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1.雙面教皇 文 / 慕容長江
天空依舊是愁雲慘淡的樣子，舒克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感覺敵人似乎在醞釀著什麼陰謀。一個月了，除了照顧兼看守他的八階女光武士之外，他沒有見過任何人。雖然殺了這個女人很容易，但是舒克知道門外同樣有兩個十階的看守。舒克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讓他們這麼重視，如果是為了南方大陸的那點地盤，盧卡斯爾直接殺了他就成。
「該死的！」舒克憤憤的看著遙遠的南方，雖然窗戶開著，但是他卻沒法跳出去，因為他一旦跳出去，就立刻會觸動警報，然後，他就會被一個奇怪的網抓下來。他已經試過兩次了，每次都是失敗，因此他也不想再試了。
「舒克大主教！教皇有請！」女光武士走進來對舒克說。
舒克冷哼一聲，他沒有說話。他知道教皇很有可能也是惡魔之翼的人，如果是真的，教皇的地位應該不低，至少也是惡魔之翼在北方聯盟的最高指揮。對於和這樣一個人見面，舒克很反感，也很厭惡。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拒絕新任教皇奧托的邀請了，這讓看守他的女光武士非常訝異。不過訝異歸訝異，舒克不去她也只能感慨一下這個年輕人的倔強而已。
舒克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他此時心中充滿了煎熬。惡魔之翼一定派了人去南方大陸，只是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狀況而已。地盤沒了沒關係，聚集的力量沒有了也沒關係，這些舒克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莉莉絲。失去了他的庇護，他希望伊莉莎能夠將莉莉絲保護好吧！
蘇珊也是一樣，舒克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他正在想著，房間門被打開了。
「哥哥！」一個顫抖的聲音傳進舒克的耳朵，舒克渾身一震。
猛回頭，舒克看到蘇珊一臉笑容站在門口，那笑著的眼睛裡分明噙著淚水。舒克走上前去，將蘇珊迎進來，他問蘇珊：
「你是怎麼來的？是他們抓你來的還是出了什麼變故？」
蘇珊一邊搖頭一邊笑著回答說：
「沒人抓我來，以後我都可以想什麼時候來看你，就什麼時候來看你了！」
聽到蘇珊奇怪的回答，舒克皺了皺眉頭，他一把抓過蘇珊的小手，凝重的問：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蘇珊上下打量著舒克，沒有立刻回答舒克的問題。她將舒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發現舒克並沒有什麼變化，這才安心了一些。她平靜的對舒克說：
「哥哥以後對莉莉絲好點，我以後不能再和哥哥在一起了，哥哥你自己保重！」
「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啊！」舒克有些氣急敗壞，他真怕惡魔之翼對蘇珊做什麼。
蘇珊眼淚撲簌簌的開始往下掉，她一邊撫摸著舒克那透著一股剛毅的臉龐，一邊竭力擠出一絲笑容對舒克說：
「他們說只要我成了聖女，就會放過你，我已經答應了。在儀式開始之前，我來確定一下你是否活著。現在，我該走了，他們說過，儀式完了之後就會放了你。」
舒克愣住了，他真的不知道惡魔之翼的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他們要蘇珊做聖女能幹什麼呢？絕對有陰謀，舒克第一反應就是這樣。他一把將蘇珊拉進懷裡說：
「不行！你不能答應他們！他們一定有陰謀！」
蘇珊掙脫了舒克的懷抱，她猛的跑到了門口拉開了門，門後面站著幾個黑袍人。舒克一驚，他分明感覺到這幾個黑袍人的實力起碼有十階。蘇珊回頭對舒克笑了笑，舒克看到這笑容是那麼的勉強，那麼的委屈。
「哥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走了！」
蘇珊說完，在黑袍人的擁簇下，離開了房間，她一邊走，一邊回頭，從此之後，她知道自己和舒克再也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了。所謂聖女，就是侍奉神的女人，是給神的祭品，在信徒的心中，那就是神的禁臠，聖女是不能和任何男人有情愛關係的。
舒克的雙眼瞬間變得血紅，他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力，他狠狠的攥緊了拳頭，一滴滴殷紅的鮮血滴落下來。他連保護自己女人的力量都沒有，更別說對抗惡魔之翼控制當中的大光明神殿。教皇所說的預言，難道錯了嗎？
無數的信徒向著大光明神殿蜂擁而來，整個光明城從來沒有這樣熱鬧過。聖女即將在眾目睽睽下接受聖浴，然後進入那很久都沒有主人的聖女殿。
