你可要把我撈出來啊!」王濤嬉皮笑臉的把腦袋湊過去說道。聊了一會已經和倆人熟了的趙剛隨手拍開王濤的腦袋開玩笑的說道「去吧你,你丫進去肯定是因為賣淫嫖娼,我才不去撈你呢太丟人了,哈哈哈!」
又聊了很久,三個人才依依不捨的分了手,並且互相留下了電話才各自回家。連續喝了兩回,吳鑫和王濤這回可是真有點醉了,拿著鑰匙開了半天才把自己門上的鎖給捅開了,倒在了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