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治療 文 / 綠絲小師
「嗯,娘,以後我還會來照顧你的,你就是我的親娘。」秀兒激動地說,看來婆媳的關係相處的很不錯,真的跟母女差不多。
「這就好,只要丫頭你不記恨我們就好,唉,養子不教,父之過呀,成兒這孩子,都是我從小慣的,他不知道好歹,傷了你的心。…」
「丫頭,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啊,這些年端屎端尿的,不容易,你也該找個好人家啦。你能有這樣的結局,娘也替你高興,好孩子,您可千萬不要這麼說。」老太太流著眼淚說,對這樣的結果,傷心透了。
大家都是女人,對兒媳婦的遭遇,老太太也是深表同情,在這一點上,她並沒有偏向自己的兒子。
「娘,您千萬別這麼說,侍候他是我應該做的,既然我嫁過來就應當承擔這些,只是,只是我沒想到阿成哥會那樣對我,實在是讓我太傷心了,我以後恐怕真的沒有辦法再跟他生活在一起了。」秀兒委屈地說道,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下來。
「嗯,你說的對,那個混蛋實在是被豬油蒙了心啦,生活了好幾年的枕邊人都不相信,去相信那個滿嘴胡說八道的老混蛋,老流氓,該,他這是自作自受。」
老太太氣憤地說,貌似站在了兒媳婦這一方,心中仍然是擔心兒子的將來,一個癱子,這可咋活呀。
「好了,咱不說這些啦,事已至此,說這些也沒用,潑在地上的水是收不回來的。秀兒,你去給我拿個碗,然後再舀點水過來。」老太太的心思,趙樂天一清二楚,趕忙制止了她們娘倆的話,對秀兒吩咐了一句。
「小天叔,哦,不,樂天,你這是想幹什麼呀,要水幹啥?」秀兒一時之間在稱呼上還改不過來,不解地問了一句。
「讓你去你就去,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端一大碗水,再拿三個小碗兒來,快點,我有用。」趙樂天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她按自己的要求去做。
功夫不大,秀兒從外面端著一大碗清水回來,另一隻手還拿著三個茶碗,放到了趙樂天前面的桌子上。
趙樂天不慌不忙,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瓶,從小瓶裡倒出一粒黃豆粒大小的金黃色藥丸,然後將它掰開了,把其中的米粒般大小的一小塊兒放入這一大碗清水中,用筷子攪勻,然後將一大碗水分成三份,倒在三個小碗之中,又把剩下的大半個藥丸放入小瓶中,沾到自己手上的部分還放在嘴裡使勁舔了幾下,一點兒也不敢浪費。
「來,老嫂子,這是我給您求來的靈丹妙藥,很靈的,要是相信我,就服下去吧,保證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或許以後就不需要人照顧了。怎麼樣?信不信我這個小兄弟?」
趙樂天端起碗,來到老太太面前,很真誠地說道,最後一句卻是對老太太的考驗,看看她是否值得自己這樣做。
「你這孩子,說這話就見外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絕對沒有壞心眼兒,我可不像村裡那些王八蛋們,一天到晚總想著琢磨人,嫂子相信你,你說這是靈藥,拿肯定就是靈藥,嫂子喝了。」老太太是個明白人,端起茶碗,一飲而盡,連這東西是啥味道都沒嘗出來。
「好了,秀兒,去,把這一碗端給阿成,一會兒回來把剩下的這碗自己喝了。」趙樂天轉回身對秀兒吩咐了一句。
「嗯,」秀兒答應一聲,端起茶碗去旁邊的屋子,服侍著混蛋男人喝藥。
「老嫂子,感覺如何啊,現在看東西是不是清楚多了,眼睛不像以前那樣花了吧。」過了大約有十幾分鐘,趙樂天問了一句,詢問一下老太太服藥的反應。