隨著一聲沉重的鐘聲，所有的信徒全部跪拜了下去。蘇珊一身長裙，頭上鑲嵌著象徵純潔的白色花環，緩緩步上高台。那些長老說什麼，蘇珊一句也沒聽明白，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舒克的身上。
聖水被灑在蘇珊的身上，蘇珊的眼神卻空洞的看著遠方，下面十數萬人的狂熱吶喊，她絲毫沒有注意過，更不用說為之激動了。
舒克還沒有出現，這讓蘇珊有些著急了。按照約定，蘇珊出任聖女，舒克同時被送出城。可是現在都到了這個時候，舒克依然沒有出現。
「聖女！請起誓吧！」一位長老將一本厚厚的書籍放在了蘇珊的面前。
蘇珊渾然未覺，長老說了三遍，蘇珊才回過神來。對於長老的要求，蘇珊一臉冰冷的說：
「為什麼舒克沒有被送出去？如果今天我不能看著他離開，我是不會做這個什麼聖女的！」
負責儀式的長老一愣，他不知道蘇珊說的是什麼意思。
「舒克？你是說舒克大主教嗎？我聽說教皇讓人把他請走了，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蘇珊冷冷一笑，然後對長老說：
「那就停下吧，這裡剛好能夠看見飛艇，什麼時候舒克上了飛艇，什麼時候再繼續吧，否則我就從這高台上跳下去！」
大長老這回真的被震驚了，他只是一個負責宗教禮儀的長老，這些內部的事情他並不知道。不過他也隱隱聽說了那個以一人之力建立了南方教區的舒克大主教最近一直沒有回去的消息，他並不是惡魔之翼的人，他以為這或許只是教內鬥爭。總有這樣的搶奪成果事件，他也屢見不鮮了。
沒辦法，他只能通知儀式暫停，讓人迅速報告長老會。與此同時，舒克正在和新任教皇見面。
舒克並沒有同意見教皇，他是被一個大長老強行帶去的。一個十一階的術者加上四五個十階的術者，舒克幾乎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此刻，舒克冷冷的看著新任教皇奧托，而後者也用一種玩味的神情看著他。教皇最終還是開口了：
「我不管你是誰，來自哪裡，但是你必須要交出黑暗聖力。我們付出了那麼多的人力和犧牲，才逼得卡拉維茲走投無路，你卻得了便宜，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舒克冷哼一聲，然後指著奧托平靜的說：
「黑暗聖力我是不會給你的，你們這些惡魔的走狗，不要以為死就夠嚇住我，現在你可以殺了我，但是這力量，你是永遠也得不到的。」
對於舒克的話，奧托沒有半分的火氣，他背著手站起來，無奈的搖頭說：
「當初我何嘗不是和你一樣，一心想要振興人類。你根本沒有見過那些恐怖的力量，那絕對不是人類可以抵擋的。我們花了很大的代價，才和惡魔達成了協定，只要人類依附於惡魔，他們將來會留下我們的種族。不要以為只有你是為了整個人類著想，你知道為什麼前任教皇沒有消滅惡魔之翼嗎？你以為他不知道惡魔之翼的存在？都不是，他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就連他，也不是兩個惡魔公爵的對手，如果激怒了惡魔，北方聯盟頃刻就會土崩瓦解。」
舒克笑了，他雖然隱隱也猜到了一些，但是他沒有想到確實是這樣。
「惡魔要的就是黑暗聖力吧？」
奧托聽到舒克充滿譏諷的問話也不生氣，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舒克不屑的看著奧托，嘲弄的說：
「你們和惡魔做交易，你們有資格嗎？惡魔不遵守交易，你們有辦法嗎？你們真是天真，惡魔利用完你們，你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奧托並不在乎舒克的嘲諷，他苦笑著問舒克：
「你真的忍心看著北方聯盟就這樣被惡魔摧毀嗎？難道你真的不關心人類的死活？」
舒克哈哈大笑，他昂然的對奧托說：
「在有尊嚴的死去和被當成豬一樣圈養的活著之間，我選擇有尊嚴的死去。誰要當豬，誰要當狗，這都不是我關心的事情。一個種族如果到了這種地步，也沒有多少存在的意義了。」
舒克轉身步出神殿，一邊走，一邊大笑著。遠遠的，奧托聽到了一句堅定的話：
「不自由，毋寧死！」
奧托滿臉的苦笑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鐵青。他冷冷的對著舒克的背影說：
「既然你找死，那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只要聖女一就職，我就能從祈願石中慢慢的獲得黑暗本源之力，到時候我一定從你的骨骸上抽出黑暗聖力，你死也是白死！」
奧托說完之後，突然變得一臉震驚，他搖著頭說：
「你不是說過，會放過他嗎？為什麼你現在反悔了？」
他忽然又變得一臉鐵青，然後大吼著：
「閉嘴！如果你不配合，我完全可以融合你的靈魂，如果你還想存在幾天的話，最好不要干擾我的事情，否則我殺光你所有的親人。」
他吼完之後，坐回了教皇的寶座，一聲幽幽的歎息在神殿中隨風消逝。如果舒克看到這一幕的話，舒克會知道，這一切原來是這樣。不過都無所謂了，他已經要失去一切了，什麼都跟他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