「嗯,真舒服,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舒服的不得了,腦袋瓜子透亮多了,看看,我這腿也能抬起來了。好孩子,你這可真是靈藥啊,嫂子的眼現在一點兒也不模糊,這又能看見東西了。咦,這手,咋開始蛻皮了呢(ni),真是怪事兒。」老太太站起身來,不相信地說,不會是碰到神仙了吧。
「呵呵,別著急,一會兒您就知道了,秀兒,去幫你娘燒點水,一會兒服侍她洗個澡,我估計一會兒身上該出汗了。我去去看看阿成這個混蛋,娘的,這都是欠你的,還是替你還了吧,我可不想欠別人的。」趙樂天嘟囔著,向旁邊的屋子走去。
「好人哪,秀兒,你可要好好跟著小天過日子,這可是難得的好人啊。以前咱們村裡的人都不懂事兒,誤會了人家,過去我還跟你小霜奶奶吵過架,說起來真實慚愧啊。」
「看看,現在人家不記前嫌,還來幫助咱們,這樣的好人上哪兒去找呀,你呀,過去以後一定好好聽你婆婆的話,人家可是明理的人,教育的這孩子多懂事啊。」感受到身上的變化,老太太很快便弄明白了趙樂天的意圖,激動地說道。
「對,娘說的對,樂天是好人。可是…村裡那些人。」秀兒附和著說,她可不敢刺激興奮過度的老太太。
「哼,都是村裡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們,是他們不忿人家過的好,胡亂的給人家往身上潑髒水,說人家如何霸道,如何不是人,那可都是污蔑呀。孩子他爸,還是你有見識啊,你看見了吧,老趙家揀來的這孩子真的是條龍啊,眼看著要飛了。」停了一下,老太太繼續發洩著,不由自主地自己的心理話。
「啥,娘你說啥,你說說我爸他…知道?」秀兒不解地問,從來都不知道婆家還有這樣的神人公公。
「對呀,你死去的公公他年輕的時候跟人學過一點麻衣神相,只是看得不精,從來沒在外人面前說過,小天子幾歲大的時候,上咱們家裡來玩兒,你爸就說這是一條龍,就在古代這可是將帥之相,讓咱們不得得罪他。…」
「說來也奇怪,你爸說完之後不久就得病死了,後來我問了問算卦的,才弄明白,原來他這是洩露了天機,被地府的人收了去啦。」老太太壓低聲音說道。
「娘,你這不會是封建迷信吧,這,真有這事兒?」秀兒更加好奇地問。
「咳,這種事情啊,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娘雖然上了歲數,可並不糊塗,也不是老封建,這些話不只是聽來的,有一些是親眼看來的,你看看這兩年,人家老趙家就跟坐上飛機一樣,日子一天比一天的好,這不是龍興之氣是什麼呀,孩子,人家樂天可是真龍天子啊,在我們家,真是委屈你啦。」老太太睜大眼睛說。
「對,對,娘您說的對。…哦,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秀兒連連點頭稱是,婆婆說的一點都不假,事情確實是這樣子的。
趙家的好,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見,這就是無容置疑的現實,把他歸結為龍興之氣也不為過。
「嗯,也不知道小天子這是弄的啥藥,吃了以後身上暖乎乎的,舒服的不得了,娘現在真的想去洗個澡,秀兒,你去看看水熱了沒有。」老太太閉上眼睛,體味著服藥後身上那種讓人說不出來的舒適感覺。
「哦,壺裡的水快開了,您等一下,我這就給您兌水去,我也想看看這小子弄什麼玄虛。」秀兒說著,提著一大壺熱水進來,走進老太太的裡屋,幫她兌好水,然後服侍著她洗了個澡。
「娘,您看,您真的年輕了哎,好像比我剛過門兒的時候還年輕,看上去也就像四十來歲的人。您看,這皮膚又白又嫩的,比我的還好,白頭髮也開始變了,下面開始往外長黑的了,小天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藥,好神奇!」半個多鐘頭之後,秀兒一邊幫著婆婆梳理頭髮,一邊驚奇的說。
婆婆的前後變化太大了,讓人不得不心有感歎。
「是嘛,我看看,啊,這還是我嗎?咋,咋成了這樣呢,看看,還真有返老還童的靈藥哪(nai)。」看著鏡子裡自己年輕了好多的臉,老太太欣喜地說,恍惚中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娘,娘快來看,小天叔把我的病治好了,我能站起來了,哈哈,我又能站起來了。」癱子成在外面大聲喊著,又蹦又跳。
「真的嗎?讓娘看看,我苦命的兒子喲,你這是?真的好啦。天哪,老天爺您可真的開眼了。」老太太說著,從屋裡跑出去,腿腳利索的不得了,健步如飛啊。
「娘,娘,您慢點。」秀兒說著,跟在後面跑出去,渾然不覺婆婆比自己跑的還快,那速度,趕上老年短跑運動員了。
「娘,您看我能走了,還能跳呢。」說著,阿成在院子裡歡快地轉著圈跳起來,像個快樂的小孩子。
「謝謝你,小天叔,哦,不對,謝謝你,我的阿天。」看著曾經的丈夫恢復了正常,院子裡走來走去,秀兒非常感激趙樂天為她所作的一切。
她很清楚,這個小男人如果不是為了她,是不可能下這樣苦功的。
畢竟,對他來說,幫不幫這個忙,完全出於自願,恐怕這粒丹藥的費用也不是一般人能付的起的。
曾幾何時,秀兒做夢都想著讓癱瘓在床的丈夫站起來,和他一起組成一個完美的家,讓她做一個幸福的女人。
現在願望實現了,他終於站起來了,她卻沒有感到絲毫的快樂,心情也不像以前那樣急迫,而且似乎有點沉重的感覺。
秀兒清楚地知道,她的心離院子裡的那個剛剛站起來的人已經很遠了。
因為,她已經把它給了身邊這個小男人,這個跟她僅僅見過幾次面,卻能處處為她著想,疼愛她的小男人,只有這個人才經得住世俗的考驗,讓她明白了啥叫真正的人心和公道。
昨天的事情,已經深深地刺痛了這個善良女孩的心,無論如何她也沒想到丈夫會那樣去看她,在村裡人面前一點有不留情面,如此絕情的事情,即使一個路人都做不出來,而和她生活了多年的丈夫卻做了出來,僅此一點,就不可能讓她原諒了。
或許他有自己的理由,長期的自卑心裡造成了狂躁不安,可這並不是她所造成的,也不是應該懷疑她的原因。
這些來,她所承受的是苦難一點都不比這個癱子丈夫少,最後得到的卻是他把自己趕出家門的回報,幸好有身邊這個小男人仗義出手,否則,絕望的她連撞死在祠堂前面的心都有,她要讓趙家的列祖列宗看看,她是如何的清白。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從此以後,她跟這個家沒有任何的關係,或許她會回來看看曾經和她親如母女的婆婆,而那個沒良心的丈夫已經不值得去留戀了。
有的時候,女人,只傷心一次就夠了。
「看到了嗎,該還他們的我已經替你還了,以後你就跟著我好好過吧,為了你這個小可憐兒,就是破費一顆藥也值了。」摸著秀兒柔若無骨的小手,趙樂天微笑著說道。
「小天,這藥是不是很貴?」秀兒瞪著大眼睛,歪著頭問,純真的模樣跟劉思雅有的一比。
「呵呵,也不算是太貴,馬馬虎虎能夠買下我們整個趙家灣的房子和所有的地,這一點還是綽綽有餘的。」趙樂天仍舊是微笑著說道,臉上的表情仍舊是那樣從容,沒有一點心疼的感覺。
「啊!」秀兒驚奇的大叫一聲,卻被趙樂天摀住了小嘴。
「啥話都不要說,回屋把剩下的那碗藥喝了,咱們走。這樣,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了,我趙樂天從來不欠別人的人情,賺他們家一個媳婦,還他們兩個大活人,大家兩不相欠。」望著面前可憐女人驚異的目光,趙樂天柔聲說道,語氣無比堅定。
「嗯,」秀兒乖乖答應一聲,回到屋裡喝了藥,很快便走了出來。
回頭看了一眼生活了多年的院子,有些留戀,有些不捨,還有一絲複雜的感情藏在其中。
「別了,曾經喜歡過的一切。」秀兒咬了咬牙,來到了趙樂天身邊,跟他走在一起。
「我們走吧。」望著院子裡抱在一起,激動不已的阿成母子,趙樂天說了一句,拉起秀兒,飄然而去。
兩條淡淡的影子消失在阿成母子面前,兩人卻是一無所覺。
一切,就像風吹過一樣,無形可依,卻有跡可尋,宛如田間的小草,讓人看到了春天的希望,卻忘記了這是春風的功勞。
施恩不望報,乃俠之本色,草根之本色。